菱蕪本來料定自己會敵不過這個無論是在速度上,還是在身法上都要超過自己的高手。

但他的耐心和韌性到底比對方要強悍一些。更讓他莫名其妙一陣的欣喜的是。隨著自己體能的不斷提升。與對方進行決戰之時,他連年來不斷的強化自己的身體力量之優勢終於在這一刻顯露出來。

半個時晨很快就過去了,對方好像越來越不耐煩的樣子。手中的動作,也變得非常的狂亂。

張揚知道他耐心用盡,在此之時,他念頭急轉。如果對方是對他有惡意的。那早就已經可以將自己連同黑白無常在內一並的消滅掉。

不然就恰恰相反,對方對自己也許是出於善意的幫手,才會出手將黑白無常給解決掉。

以張揚的聰明勁兒來判斷,還是後者居多一些。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對方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自己。

有了這一底氣,張揚絲毫不客氣地向對方一陣的猛烈攻擊。但卻很有分寸。不致命,但把對方牢牢地糾纏住,他還是可以輕易辦到。

“你。”

對方從剛剛開始接觸他,一直到現在,從來沒有出過聲。現在居然以一聲非常清晰的漢字吐出一個“你。”字,張揚的驚訝可想而知。

“你是中國人?是不是。”

對方愕然之時,張揚雙手上托,作蓮花狀,那一道鬼魅以為他想由上而下來攻擊自己。此時張揚正在不停地聚集功力而已。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張揚則在對方轉身的當口,立即一個箭步撲了上去。將他死死地給拖住。一雙手臂,像一對老虎鉗一樣夾住了他的腳。再一點一點地向上摸去,終於將鬼魅整個身體給控製住。

張揚哈哈一笑,與對方雙雙倒在地上,但他是學過擒拿術的。所以現在掣肘著鬼魅的同時,終於可以伸手去解對方的頭罩。

不過一切都太過順利,剛剛解開了頭罩,張揚卻震驚了。

隻見對方隻是一個年青小子,眉清目秀的。隻是因為營養不良,有一些瘦弱罷了。

張揚愕然道:“你……你是誰。”

“放開我,疼死了,再不鬆手,別怪我不客氣了。別以為我真的鬥不過你。”

張揚連連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隻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所以就有這些誤會的產生。你沒事吧。”

沒有想到這個小青年還非常的和善,站起身來,這兒拍拍,那兒拍拍,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愛幹淨的人。但是因為身份特殊,所以身上還是免不了太過髒亂。張揚一眼就能夠辯論得出來,一身的大衣褪盡之後,他活生生的就是一個小乞丐。

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一雙碩大的眼睛,裏麵純真之中還帶點歲月的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餓久了的緣故。

“我叫野島林子。”

張揚伸出手去,主動與對方握手,一邊自我介紹道:“張揚,請多指教。”

“我哪敢。你的功夫可不差。看得出來,有幾樣是正宗的中國功夫,而且還是秘術。”

張揚再吃驚道:“你不是中國人。”

“嗬嗬,中國人有叫野島林子的嗎。”

張揚倒是誤會他了,頓時再抱歉道:“可你說的中文,卻是字正腔圓,說得非常的到位。我這個地道的中國人都沒有你說得好。”

“我是遊學中國回來的。”

張揚更來了興趣,在他的一再提問之下,終於把對方的底細給套出來了。對方果然是一個涉世並不深的大學生。而且畢業沒有幾年,四五年前被分派到了遊樂場當管理員。

不過卻不知道怎麽搞的,遇到了一連串的奇異事件的發生。四年前,這一處的遊樂場發生的那一起震驚整個日本新聞界的謀殺事件。是上了報紙的。

張揚記得好像在其中的一份報紙上,的確有一張長得和野島林子比較相像的臉。頓時確信了他所說的是真話。

野島林子歎了一口氣,道:“讓你知道這些又有什麽用。警方到現在都沒有查到真凶。而我……。”

張揚關切地問道:“野島林子,那你為什麽又變成這樣了呢。”他雙手一擺,示意對方的無奈也是自己的關懷之所在。

野島林子萌生感動,道:“不瞞你說,我想問個問題。”

“你問吧。”

對方衝口而出道:“你看我像神經病嗎。”

張揚哈哈一笑,道:“你要是神經病,全天下都是了。”

對方卻搖搖頭,道:“可我們日本人卻全都以為我神經失常,而且還將這一個人假的私秘信息給加入到了我的檔案之中。直到現在,我連找一份洗碗的工作都難。所以長此以往,這變成這樣了。不過我已經習慣。”

張揚嘴巴張成一個圓圈,道:“我的天啊,簡直不敢相信。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的。幾年下來,想像一下,你一定在這兒吃了很多苦。現在我才知道你為什麽不肯離開已經沒有了生意,入帳一天不如一天的遊樂場了。”

野島林子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樣,道:“你要是早來幾年就好了。那時我在遊樂場日夜查探,終於遇到了一些非常恐懼的事情。我將自己得到的這些信息通報給東京地方檢察院,他們不相信。還給我冠了一個神經病的頭銜,結果,結果就這樣了……。”

張揚哈哈一笑,道:“算他們瞎了眼了。不過沒有關係。我現在不是來了嗎。”

野島林子吃驚地道:“你也是來查這案子的嗎。”

張揚搖搖頭,坐到了一邊的過山車下的鐵軌上。向他投去一抹眼光,道:“雖然不是來查這案子的。但卻與此事有著莫大的幹係。我也想知道真相。”

“嗯,這就好。之前我還以為是檢察院的人來了。嚇了一跳。”

張揚做出個無辜的表情,道:“那你為什麽又要跟蹤我。”

野島林子摸摸腦袋,沒有說話。

張揚感覺到事態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對方對自己並不是沒有保留地相信著。而是在一定的程度上向自己透露了一些機密。但卻不是全部。

張揚豁地站了起來,野島林子嚇了一跳,道:“你要幹什麽。”

“跟我走。”

“我不去。”

張揚像提小雞一樣將野島林子給帶到了遊樂場中廣闊的空間裏。從這兒環目四顧,可以見到已經衰敗了很多年的各種各樣的設施。

張揚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就在這兒,一定就在這兒的某個地方。你告訴我,告訴我在哪兒。”

“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張揚提醒他一句道:“你剛才不是向我透露出檢察院的人將你當成神經病的因由嗎?那一團黑色的霧氣。你是在什麽地方發現的。”

野島林子見到他如此的心細,頓時為之驚訝。隻是他因為某些原因,不太願意相信張揚而已。

甚至長時間讓人當成了不正常的人,他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所見所想,到底有沒有那麽一回事兒。

張揚將他放了下來,雙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請你放心。我對你,決無惡意。但是如果你不配合我調查此事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唯一相信你的人,也會離你而去。你真的想當神經病一輩子嗎。”

現場又是一陣沉默,良久過後,野島林子終於鬆懈下來,向張揚道:“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是怕你因此而受傷。”

張揚心中一陣的感動,道:“謝謝你的關心。沒有想到你做了這麽多年的乞丐,雖然說是被迫的。但直到現在還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難得的很。”

野島林子無所謂地罷罷手,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功夫了得,就大意。我之前已經被它傷過幾次了。”

張揚感覺到自己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年紀並不大的小家夥。

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我們一起,總比你一個人冒險強得多。你說是不。”

對方終於被他說動,點點頭,道:“請跟我來。”

張揚一路與他攀談起來,知道他上一次接觸到那一團神秘的黑氣之時。是在旋轉木馬之下,一個不知道如何形成的黑色小洞之內發覺的。

而這一團黑色的神秘霧氣,好像隨時都會轉移陣地一樣。

野島林子記得在第一次發現它的時候,是遊樂場慘案的第三天夜裏。當時大批的警察已經撤退,而市民們則剛剛接到了消息。遊樂場已經被封鎖,從此不允許市民們前來遊玩消費。而野島林子也在同一時間失去工作和收入來源。

第一次發覺這一團害人不淺的黑色霧氣之時是在一處兒童滑梯房的下麵。不過時移世易。最近一次發覺它,野島林子告訴張揚是在旋轉木馬的下方一個小黑洞之內。

張揚與他慢慢地靠近過去,到了三米遠的距離之時。野島林子帶著驚慌的表情道:“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它隨時可能會衝出來的。”

張揚咽了一口,轉向身來,向洞口一點點地靠近。就在此時,周圍好像有一陣氣流被抽空的感覺。

那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裏麵,果然有東西在湧動著。張揚內心一陣的激動,同時緊張得不成。順手操起了一根鐵棒,是野島林子遞過來給他的。居然就是之前對付黑白無常的那一根。

張揚感激地向他投以一笑,對方也顯得非常的興奮。

三米,兩米,野島林子緊緊地綴在張揚的身後,半步也不敢離開。

“怎麽,你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