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生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擦擦嘴角掛下的口水。唉,他真的是越來越沒形象可言了,正在自怨自艾,卻又轉念一想,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因為眼下他是一條據說是龍的生物,別的有什麽能力他自己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的嘴巴大過他前世好幾倍卻是他最最清楚的事情。嘴巴一大,口水分泌自然旺盛,一個睡姿不當,流個口水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情。

又自我安慰了一陣,才稍稍覺著沒什麽可以感到羞愧的,便又側了個身,才要睡去,卻又覺著不對了。

他的確是流了一大灘口水,也的確是弄濕了床單,但是……但是為什麽,他渾身都覺著濕噠噠的呢?不耐煩的又轉了個身,換了個地方,還是濕的。便勉強鬆開了蜷縮的身子,睜開了一眯眯的眼睛。

原來諾大的**根本就是像被一大壺的水潑過一樣,竟然是濕成大大的一灘。和適才他那點口水一比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了。再順著水漬向源頭探去,竟然就是從碧璞趴著的地方開始的。這一看卻把連生給樂壞了。

“嗬嗬,小樣,你再拽,再是無所不能的龍,也隻是一條尚處於孩提時光該傳開襠褲的小龍,果然還是要尿床的啊!”邊在心裏念叨著,邊是一拱一拱地爬了過去,還特意繞開了水漬。雖說童子尿是福物,但眼前的可是童子小龍尿,多了小龍二字,這話就不知道會變成如何的了。

碧璞正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卻發覺有個東西正在戳著自己。心下一想,一定是那條霸占了自己床鋪,還用惡劣手段強搶了自己的蛋糕的連生,也是不理,還壞心的翻了個身,硬是背對著連生。

連生也不氣餒,又是一拱一拱地爬到了另一邊,還是用頭頂著碧璞,可碧璞就是不理他。心下靈機一動,知道碧璞已經被他吵醒,隻是硬是不想理自己,於是便是將頭湊在碧璞的耳邊,咬了咬,才在心裏對著他說道:“你還不醒嗎?你再不醒的話,我就用我的口水擦滿你整張臉了哦!”

說完卻是笑嘻嘻的等待著碧璞的反應,他才沒那麽惡心要口水塗碧璞整臉,隻是想起碧璞看到他對付蛋糕的樣子,知道碧璞怕髒,故意這麽說的。

碧璞心裏一陣窩火,卻是咬咬牙,一個翻身,把身邊還在得意不已的連生,一齊給壓在了身下,竟然是壓得連生都不得動一下。

這下連生可鬱悶了,他可沒想到是這個結局。不過眼前的情況一定不是很美,試想一條壁虎壓著一條蛇,那景象應該是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了吧。

心下一陣惡寒,忙是對著依舊頑固不化,不肯醒來的碧璞在心裏叫道:“死壁虎,快起來啦,你這樣要壓人家,年齡還太小了點了吧!”

碧璞一聽,頓時覺著滿臉黑線,他雖然還不知道這壓不壓到底有什麽深層的含義,但是直覺的,從連生嘴裏吐出來的,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起來,起來!”連生其實並沒有深層的含義,他前世就是個戲謔的人,口沒遮攔,隻是這話說出來了才發覺還真有些黃色呢。

碧璞依舊不為所動,誓死都要報這奪了蛋糕,霸占了床的恨。

“你這個死小孩,尿床不夠還要欺負人!”連生尖聲在心裏對著碧璞叫嚷道。

碧璞一聽,突然也覺著身下一片濕意,感覺到床鋪一陣潮濕,忙是跳了起來。再一看**那灘諾大的水漬,更是覺著全身的血液直衝向腦門。

“終於肯醒了?尿床的壁虎!”連生對著碧璞笑道。

碧璞看著在一旁似是嘲笑一般看著自己的連生,一再的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場惡夢。可耳中不斷傳來的笑聲再再提醒他,連生恐怕會是他這一生的惡夢。

其實這不能怪碧璞,碧璞雖然是龍王的九子,天資聰穎,能力卓絕。但眼下他還是個才長出四條小短腿的小龍,還是個孩子,雖說平時可以用靈力控製控製身上的排泄,但一旦進入睡夢,靈力便會渙散開去,一不小心尿個床什麽的,倒也一點都不稀奇。

這樣的事情,前幾日也是有的,不過那時碧璞一個人睡,諾大的床鋪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即使早上發現了尿床,也隻要偷偷地將床單丟進玉華池的池子裏,便也能掩耳盜鈴一番。那些侍女保姆,雖是知道碧璞所為是為了掩飾尿床的行為,倒也不在意,由得他欲蓋彌彰去了。可這些日子,偏偏有一條惡劣的小龍,硬是覺著他的床舒服,霸占了半張而去,他本是夜夜勉力克製,睡得也是半夢半醒。可這能撐幾日啊,所以人一累,便是睡得深了過去,一個不小心便是尿床了。

本來真尿床了也不要緊,隻要悄悄的將被單像前些時候一樣偷運出去丟在池子裏便也成了,可眼下,卻是被惟恐天下不亂的連生逮了個正著,怎麽不令他垂首扼腕呢?!

“壁虎壁虎真好笑,晚上睡覺要尿尿,不去花叢也不叫,直睡**來噓噓叫!壁虎壁虎真好笑,晚上……”連生壞壞地盯著有些慌亂的碧璞,索性繞起了兒歌。

“不許說,不許說……”碧璞一急,忙是撲了過去想要捂住連生叫囂的嘴,可是一個不小心,卻是兩個人一起給掉下了床。

“痛痛痛……”連生跌到床下,卻是直呼痛,用手一摸卻是有一種淡青色的**,從鼻子處流了下來,但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鼻涕。

“我……我……”碧璞一見連生流了血,一時也是慌了,忙是用手擦著連生的鼻子,卻也一直擦不盡,心下越發害怕,“我……我……我沒想要你流血的……是你一直笑我……我才會不小心把你……把你推下來的……我……”

連生一聽,不覺大開眼界,原來這龍的血不是紅色的,又用手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淡青色的**,隱隱有種藥香,連著腥味都沒有,要不是碧璞說這是血,打死他,他都猜不到。又見碧璞慌得像是要哭了一般,這才覺著自己好像欺負小孩子欺負的過分了。忙是用尾巴搭了搭碧璞,示意自己沒事。

“我沒事了,不過你要怎麽處理這個床單,還有……”又看了看地上,才說道,“還有這裏的一些血跡?”

“……”碧璞卻是看著他,不說話。

“你以前怎麽處理床單的?”連生問道,他就不信,這家夥從來沒有尿過床。

“丟進池子裏!”碧璞輕聲地說道。

丟進池子裏?果然是一個很笨但是很有效的自欺欺人辦法。連生又看了看碧璞,才又說道:“走吧,我們把被單,拿去丟到池子裏。”

碧璞大概是沒有想到連生突然的好說話,竟然是愣在一邊,直到連生不滿他的一動不動,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才恢複了一些意識,突然覺著連生有時候還是很可愛的。不過很快的,他便推翻了這種可愛的說法。

“壁虎,我們出去玩玩吧,成天呆在這玉華池除了吃就是睡,好無聊哦!”扔完了床單,連生有些覺著無聊,便對著碧璞說道。

碧璞聽著連生的話,頓時無言,他又不吃的,一直都是連生自己在吃好不好,連生他也不想想自己是混沌世界的神,身處混沌世界,卻是連著吸食周身之所的靈氣,提煉靈力的能力都不會,隻會天天想著以人界的食物,補充靈力,絲毫不在意那些食物所產生的靈力有多麽的不純。而父王和大哥碧僖的態度也是怪,竟然是由著連生,天天叫人送來人界的食物,以飽他的口腹。於是連生更是變本加厲,吃了睡睡了吃,對於修煉靈力更加不用心了。

“不行的,我們還沒有化形,父王不會讓我們出去的!”碧璞對著連生,斷然拒絕道。

“啊~我好頭痛,是不是我剛才失血過多了?啊……龍王啊……壁虎知道我發現他尿床,居然是要殺龍滅口啊~為什麽你不但不來救我,還讓這個殺龍凶手放在我連生的身邊啊。”連生毫不客氣的耍賴道。

“你別叫……別叫……”碧璞忙是上前想要捂住連生的嘴,又怕弄傷連生,卻是又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要上街!”

“好!”碧璞無奈道。

“你陪我去!”雖說碧璞也沒化形,可好歹法力比他高明點。

“好!”碧璞隻能無奈地看著連生,心中有著深深的懊惱,人界是怎麽說的?既生瑜何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