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偏遠的山村裏,一個紫色華衣的女子不合時宜的出現了。

她的臉上帶著焦慮和不安,不停的在找尋著什麽。

當她看到湖邊垂釣的灰衣男子時,她的眼中放射出熱烈的光芒。

“離宣——”

她用盡了流觴家的人力,總算在這裏找到了離宣。

離宣緩緩的回頭,看到女子時,既不驚也不怒。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流觴紫蹙眉。

“是。”

“那你還躲得這麽深?”流觴紫怒了。

離宣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我躲得再深,你一樣會找到我。如今的你權傾天下,難道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宣——”

這時候,一個女子遠遠的走了過來,卻又不敢走近,輕輕的叫了他一聲。

流觴紫回頭,那不是流觴諾?她竟然已經作了婦人的發髻,不變的是,臉上依然蒙著一層輕紗。

她吃了一驚,難道他們已經成親了?

離宣朝她點點頭:“你等我一下,我有點事要交代一下。”

“是不是你殺了左丘玉明?”她厲聲問,手已經握向了紫靈蕭,倘若點頭,立即斃之。

“你錯了,他不是我殺的,嚴格意義來說,他是你殺的。”

“不可能!你在胡說什麽?!”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

離宣看著她,似乎要看進她的心裏麵:“你對拓拔天寧和左丘玉明,究竟是誰的情愫更深我不想去問,但是因為你的遲疑,讓他們兩敗俱傷,我才得以趁機而入。”

他竟然知道她的心事?

“那日,我用了厲鬼陣想要殺死拓拔天寧,他施了修羅召喚術,將你也帶入陣中,若是把你帶了進去,你必死無疑。左丘玉明拉住了你,他用盡了權力破解了修羅召喚術把你推了出來,但是因為本來身受重傷又破解召喚術,用盡了靈力被一起吸入了厲鬼陣。他掉進厲鬼陣時,落下的東西我已經交給你了。”

流觴紫咬牙切齒,緊緊握住了紫靈蕭,拔劍而起,紫靈劍散發出絢麗的光芒。

“你要殺我?”離宣輕蔑的看著她,“若是我怕便不會使用厲鬼陣。天地循環,報應不爽。當初拓拔天寧逼迫我父親、算計我哥哥,我找他索命理所當然。你依戀拓拔,所以才會中了他的召喚術,而左丘玉明為了救你,舍去了自己的生命。我隻能說,有些事,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他們的死,卻怨不得我。你若是想動手,就殺了我吧。”

他悠然站在那裏,仿佛已經是世外之人,那樣的平靜跟坦然。

“冥冥之中自有天命?”她的淚水滑落了下來,手落了下來,她殺了他有何用?她殺了他左丘就可以回來了嗎?

她親耳聽到了這個消息,她是愛過天寧,但是她雖然愛他,卻知道他壞事做盡終有報應,可是為什麽玉明也死了?他那般清淨無瑕,那般的無辜……

心,仿佛沉入了海底,一刀一刀的刺向心裏,直割得千瘡百孔……

她機械的移動著腳步,現在她要去哪裏,她自己都不知道……

想起過去種種……

第一次見他,他一襲白衣,仿佛天上的神仙,搖晃著竹枝,譏笑的看著她……

他闖進她的房間,第一次,強勢的吻了她……

他們一起攜手,共同抵禦敵人……

在小島之上,她同他的第一次纏綿……

無數的第一次、無數次的恩愛纏綿,她知道,她真的錯了,錯的離譜……

或許,那黑衣男子是她曾經第一次的愛,但是什麽都代替不了那白衣男子的深情厚誼,生死相許……

她真的錯了,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不會再這樣三心二意,一定不會……

“玉明!”她望著天空大叫一聲,淚水噴薄而出,“你究竟在哪裏!”

她再也無力行走,蹲坐在地上,埋頭痛哭,仿佛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心已經失去了方向,她不知道,究竟以後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可以值得留戀的事物……

“玉明,對不起——,對不起——”

“你回來吧,你回來,我再也不會對你生氣,再也不會……”

沒有了他,這個世界仿佛變成了空白,她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要往哪裏去?

沒有了他,她不知道稱霸天下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沒有了他,她不知道這剩下的人生她究竟還有沒有幸福可言。

灰衣男子緩緩走到她的身後。

“滾!”她大怒,這個時候,不想任何人打擾她。

“你若不想聽,我可以不說。但是,看在你當初救了阿諾一命的麵上,我告訴你一個方法。”

她突然抬起了頭。

“這一枚是左丘玉明精魄之一。”他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

流觴紫急忙接了過來。

那是一片形如冰片一樣的晶瑩透亮的東西。

“據我所知,左丘玉明的精魄碎成了七片,其中一片在你的手裏,另外六片散落在天淆皇朝的各處。我知道你和他都有一枚權戒,龍鳳合壁,當光芒照在這精魄上時,他會有感應,並對其他的六片也產生感應。當你集齊七片,用龍鳳的靈芒照射七七四十九天,精魄合並,會形成一個完整的精魄,那個時候,左丘玉明就可以與你同世轉生,到時候,你可以知道他轉生的地點和名姓,從而找到轉生的他。”

“這些是我能做的。”離宣說罷,轉身飄然而去,遠遠的,麵紗女子迎著他走了過來。

離宣攜著女子一起離去,遠遠的,身後傳來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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