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和虎子於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到達京城,在醫院的停屍間裏見到了小寡婦。

小寡婦很慘,從十八樓墜下,已麵目全非,張揚見到她的時候,久久未動,隻是那麽呆呆的看著她。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與親人陰陽相隔,十五歲那一年,爺爺死時,他哭了,感覺天都塌了下來。

小寡婦現在也死了,他這些天都曾無數次的幻想著,與小寡婦結婚,與小寡婦生兒育女,共享天倫之樂,幸福生活。

隻是……隻是這一切轉變的太快了,快得讓他來不及做好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小寡婦竟然離他而去。

他再次無聲的哭了,這一個與他相戀兩年多,相愛兩年多,甘願為他默默付出,為他拋棄一切的女子死了,成都之行匆匆而別後,竟然死了。

張揚有些無法控製自已心中的悲傷與憤怒,一股股暴力的念頭衝擊著他的心靈,他真的想殺人,他想發泄,想呐喊,想喚回小寡婦。

隻是……他已無力挽回什麽。

“張揚,逝者已逝,你也別太傷心了,警方還要向你了解一下案情,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和你霍奶奶吧。”霍教授一夜未睡,自從張揚打過電話之後,他就一直幫助警方處理善後事宜,現在張揚回來了,警方也要片麵的了解袁蘭,以求盡快破案,找到線索。

張揚有些麻木的被虎子牽出了停屍間,單獨進入一間護士值班室,那裏有警察在等著他。

“張先生,你是袁蘭的丈夫?還是未婚夫?”警察並沒有以詢問的方式,而是像聊天一樣,在很輕鬆的氣氛下進行的。

張揚深吸一口氣:“未婚夫!”

“袁蘭死亡三個小時前,隻與你通過電話,那個時候你們都談了什麽?”警察繼續問道。

“沒有談什麽,隻是男女朋友之間的聊天。”

“那她當時有沒有提起過什麽事,或什麽人?”

“沒有。”

“你們認識多久了?”

“兩年多。”

“她在北京住在哪裏?”

“我的老宅,後海四合院。”

“你在哪裏工作?為什麽沒在京城?”

“我無業,幾天前去了雲南和香港,昨天又去的中海。”

“那你靠什麽為生呢?”

警察問到這裏的時候,張揚就抬起頭看了兩位警察一眼,沉聲道:“我是香港周氏珠寶集團的股東之一。”

“哦。”兩個警察顯得很驚訝,而他們之所以問張揚以什麽為生,主要是他們調查了袁蘭的存款記錄,而她的存款記錄上顯示,袁蘭的存款在幾天前被挪用過,但一天之後,她的存款就又重新被存入,隻是挪用而已。

這也是張揚在賭石期間挪用的,賭贏了石頭,賺了錢之後,張揚就又把錢存了回去,因為他一直不想動小寡婦的錢。

隻是兩位警察都沒想到,這個死者的未婚夫,竟然會是香港某珠寶集團的股東之一。

“張先生,請節哀,我們會盡快破案的,如果你有什麽新的線索也要及時通知我們。”兩個警察說到這裏的時候,就站了起來,打算要走。

隻是這個時候,張揚也歪著脖子看向了他們,道:“我想知道,我未婚妻在經貿大夏見的是誰?我想看經貿大夏的監控錄像!”

“很不好意思,經貿大夏當天的監控全部壞掉,正在維修之中,所以並沒有影像留下來,而根據我們的調查,袁女士死亡之前隻是單獨在喝咖啡。”

“單獨在喝咖啡?”張揚的眉頭皺了起來,袁蘭不可能半夜三更跑出去喝什麽咖啡的,肯定是去見什麽人了。

“好的,謝謝你們。”張揚沒有再多問,同時,他也知道,如果對方想毀滅證據的話,恐怕警察也找不出來。

當然,他也沒指望警方會破案,這個案子要破,隻能靠他自已。

兩個警察與張揚握手之後,就轉身離去,而張揚也與霍教授和虎子辦理了入殮手續,將小寡婦的屍體移交火葬場。

隻不過張揚並沒有打算直接將小寡婦火化,而是聯係了一家婚禮策劃公司,他要給小寡婦補上一個完美的婚禮,他曾經答應過她,要和她結婚的,雖然她死了,但是張揚的承諾不會變。

婚姻策劃公司最開始的時候很為難,但張揚在價錢方麵抬高之後,他們也就同意了。

小寡婦穿上了婚紗,清理了麵容,由婚禮策劃公司的策劃之下,第三天,就在火葬場舉起了一場陰陽相隔的婚禮。

這場婚禮除了霍教授夫妻與虎子之外,到場的嘉賓還有婚禮策劃的團隊,從成都趕過來的王鎮雄、樊剛、張自強,連王二狗和王四毛都過來了。

還有大小狐狸精,也被樊剛開車一並拉了過來。還有中海的張旭初及六人團隊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趕飛機飛了過來。

婚禮策劃公司的工作人員,對張揚的舉動都表示同情和感動,一場婚禮雖然沒有熱鬧,沒有爆竹,但所有程序一樣沒有落下。

隻不過張揚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不允許有人拍照,所以這場婚禮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結婚照。

婚禮結束之後,張揚親自推著小寡婦進的煉爐,他沒有再哭,隻是他的臉色很難看,陰沉得讓人覺得可怕。

小寡婦身世很可憐,父母是離異的,本來她是跟著母親生活的,但後來母親去世之後,她就單獨打拚,最後嫁入了豪門,死了丈夫。

她的父親聯係不上,似乎很多年都與她沒有交往了,所以她的親人隻有張揚一人而已。

下午一點,張揚捧著骨灰盒,前往了爺爺的墓地,在他爺爺的不遠處,安葬了小寡婦,墓碑上刻著愛妻蘭兒,夫張揚!

這一天,也不知怎地,悶熱的天氣下起了小雨,雨中的張揚在臉上抹了一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之後,轉身大步離開。

他這個人生性冷酷,心中冰寒,能得到他認可的人很少很少,能讓他哭泣的人也很少很少。

他對小寡婦的感情,比大小狐狸精還要濃,還要重。

他把小寡婦視為了自已的妻子,而不是情人。

隻是,在他即將飛黃騰達,好日子即將到來的時刻,小寡婦與他天人永隔了。沒有人知道這種打擊對張揚的傷害有多大,也沒有人知道張揚將會幹出什麽意想不到的瘋狂行為。

大小狐狸精也多少聽說過張揚在中海的情人,對張揚非常好,如今一見之下,也確定了這個女人在張揚心中的地位,幾乎無人可以替代。

大小狐狸精都沒有說什麽,也並沒有立即趕回成都,而是和樊剛張自強、王鎮雄等人一同入住了張揚的四合院。

四合院夠大,別說住十幾人,就是住幾十人都不是問題。

回來後的大小狐狸精,主動做起了四合院的新女主人,二人一起去給這些人做飯,默默的,無聲的做飯。

而院子裏的眾人也都看著坐在老藤椅上的張揚。

王鎮雄不知道張揚的過去,但其它人卻都知道,知道張揚其實是個瘋子的,這個人,不能以常人的行為來衡量,他瘋的時候是不要命的。

“王哥,剛哥、強哥,你們吃完飯,帶著狐狸她們回成都吧,小心一點。”張揚還真怕大小狐狸精再次暴露呢,所以提醒起來,隻不過他的語氣不鹹不談,看不出喜怒。

“二狗,四毛,你們要保護好她們。”

“哥,俺們知道。”二狗和四毛立即站起來,沉聲回答。

“旭初,你們一會也離開吧,回中海繼續,這一次我給你們投入三個億,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一年內給我賺一倍回來。”

“知道了揚哥。”張旭初趕緊回答道。

“還有就是強哥的廢品集中處理廠,也要盡快運作,我先給你兩個億的資金,這一塊就交給你了。”

“知道咧,揚子,你也別太難過了,俺也幫不上你什麽忙,但工廠一定會盡快開工的。”張自強一直想做大,就等著張揚的資金呢,而且他要是真做大的話,就是真正的大買賣。

“剛哥,珠寶商店那裏有王哥幫助,我放心,你那裏也有錢,自已去運作吧。”

“知道了,揚子,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但別再幹傻事了,等著警方破案就行了。”樊剛有些擔心張揚的性格,怕張揚幹傻事。

“知道了,我心裏有數!”

“小狐狸,過來。”張揚又對在窗門口偷聽的小狐狸揮了揮手。

小狐狸看到張揚對她揮手後,一下子就哭著撲進了張揚懷裏,她看到張揚這幾天來憔悴得臉色蒼白時,心疼得不得了,隻是她還不敢和張揚撒嬌,所以隻能默默的祈禱著,觀注著她的小叔叔。

“狐狸,好好學習,叔叔過段時間回去陪你,多幫你媽媽幹點活,別讓她生氣。”

“嗯,嗯。”小狐狸狠狠點頭,表示知道。

“好了,讓你媽媽準備開飯,叔叔還真有點餓了呢。”張揚揉了揉小狐狸的小腦袋道。

“嗯,開飯。”小狐狸跑進了廚房。

這一頓飯吃得大家沒滋沒味,雖然狐狸精的手藝不錯,但實在是所有人心情都不好,所以簡單的吃了一頓之後,各自陸續離開。

張揚沒有去送,都是虎子在送,小狐狸在離開之前在張揚的懷裏摩挲了好久,最後眼圈都哭腫了。

大狐狸還是比較懂事的,她現在無欲無求了,隻求張揚能平安,隻求小狐狸能幸福而已,所以她昨走前隻告訴了張揚,她繼續在培育三井天草,今年秋後,就會收獲。

這一句話,無疑意味著,張揚在幾個月後,會再次服用傳說中的逆經改脈之仙草,到時候恐怕張揚還會突飛猛進。

送走了所有人後,虎子像門神一樣,站在了坐在藤椅上的張揚身邊,等著張揚的吩咐。

“虎子,胡同口右側對麵,有一輛黑色的本田,車上應該有兩個人,你去把他們提來見我,如有反抗,腿打斷了扛過來。”

“小心一點。”張揚沒有抬頭,隻是淡淡的在喝著茶,語氣平淡無比。

門神一樣的虎子大步離去,凶光閃閃,煞氣騰騰,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