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獵物1

夏雪和慕七夜兩個人,在他們身邊的人眼中看來,兩隻都是性格倔強的刺猥,彼此想要靠近對方,但是總是會把對方紮的滿身是傷。

但是……結果,兩個人卻還是很在意對方的感覺丫。

拖著疲憊的身體,夏雪從楚城一路心情低落的回到楚國王宮。

楚城到王宮的路上,一路繁花似錦的畫麵,在月光的映照像,更像是花的海洋,遠遠的望去,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樣的美景,夏雪卻無暇去欣賞,心裏想的卻是在楚城的鏢局裏所發生的事情媲。

騎在馬上,她的身體搖搖晃晃的,看起來隨時會跌倒,讓人看了心驚膽戰,總算……她是安全的回到了王宮。

城牆之上,一道碩長的身形,在看到白色的人影騎著白色的追月進了楚國王宮,直看著她進了王宮大門,敞著門前長巷,又進了前殿,繞過天極殿左側的門進入後宮之內,那道身影才漸漸消失。

西涼殿

春天的夜露很重,走了一路,夏雪的臉上和頭上,沾染上一顆顆晶瑩的水珠,在燭光的映照下,點點閃爍著晶瑩的光亮,煞是美麗。

春夏秋冬等人在西涼殿內,早就已經在等著她了,看到她回來,一個個全欣喜的迎了上來,關切的詢長問短。

在看到她白色的衣裙上沾染上了那一滴滴豔紅的鮮血時,一個個又慌張的檢查她身上是不是受了傷。

身邊春蘭等人七嘴八舌關切的在她耳邊不停的說著,她的心裏便是一陣酸楚。

“放心吧,我沒事,這些血,不是我的。”眼前浮現的是……慕七夜握著她手中的匕首,血從他的掌心漫延至刀尖,滾落到她衣裙上的畫麵,一滴又一滴。

她是極怕血的,那一刻,她似乎……有那麽一點兒不怕了,連握著匕首的手也在顫抖,她怕的不是血,而是感覺到了他的疼。

今天她背著慕七夜去給葉洛塵傳遞信息,激怒了慕七夜,也許……今天白天他所做的事情,就是為了激她,而她真的這麽做了,傷了他,也傷到了自己。

今天一天,真的很疲憊,一團東西壓在心頭,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春蘭機靈的馬上說:“娘娘,奴婢這就去準備熱水,您先洗個澡,再換身幹淨的衣服吧。”

“奴婢去準備一些薑茶來,為您驅趕風寒。”

屋內的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忙開了。

看到她們這樣為著自己,夏雪的心裏很是溫馨,為了她們,慕七夜再誤解她,就算承受再多的傷痛,也是值得的。

早已冰冷的身體泡在溫熱的水中,漸漸的不再僵硬,因這個冷寒的春夜迫的發冷的身體,漸漸的舒展了開來。

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夏雪的心情似乎好多了,眉梢多了絲生氣。

內廳中,春夏秋冬四個人紮成堆,在那裏嘰嘰喳喳的討論了些什麽,看到夏雪洗了澡出來,四人又趕緊散開了去,四人的神色與剛剛不同,好像有什麽事,一個個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推桑著,誰也不肯先開口中。

這畫麵,看得夏雪心裏警覺,漂亮的蛾眉微蹙。

“你們似乎是有什麽事情要說,說吧,你們知道,我是最不喜歡別人騙我。”夏雪嚴素著一張臉,在椅子上坐下,氣勢威嚴的盯著眼前四人。

四人還是推桑著。

在夏雪忍不住又要開口時,眾人將冬梅給推了出來。

平時豪爽的冬梅,這會兒神情有些扭捏。

“娘……娘娘,是這樣的。”冬梅清了清嗓子,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端起桌上放著一杯溫茶,輕抿了一口,溫熱的**,滑入喉管中,撫慰了夏雪的神經,幹澀的喉嚨得到了解脫,放下杯子,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等著冬梅的下文。

冬梅咬咬牙,想了想,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緩緩的吐了出來。

“其實,這件事,是剛剛青龍他們告訴我們的,說等您回來之後,要我們告訴您,雖然不知道之前曾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什麽事?”看起來似乎很重要的樣子,青龍?難道是慕七夜又想做什麽事?

“我聽說,好像是楚城內的一家天下鏢局,在今天上午查出來,跟大鄴國好像有什麽私通,特別是總鏢頭的夫人,似乎是大鄴國一名將軍的私生女,企圖通過天下山莊的名義,掩人耳目,近日還送了一份楚城附近的地形圖給大鄴國,被截獲了。”夏雪認真的將自己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全告訴夏雪。

楚城內的天下鏢局?

難道是……

夏雪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

“你剛剛說的是什麽?那位鏢局的夫人,是不是已經有了身孕?”

“原來娘娘您已經知道了,我剛才還在想了,娘娘您會不會因為心軟,一時饒過那位總鏢頭的夫人,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哪。”冬梅心直口快的說著。

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夏雪的身體似被一拳狠狠的打了一下。

冬梅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傳進她的耳中,夏雪的眼睛倏的瞠大,身體有些顫抖。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她的聲音也帶著劇烈的顫抖。

冬梅聽了夏雪的身體,以為她身體不適,擔心的上前來扶住她。

“娘娘,您的身體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先休息,奴婢馬上扶您……”

夏雪纖細的手一把抓住夏冬梅的手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進她的眸底,繼續逼問:“我問你,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時反應不過來。

“娘娘,什麽是不是真的?”

“你說……天下鏢局勾結大鄴國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夏雪焦急的問。

這件事呀。

冬梅點了點頭。

“是真的呀,這是青龍告訴我的,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他對我都是實話實說,沒說過什麽假話,所以……應該是真的。”冬梅肯定的回答。

夏雪的身體又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如果是真的……那今天她去鏢局送去的那封信,很有可能會讓大鄴國抓把楚國和蕭國通敵的把柄,借機攻打楚國,她去鏢局的消息,已經讓當場的所有人知曉,殺掉那裏所有的人,是處理的最快方法,而她卻……誤會了慕七夜,而且還……用匕首傷了他。

想到那一滴滴的鮮血滴落在她衣裙上的畫麵,她的心就一陣陣的灼疼,疼的她喘不過氣來。

他明明知道這樣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可是他仍選擇不告訴她,直接處理掉,甚至還用冰冷的言詞刺激她,可見他是真的很生氣。

冬梅的話又幽幽的傳入她耳中:“我聽青龍說,楚王殿下行事很詭秘,世人傳說楚王殿下殘忍無情,濫殺無辜,其實楚王殿下也是有了真憑實據之下,才會下殺手,但是楚王殿下又從來不跟世人解釋,所以才會造成世人覺得楚王殿下喜歡胡亂殺人,青龍剛剛說,他們在那家鏢局差點釀成大錯之前,已經將人都處理掉了……”

夏雪的心緊緊的繃著。

原來……他誤會他的還不止一件。

她一直以為,他就是一個殘忍無情的暴君,殺人對他來說,就如玩兒一般,根本不將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現在發現……原來她一直都錯看了他。

而那些表象,正好又讓那些楚國的朝臣們對他又懼又怕,沒人敢輕易的惹怒他,所以才會讓整個朝廷的人不敢輕易的亂來,是以讓楚國上上下下橫權奪位的人少了許多。

沒有注意到夏雪的表情,冬梅嘴裏的話如滾滾黃河般吐出:“但是,今天楚王殿下的手受傷了,青龍說,殿下一直不讓人包紮,還不自己點穴止血。”

他是瘋了,不要命了嗎?

以為自己的血很多嗎?

聽到這裏,夏雪再也忍不住心底裏的情緒,突然轉身逃離了原位。

冬梅還欲繼續說著,被身側的秋菊一把扯住了衣袖。

“怎麽了?”冬梅不解的回頭。

秋菊笑著提醒她:“娘娘已經不在了。”

“咦?”回頭間,剛剛夏雪在的位置,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七星宮

七星宮內燈火通明,無德如無頭蒼蠅般在七星宮的門外焦急的來回踱步。

門外一名太醫候著,四大侍衛也守在門外。

七星宮內的明亮燭光,映著殿內的斑斑血跡,一直延伸至前殿的偏廳內。

偏廳內,一股濃烈的酒氣衝門而出,門檻內兩隻酒壺的碎片散落了滿地。

無德還想要進去,就見殿內又一隻酒壺砸了過來,差點砸到無德的臉,無德險險的閃過,酒壺落到了地上,“啪”的一聲脆響就碎了,嚇得無德剛要進去的身體又縮了回來。

“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暴怒的嗓音響徹了整個大殿,震得大殿都有些震顫,無德哪裏還敢再進去,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你們四大侍衛,也想想辦法呀,殿下一直在喝酒,而且不願意包紮傷口,再這樣繼續下去,可怎麽辦才好!”無德心裏焦急的向四大侍衛求救。

青龍等人也是麵麵相覷。

他們若是有辦法的話,在過去的十年間,就不會有慕七夜喝酒,眾人不要打擾的傳言了。

無德畏懼他,難道他們就不畏懼了?

夏雪來到七星宮門前,就見七星宮門前幾人在那裏交頭接耳著,一個個哀聲歎氣又無耐的站在那裏。

“你們都在這裏嘀嘀咕咕什麽?”

突然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幾人的對話。

一回頭,看到是夏雪,個個用怨忿的目光瞪著她。

“原來是王後娘娘。”礙著自己的身份,幾人心情不爽的向她行禮。

一股衝鼻的酒味從殿內傳來,夏雪聞到那股味道,一雙好看的蛾眉緊蹙了起來。

聞著那味道,再看看門框邊上的那些酒壺碎片,夏雪便明白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著身側那名太醫手中拎著的醫藥箱,夏雪直接一把搶了過來。

不發一言的從那幾人的身邊經過直接走進了七星宮內。

無德等人見夏雪進了門,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心驚膽戰的。

果然,在他們剛剛擔心時,一隻酒壺射了過來。

夏雪站在那裏,稍稍一低頭,便將酒壺閃過。

夏雪右手抱著琵琶,左手拎著醫藥箱,不慌不忙的走了進去,裏麵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難聞。

一隻酒壺又精準的砸了過來,她飛快的閃開。

等走進前廳內,便聞到一股酒氣和血腥氣息交雜的味道。

夏雪蹙緊了眉尖,一雙銳利的視線在廳內尋找慕七夜的蹤影,眼尖的她發現地上不遠處,一條突然橫出來的腿,微微曲著。

“本王不是說過,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本王的嗎?”慕七夜的聲音裏夾雜著暴怒,似乎心情很差的樣子。

夏雪淡掃了他一眼,先走上前去,把自己手中的泣血琵琶擱在了廳內的圓桌上,再轉身去瞧慕七夜。

地上擱著不少酒壺,好幾隻都已經空了,慕七夜的臉色泛紅,狼狽的坐在地上,眼睛裏還殘留著憤怒的火焰,他的目光在看到她之後,多了幾分詫異。

“看來……我是喝醉了,居然會看到你。”慕七夜沙啞的聲音裏透著幾分自嘲的語調。

他的聲音慵懶而有磁性,看起來……是喝醉了。

整個房間裏的味道,讓她很不舒服,眉頭蹙緊,忍著那股想要奔出房間的感覺,走到他麵前。

她的目光握在他受傷的左手上,掌心攤在地上,在他的掌心赫色兩道長長的傷痕,血從他的手流到地上,地上被他的血沾染了一大片,看起來甚是刺目。

她在他的麵前蹲下,他在右手握著酒壺,靠在牆上望著夏雪那張美麗的臉,暴露在空氣中,眸底有著一絲不悅。

“為什麽你沒有戴麵紗?”即使是幻覺,他也不肯她的容顏暴露在外麵,免得被他人覬覦。

長長的睫毛輕顫了顫,她沒有回答他,直接打開了手中的箱子,取出裏麵治傷的所需物品,拿出紗布,沾了酒,為他清傷口。

酒精沾在傷口上,一陣刺痛,令慕七夜的掌心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眉頭緊蹙了一下,等他的手不再抽.搐,她動作比剛剛輕了些,低頭認真的望著他的傷口,仔細的為他清理傷口,再抹上藥。

上藥的同時,她奇跡的發現,之前在他掌心中的那隻被燙的水泡,不知何時奇異的消失了,連一絲痕跡也沒留下,來的路上,她還擔心她的手掌曾被燙傷過,現在又受了傷,不知道會不會感染。

現在是柳絮飄飛的季節,百花盛開,正是容易過敏的季節。

現在看到他的掌心完好無缺,倒讓她心裏十分詫異。

詫異歸詫異,他現在完全無恙,她更放心。

等包紮完,夏雪抬頭想要告訴他包紮好了,卻見到他緊閉的雙眼,耳邊是他平穩的呼吸,他……睡著了?

睡著的他,五官柔和,沒有方才的厲色,更平易近人。

即使是睡著了,他的額頭依舊有幾道愁痕。

她忍不住伸手將他額頭的皺痕撫平。

柔軟的掌心,在他的額頭處輕輕拂過,輕易的撫平了他額頭上的皺痕,她收了手,滿意的勾唇微笑。

夜很冷,他身上隻穿上一件白色的中衣,這個夜晚,她身上著了外套都有些冷,倘若他隻穿這些,半夜一定會凍著的吧?

明天就要上戰場了,若是今天晚上他凍病了,明天豈不是無法上戰場?

蛾眉輕輕的蹙著,心裏想著他的身體,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彎腰將他扶了起來,沿著前廳的側門,穿過了長廊,回了後殿。

酒醉的慕七夜雙腿還算有意識,她扶他的時候,他的雙腿很配合,令她不至於那麽吃力。

出了前殿,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她長長的籲了口氣。

扶著肩頭的慕七夜,終於到達了他的臥室。

臥室內一片漆黑,她熟門熟路的把慕七夜放在榻上,然後去找火舌子,把臥室內的幾盞蠟燭全部點燃。

屋內燈火通明,也讓夏雪看清了榻上慕七夜的容顏。

他平躺在榻上,潑黑般的濃眉下,好看的眼睛緊緊的闔成一條線,性感謝薄唇亦緊緊抿起,不知是不是他身上的酒氣太大,亦或她在滿是酒精的房間內待得太久,她的額際滲出了密密的汗,滿臉通紅,意識飄乎著,似乎也醉了一般。

這個夜晚,寂靜的過分。

一陣徐徐的風從窗外吹來,帶來了窗外的涼風,令夏雪冷的瑟縮了一下。

她的身體還是懼冷的。

怕他半夜睡著會得風寒,她走去將前後的窗子全部關上。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幾滴血漬,她又走到盆架旁,拿水壺裏的溫水濕了毛巾,回到榻邊,將慕七夜的臉擦了擦,等擦幹淨了,她準備縮回自己的手。

卻在這一時刻,**原本緊閉著雙眼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妖冶的褐色眸子,深邃的望著她,他的右手一把握住她欲縮回的拿著毛巾的手。

夏雪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居然醒了。

握在她手腕上的那隻手,溫度滾燙的灼人,幾乎將她的皮膚灼燃。

他身上的火力,從她的腕間傳到她的身上,頓時她的心一顫,口幹舌燥,被他火熱的眼睛盯著,她渾身不自在。

她現在真希望他還一直睡著。

“放開我。”她極力的保持聲音的平靜,可惜,一出口的沙啞暴露了她的緊張。

他眼中跳燃著她熟悉的火焰,令她心裏緊張,那兩簇火苗,她見過無數次,她知道那代表了什麽,所以才會口幹舌燥的緊張不已。

“夜晚,一個女人出現在一個男人的床邊,你以為,我還會放開你嗎?”慕七夜的嗓音裏透露著情.欲的沙啞。

“你喝醉了。”

喝醉?

這兩個字,聽在慕七夜的耳中甚是諷刺,想他慕七夜,號稱千杯不醉,那點兒酒,怎會難倒他?

鼻中逸出一聲輕哼,他的眸色微變,突然一使力,將她拉入懷中,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沉重的身軀壓著她,灼熱的氣息拂過她耳邊。

這個動作,在前廳他為她包紮傷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很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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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才碼完,今天的都沒檢查,錯字多的話,親們表拍我,噗……好困,偶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