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不如

夏雪心裏著急,不在意老頭兒的話,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老頭兒的手中抽了出來。

“三哥,你就別故意戲弄我了,今天我沒時間陪你玩兒,等我回來之後有時間了我再好好的陪你,好嗎?”夏雪笑著說道,轉身就準備離開。

老頭兒立刻把她喚住丫。

“小雪兒,你先別走,先告訴我,你最近接觸了什麽人?”老頭兒一臉堅持的拉住夏雪的手媲。

“我沒有啊,我沒時間了,先走了,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夏雪匆匆的準備離開,若是在這個時間有小孩兒失蹤,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小雪兒,小雪兒,你……”

老頭兒著急的喚著她,夏雪就已經一溜煙的離去,好像他的聲音她半點也沒聽到似的。

“三哥,你怎麽了?表情好像有些奇怪!”葉洛塵狐疑的看著老頭兒。

“唉呀,我剛剛把到小雪兒的脈相有些奇怪,感覺……她好像遇到了什麽人,這種脈相……我隻在三十年前的時候遇到過。”老頭兒還是一臉擔心的望著夏雪的背影。

“三十年前見過?怎麽回事?雪兒會有什麽危險嗎?”葉洛塵也擔心了,滿臉都是緊張的神情。

老頭兒的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不知為何,他的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三十年前,他曾經在“絕殺”徐瑛的腕上把出過這種脈相,當時,徐瑛有一段時間精神恍惚,好像生了病似的,後來她還從此消失於江湖,直到半年前她又出現,可惜又無緣無故消失了,連半點消息也聽不到,這讓他十分疑惑,不知道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麽事。

這種脈相在夏雪的身上突然出現,這說明夏雪是不是也要步徐瑛的後塵?

“這個……我也說不好!”老頭兒的臉上難得出現嚴肅的表情。

“是不是很嚴重,你有辦法治嗎?”

說到這裏,老頭兒的表情更嚴肅了。

“這個還說不清楚,唉呀,不說這個了,要知道小雪兒這兩天出去都見了什麽人才好!”

“你覺得雪兒會說嗎?”

老頭兒重重的歎了口氣。

“她是肯定不會說的,所以……我們隻能偷偷的跟著她。”老頭兒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說。

葉洛塵的臉板了下來。

“三哥,你說得容易,你能跟得上她嗎?”

老頭兒尷尬的咳了好幾下,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這個問題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一定要從小雪兒那裏得知她最近去了哪裏才好,否則……再這樣下去,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葉洛塵點了點頭。

“等雪兒回來,我會好好的問問她。”

“這樣也好。”

夏雪買了東西,就直奔楚城三裏外山下的一處樹林,才剛剛到了樹林之前,便遇到付少軒。

付少軒……

在這裏怎麽會遇到他?

已經半年多沒有見到付少軒了,上一次見麵……還是在天下山莊,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再見到他,沒想到卻現在這樣的情況下。

看到夏雪,付少軒的臉上掩藏不住的欣喜。

“夏姑娘……”付少軒笑著迎了上來。

夏姑娘?

夏雪的嘴角**了一下,眼中有著疏離感,淡淡的應道:“原來是金陵公子,不過……我現在是楚國王後,請金陵公子不要再喚我夏姑娘!”

王後?付少軒熱情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僵硬的縮回。

“王……後……”付少軒僵硬的吐出好這兩個字。

夏雪的手中拎著食盒,看到付少軒,手不著痕跡的藏到了身後,一雙眼睛裏寫滿了戲謔。

“金陵公子突然到楚國來,怎麽未知會我一聲?也好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隻是事出有因,等事情結束之後,定會到王宮內親自拜訪,隻是……這個時候王後怎麽會在這裏?”付少軒疑惑的打量夏雪。

“哦,我暫時有點兒事,既然金陵公子還有事,那我就不多打擾,日後等金陵公子到了王宮之後,我再為金陵公子你接風洗塵。”

“也好!”付少軒的眼中滿是可惜。

十年前,他第一次看到夏雪,就覺得她是人中龍鳳,能用稚嫩的手指彈動泣血琵琶,成為三大神器的主人。

現在十年後的她,雖然隻十六歲的年齡,卻儼然是天和大陸的翹楚人物。

突然感覺眼前的夏雪,已然成為他可看不可求的人物。

夏雪衝付少軒點頭示意,然後便轉身離開,往樹林中走去。

付少軒剛剛準備離開,突然看到夏雪手中拎著的紅木食盒,不由得蹙得眉頭。

這個時候,夏雪拎著食盒進樹林做什麽?

夏雪依照與七夜的約定,每日為他送來充足的食物,夏雪沿著熟悉的路往木屋走去,一路上隻想著要快些將食物送到,因為老頭兒突然去中書房,阻撓了她,現在時間有些過,希望不會出事才好。

她才剛剛往樹林中走去,突然一道冷厲的風從耳邊劃過,一道身影迅速的靠近她,在她走過一棵樹旁時,那道身影迅速摟住她的腰,將她往旁邊拉去。

雙腳突然淩空,對方已經將她抱上了樹頂。

什麽人敢綁架她?

她張了張嘴剛想開口,一隻手迅速捂住她的嘴巴,讓她無法開口,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吐出警告。

“你被人跟蹤了。”

什麽?被人跟蹤了?

熟悉的青銅麵具,讓夏雪知曉剛剛“綁架”她的人是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往地上望去。

之前在樹林外的付少軒已經追到了樹下。

付少軒居然追了過來,隻因她剛剛在生這玄袍聖君的氣,一時失察大意,被付少軒跟蹤了也不自知。

果然是情緒害人,一點兒也沒錯。

她憤憤的瞪了身後的一人一眼。

他們兩個人窩在樹上,用茂密的枝葉做屏蔽,擋住了付少軒的視線,坐在樹頂,兩人靠的極近,近到彼此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他的手緊緊的摟住她的纖腰,將她的身體毫無間隙的貼緊他的身軀,她半側臥在他的身上,背對著他,臂部恰好就抵著他的某處,異樣的感覺,讓夏雪覺得十分尷尬。

那抵著的是什麽東西,她非常清楚。

除了慕七夜之外,她還沒有跟任何人這樣貼近過,直覺的讓她反感。

她試圖挪動身體想要避開這般親密的接觸,剛動了一下腳下一滑差點跌下去,身後的他更加用力摟緊她的腰讓她不會掉下去。

隻是他的手臂更加用力,隻是將兩人的身體貼的更緊。

該死的,可惡。

夏雪尷尬的咬著下唇,一張臉羞紅了一些,手扶著樹幹,準備往旁邊靠一靠,耳邊突然傳來他灼熱的呼吸,以及他危險的警告。

“你現在亂動,隻會讓情況更糟。”

危險的氣息飄在耳邊,令她的耳羞窘的迅速竄紅,心裏有怒,卻不能發出來,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付少軒在樹下找了一圈,又朝樹看了看,確定沒有發現夏雪的身影,徘徊了好一會兒也沒有離去。

在他沒有離去的這一段時間,夏雪已經將他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一遍,隻因他的到來,將她置於非常尷尬的境地,雖然他自己並不知曉。

夏雪僵硬的靠在身後人的身上,感覺到抵著她的他的某處一點點的腫脹,令她忍不住羞赧的咬緊下唇,手指緊扣他的手腕,手指按住他的命脈,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警告他。

“你給我小心一點,倘若你敢再有反應,我立馬殺了你。”

“抱歉,隻是……美人在懷,讓我無法控製。”

“你這樣是禽獸的行為。”

“倘若我沒有一點兒反應,那我豈不是禽獸不如?”他打趣的問,手上卻沒有半絲放鬆。

混蛋,夏雪在心底裏怒罵他,跟他鬥嘴,她完全處於下風,倘若再說下去,說不定她要被氣死,隻能等著樹下被她問候了祖宗十八代的付少軒趕緊離開。

大概是付少軒感應到了她的心情,終於放棄在樹下繼續尋找她,在聽到同伴的喚聲時,便離開了原地。

等到付少軒已經不見了蹤影之後,夏雪才鬆了口氣,轉身便衝著身後的七夜抬手,準備打他一巴掌,手掌落到半空,看到他臉上的青銅麵具,夏雪趕緊將自己的手掌收回,險險的收勢,導致她身體在樹上站不穩。

七夜順手又將她柔軟的身體摟入懷中,正麵與他緊緊相貼,她的柔軟撞上了他的剛硬。

“倘若你打算投懷送抱,我倒是不介意!”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她狠狠的推開他,羞惱的抱著懷中的琵琶,連樹上的食盒也懶得拎就直接下了樹。

七夜拎關食盒,從樹頂飄飄然落下地。

“好了,你要的吃的,我已經給你送來了,我要回去了。”

“不一起吃嗎?”他突然喚住了她。

“不需要,我不跟禽獸一起用餐,還有,我以後不會再給你送吃的來了。”夏雪突然說了一句。

他的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手指的力道恰恰好,傷不到她,卻也讓她無法逃開,夏雪用力的甩了兩下,也沒有將他的手甩開。

“你要做什麽?”

那雙散發出妖冶紫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

“你說以後不會再送食物來,是什麽意思?”

夏雪不耐煩的看著他:“什麽意思,不是很明白嗎?就是說我不會再來這裏了。”她的眼睛不敢直視他。

在樹上發,她與他躺在一塊兒的時候,那種感覺,似曾相識,跟慕七夜給她的感覺一樣,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是大魔頭,並不是慕七夜。

她愛的人是慕七夜,卻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找到了他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讓她覺得有點恨自己。

倘若她跟眼前的這個魔再相處下去,她不敢相信以後還會發生什麽事,不知道會不會把持不住自己。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專情的人,可是她現在……居然會對慕七夜以外的男人有了異樣的感覺,這讓她感覺自己很壞。

她愛的人是慕七夜,慕七夜為了她連自己的生命都舍棄,她怎麽可以背叛他呢?

是的,不可以背叛,就隻能疏離。

“難道你不怕以後我沒有東西吃,會吃你們人類嗎?”七夜盯著她冷漠的臉突然質問。

她煩躁的又用力甩了一下他的手,還是無法甩開,她生氣的吼道:“沒錯,你吃任何人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要回去了,你放開我。”

他握住她手腕的手加重了些力道,令她吃痛,危險的嗓音再一次傳來。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就算我將人類給吃了,你也不在乎?”

“對,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現在最想的,隻是跟你脫離關係,我現在十分後悔救了你。”她冰冷的話中沒有半絲溫度。

“原來如此!”他微笑的答,然後緩緩的放開了她的手:“所以,就算我被剛剛的那個人發現,被他殺死,你也不會在乎的對不對?”

“對對對,就是這樣,你滿意了吧?你不要再煩著我了,我們兩個本來就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各不相關,你是生是死,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願。”說著,七夜衝她淡淡的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盒食,向樹林外走去。

心一陣抽痛,他是想做什麽?難道他真的想去殺人?

夏雪的雙手緊緊的抱著懷中的泣血琵琶,放在琵琶弦上的手指緊緊的按著琵琶弦。

倘若他真的敢殺人,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到時候……就算是親手殺了他,她也不能讓無辜的人受害。

她跟著七夜一直走到了樹林邊緣,不遠處付少軒等人正在四處翻找,而七夜的突然出現,引起了其中一人的注意。

壞了,他要被發現了。

他是真的想找死嗎?

夏雪一看臉色倏變,想要將他拉回來,已經不可能。

眼看著那個人準備向七夜那邊去,夏雪心中一急,直接繞到那人身後,用力在那人的背後敲了一記。

那人悶哼了一聲就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夏雪飛快的拉住七夜的手,將他往樹林裏拖。

等到了安全的位置方停了下來,夏雪憤怒的鬆開七夜的手,一雙眼睛裏滿是氣憤。

“你剛剛在做什麽?你是真的想死嗎?”

七夜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眼睛裏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你不是怕那些無辜的人會死在我的手下嗎?隻要我被他們捉住殺死,你不就不用擔心了嗎?”

夏雪氣的說不出話來,既然是魔界之尊,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她剛剛說的是氣話?

“是,我很想你死,我恨不得讓你現在就死,可是……你就算是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手下。”她惡狠狠的丟下一句。

“死在你的手下?”

“對!”她大聲答,臉上怒意未褪。

感覺這裏還不安全,夏雪立馬又抓住他的手腕,將他往木屋的方向拉去。

到了木屋前,夏雪鬆開了他的手腕。

“你就待在這裏,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夏雪霸道的丟下一句。

“不許我離開?你不是不給我送食物?你要我在這裏待著活活餓死?”

“我會送吃的過來!”她的這幾個字幾近咆哮。

在他的眼中,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

“這是你自己答應的?別到時候又反悔!”

有了今天的那一幕,她還怎麽反悔?

說到底,他是吃定了她不想讓他死,所以才會如此的吧?

“你放心,我夏雪一言九鼎,既然說過了,就不會反悔。”她覺得自己是上了賊船了。

都怪他與慕七夜那般相似,明明她是可以與他斷得幹幹淨淨,現在……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地,那麽她做的這一切,全是白折騰了?

夏雪抱頭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不管是慕七夜還是與他相似的,她似乎都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如此,那我也會遵守約定。”七夜輕快的一句。

看著他眼中露出的精明光亮,夏雪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楚國王宮·中書房

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晚霞細碎的灑在中書房內,無德盡心的伺候在夏雪身側,見夏雪杯中的茶水已經涼了,茶壺裏的水也沒了,就拿了托盤,把茶壺和茶杯一塊兒都端了出去,準備換壺新茶來。

夏雪的注意力都盯在了奏章上,眼看夜幕一點點降臨,又快到了夏雪去給大魔頭去送食物的時刻。

無德才剛剛走出去,夏雪突然感覺到一陣詭異的風竄進了中書房內,伴隨著一道藍色的人影,以飛快的速度,來到了夏雪麵前。

對方剛剛進來,便衝夏雪展開淩厲攻勢,手掌迅速的攻擊夏雪,夏雪飛快的反擊,招招遊刃有餘,最後用內力將對方一掌逼開。

待兩人相互對麵站定,夏雪才看清了對方的容貌。

白皙的肌膚,比雪還要白,一身藍色的衣裳似曾相識,那張美麗的臉,還有臉上的怒意,讓夏雪一下子想到了半年前在海邊時的場景。

對方也是一身藍衣,就站在窗外怒視著她。

她總共見過眼前的這個人兩次,卻將她的容貌記得特別清楚,可見眼前的這個人有多特別。

“你是什麽人?”夏雪微眯著眼問道。

藍衣女子看著夏雪時,眸底閃過一絲訝異,僅僅片刻間又恢複了平靜。

“聖君到現在未回到聖宮,我還以為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原來是楚國妖後。”對方的話裏帶著濃濃的譏諷。

夏雪冷冷一笑。

“我能當作你這話是對我的讚美嗎?”

“妖後果然是妖後,你把聖君藏到哪裏去了?你又是用什麽辦法讓聖君留下來的?”藍衣女子帶著敵意的望著夏雪。

“我是用什麽辦法讓他留下的?”夏雪嘲諷的勾起嘴角,一雙眼上下打量著藍衣女子:“你這句話是不是說錯了?還有……你到底是人還是魔?”

藍衣女子笑容妖媚。

“我是聖君的未婚妻,你說我是人還是魔?”

未婚妻?夏雪的心咯噔一下,他有未婚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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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後天有大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