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陽光還要火熱

西涼殿

午後,陽光正暖,西涼殿靠窗的軟榻上,夏雪正躺在上麵休息。

這是十年前她常躺的地方,如今回來,重新躺在上麵,依舊受用的很媲。

回來之後,綠竹和陶依然兩個人欲來見她,皆被她給拒了丫。

至於紅梅,因為雙腿已廢,依舊在冷宮中待著,自是不能出來見她的,也不知她現在是何光景。

聞著這西涼殿中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腦中又回想起十年前的點點滴滴,還有那老頭兒的話。

西涼殿中,件物什都沒動,還和十年前樣,每個地方,似乎都能找到回憶。

在天下山莊住了這些年,卻始終不如這裏躺著舒服。

她每日的睡覺時間不過兩三個時辰,在這貴妃榻上,她躺著躺著便昏昏欲睡了起來。

睡夢中,有兩道灼熱的視線緊緊的盯在她的臉上,比陽光還要火熱,她不得不醒來,長長的睫毛輕顫了顫,眼皮掀開,露出裏麵烏亮的眼珠。

不知何時,慕七夜已經坐在她的麵前,俊美無儔的臉上,掛著慣有的斯文笑容。

“若不是親眼看到,本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褐色的幽暗眸子,深不見底,吐出的話溫潤中透著幾分戲謔。

他離她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她回頭看了看窗外的陽光,蛾眉微蹙,淡淡的問:“這個時候,楚王殿下似乎不應該在這裏吧?”

“雪兒你回來,本王豈敢不在?”他的臉上難掩愉悅的心情。

“那落……”

夏雪下意識的想問葉洛塵的事情,落塵哥哥的落字才剛剛吐出,便見慕七夜臉色倏的變,片刻恢複了正常,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夏雪的話:“聽說你沒有用午膳,走,陪本王起用午膳!”

王宮花園

花園中沿著園中池塘栽種了許多柳樹,花園中花團錦簇,蝴蝶在花間飛舞,柳絮紛飛,派春意盎然的美景。

假山之上的涼亭中,擺滿了美味佳肴,全部都是夏雪愛吃的菜,慕七夜殷勤的為夏雪布菜。

路勞頓,午膳沒用,現在覺醒來,聞著那些佳肴的香味,夏雪當真倒是餓了。

遠遠的,陶依然望著涼亭之中的二人,眼中燃起嫉妒的火焰。

她果然回來了。

菜很香,夏雪也吃得很香,等到吃飽了,卻發現慕七夜坐在她的對麵並未吃,隻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你怎麽不吃?”剛剛是誰說要她陪他用午膳的?

“我早就吃過了!”

“……”

美眸睜大,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怎麽開口。

吃過東西,夏雪來了精神,從頭到尾,慕七夜都在跟夏雪說些有的沒的,卻直沒有說到重點。

末了,慕七夜主動說道:“至於葉洛塵,我已經讓人通知蕭國,不日將有來使。”

這就是說,慕七夜已經打算要放了葉洛塵了?夏雪鬆了口氣。

名侍衛突然來報:“殿下,剛剛牧場新來了兩匹烈馬!”

以往,隻要有烈馬,慕七夜必先去馴服那馬,所以才會有了烈馬便會來稟報於他。

烈馬?

聽到這兩個字,夏雪的眼中亮。

“怎麽,你也有興趣?”

“有!”她很誠實的回答。

想了下:“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同去牧場,去,準備下,本王同王後將同去。”

“是!”

王宮牧場

王宮牧場便在楚國王宮外五裏處,坐著馬車,兩刻鍾便到了。

諾大的牧場草原,片綠油油,眼望不到邊,片草天相接,看著這遼闊的草原,心情也變得開闊了起來。

舒爽的風迎麵吹來,夏雪微眯著眼,陽光有些刺眼,她以手擋在眼簾之前,欣賞草原的遼闊美景。

遠遠的可見有幾匹馬兒在自由的賽跑。

身白衣的夏雪來到這草原上,白與綠,形成了強烈的顏色對比,又與這綠色相輔相成,自成幅美景。

慕七夜換了身便裝,便在她身側,高大碩長的身形,站在她身側,兩人儼然對金童玉女,看得那些牧場上的馬夫和守衛們直讚歎,雙眼睛盯在他們的身上,便移不開了。

當然了,他們自動忽略了夏雪的臉。

反正倆人很配就對了。

剛到了牧場,牧場的管事便唯唯喏喏的來到二人身側,恭敬的衝二人行了禮。

“殿下……”那管事看了看旁邊的夏雪,又緊跟著恭敬的喚了聲:“王後娘娘!”

在慕七夜和夏雪來到牧場之前,“王後娘娘”四個字,便引起了不小的.動,隻因楚國王後在十年前就已經被宣布猝死,而現在夏雪又突然出現,讓人豈能不疑惑?

王宮內之人,私下均相傳王後沒死,所以王宮內的人並不驚訝,唯有外人。

夏雪的美目四下打量著:“馬在哪兒?”

管事恭敬的衝她俯身行禮:“殿下、王後娘娘,請隨小人來!”

管事熱絡的帶著慕七夜和夏雪來到馬廄中。

無數馬兒,依次列在以馬廄兩旁,在最邊緣,匹黑馬和匹白馬相對站立,有雙野性不馴的眼,被用繩索困在馬廄中,大概是因為被困著,馬兒的鼻子裏不斷的嗤著氣,馬蹄還不時的扒拉著地,身體也不停的移動著,看起來就不是溫馴之馬。

也就因為其不馴,才會有馴馬這種活兒。

白色的馬兒,毛色發亮,剛與夏雪的眼睛對上,夏雪的眼睛便從它的身上移不開了。

“我要它!”夏雪指著那白馬立即道。

跟在她身後的慕七夜衝身後的管事使了個眼色,管事便命人將黑白兩匹馬都從馬廄中牽了出來。

夏雪迫不及待的接過了馬夫遞過來的馬僵繩,將馬從馬廄中牽了出來。

“這馬有名字嗎?”夏雪好奇的問管事。

見到這馬兒,夏雪的眼中有著奇異的亮光,那是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她的臉上也有著鮮少的明朗笑容。

管事忙恭敬的低頭答:“回王後娘娘,這兩匹皆能日行千裏,黑馬為逐日,這白馬為追月!”

“追月……”夏雪默念著這個名字:“很好聽!”

“這兩匹馬是對?”慕七夜突然問。

管事點頭:“正是,當時發現的時候,它們就是在塊兒的,聽人說,它們兩個直形影不離。”

“如此更好!”慕七夜微笑的看向開心的夏雪:“與我們樣!”

管事臉紅的輕咳了聲,連忙吩咐人為這兩匹馬上馬鞍。

夏雪的臉也稍紅了些。

“咱們兩個來比試下,看誰能先馴服它們!”夏雪提議。

慕七夜嘴角勾起性感的弧度:“雪兒,你是要挑釁本王嗎?”

“怎麽,楚王殿下不敢接受挑戰嗎?”

挑了挑眉梢,慕七夜突然聲:“上馬!”

聲令下,夏雪和慕七夜兩人同時翻身上馬,身著衣裙的夏雪,那累贅的裙子,並沒有阻撓住夏雪,騎在馬上,依舊颯爽英姿。

幾乎又是在同時,兩匹馬兒便開始劇烈的掙紮了起來,顯然它們還不爽有人敢踏到它們的馬背上。

特別是白馬,騎上它的還是名女子,它豈能服她?

夏雪騎在馬背上,雙手捉緊馬韁繩,雙腿夾緊馬腹,不管那馬怎樣掙紮,或踢或蹦或瘋狂,夏雪則直好穩穩的坐在馬背上,而另邊慕七夜也同樣,馬兒拚命的跆起前蹄,想把慕七夜從馬背上甩下來,但是慕七夜也直坐在馬背上。

最後兩隻馬甚至不惜躺倒在地上打滾兒,兩人亦同樣動作飛快的閃開,在馬兒起身時,他們再次躍上馬。

好會兒後,兩匹馬似乎都累了,才慢慢的停下了動作,而慕七夜和夏雪兩人依舊穩如泰山般,似乎長顧馬背上似的,那兩隻馬兒自知遇上了厲害之人,便不敢再反抗。

得到了新馬的夏雪,心裏十分高興,從馬車上拿下泣血琵琶,重新跨上馬,手中握著馬鞭,指著遠遠的棵矮鬆衝慕七夜道:“我們來賽馬,如何?”

慕七夜笑看她開心的表情:“奉陪到底!”

夏雪騎馬跑在前頭,邊咆邊注意身後的慕七夜,沒有發現麵前的異狀。

快到矮鬆時,突然追月前蹄高高揚起,仰頭朝天嘶嗚了聲,沒有防備的夏雪被下子甩了出去,她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住,這時,在旁邊的草叢中,突然竄出了幾道黑色人影,齊刷刷的銀色暗器向她射來。

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