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邪羽入夢

王峰的案子告一段落之後,展昭就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去紅櫻寨。

本來,展昭想跟包大人請個假,自個兒和白玉堂,帶上殷候和天尊走一趟,隻是,包大人讓他等兩天,說跟他一起走。

包夫人也說,展昭在開封府這段日子一直照顧包延還幫包大人很多忙,她想去紅櫻寨拜訪一下他的父母。

於是,包大人上朝的時候跟趙禎說了一聲,想繼續出巡,趙禎欣然同意,並準備了些禮物讓包拯帶去紅櫻寨,給展昭的父母。

本來,趙禎怕太師掛念香香,而且畢竟年紀大了,總讓他東奔西跑的,龐妃也擔心,就想這次不讓他去了。

沒想到,太師卻主動說,想去。

趙禎微微有些不解,不過也沒攔住,就讓眾人準備妥當之後,即日出巡。這次出巡的時間是三個月,趙禎讓眾人過年前回來,這樣過了年之後,包延可以趕上春試,他還順便叮囑了一下包延,查案的同時也要刻苦讀書,林蕭夫子對他期望很大。

退朝的時候,包大人瞄了一眼身邊的龐太師,問,“我說……”

太師抬頭瞧了包拯一眼,“幹嘛?”

包拯抱著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太師,不解,“你竟然主動要跟去?”

太師咳嗽了一聲,“哎呀,少廢話。”

包大人一挑眉——怎麽怪怪的?

上了轎子,包大人吩咐一聲回開封府,就聽太師也來了一句,“去開封府。”

包拯撩開轎簾看著他,心裏也納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龐吉和龐煜兩父子,去開封府的時候比回家還多。

……

而此時,開封府內。

展昭門口的院子裏,公孫拿了一大堆的龍圖案卷放在石桌上,這是紅櫻寨附近的州城府縣的懸案,既然這次是往那個方向出巡,可以順帶將這些案子都查了。

“貓貓。”小四子拿著塊桂花糕,扒著正翻看卷宗的展昭的膝蓋,“貓貓的爹爹和娘親住在大寨裏麽?”

展昭掐了一把小四子水蜜桃一樣的腮幫子,點頭,“是啊。”

“是山大王麽?”小四子很好奇,“有虎皮金交椅麽?”

展昭讓他逗樂了,小四子一直在盼望著能看一眼山大王的虎皮金交椅,之前去趙普軍營也問來著。

“虎皮金交椅就沒有,不過有瀑布。”展昭笑眯眯說。

“那紅櫻寨裏邊是不是有很多櫻花?”小四子好奇地問,“櫻花不是都春天開的麽?我和爹爹在無錫看過白櫻花,貓貓家裏的是紅的麽?”

展昭索性將小四子抱起來放到腿上,跟他說,“紅櫻寨其實不是種的紅櫻花,隻是因為瀑布底下的水潭裏,長滿了紅色的水草,而瀑布附近林子裏的樹木常年都是紅色樹葉,這麽巧,瀑布後邊的石壁是光滑的白色岩石,於是就好像鏡子一樣,打遠處看,整片瀑布就像是隨風輕輕晃動的,長滿了紅櫻的樹,因此得名。”

“喔……”小四子點頭,“原來是醬紫。”

“其實本來是叫紅殷寨的,因為我娘姓殷。”展昭晃著小四子,不緊不慢地說,“是有些一知半解的江湖人,以為寨子裏種滿了紅櫻,所以給傳岔了,之後就將錯就錯了。”

“那貓貓的娘親,是什麽樣子?”小四子好奇。

展昭想了想,該怎麽形容呢,“我娘啊……”

展昭話沒說完,殷候湊過來,跟小四子嘟囔了一句,“可凶了。”

小四子一驚——凶的?!貓貓脾氣這麽好,怎麽可能娘親很凶?

展昭瞄了殷候一眼,揉小四子的臉,“我娘才不凶。”

殷候一扭臉,顯然還在因為之前被殷蘭瓷攆到開封來而別扭。

天尊湊過來,“殷蘭瓷脾氣可暴躁了,不要惹她啊,比陸雪兒那怪丫頭脾氣暴躁一百倍。”

殷候在一旁點頭。

眾人張大了嘴看著天尊——真的假的?

“有麽?”展昭覺得沒有啊,他娘挺好的,雖然不是溫柔嫻淑那一款的,不過論脾氣,跟陸雪兒也差不了多少吧?

“你娘那麽疼你,自然沒在你麵前發過脾氣。”殷候嘟囔了一句。

“殷蘭瓷當年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吧。”趙普托著下巴,好似是聽說過,“聽說她力大無窮,內力深厚,不過她不是女俠麽?江湖上口碑很好啊。”

殷候總結,“那是因為誰都不敢惹她……嘶。”

殷候話沒說完,展昭掐住他胳膊,那意思——你怎麽這麽說自家閨女!

“殷蘭瓷那丫頭也不知道像誰,沒遺傳殷候的輕功,卻變出一身的怪力,那個內力往外泄的時候可嚇人了!”天尊在一旁幫著添油加醋,“陸雪兒那刁蠻丫頭跟她比起來就算溫柔的了。”

眾人都下意識地瞄了白玉堂一眼,似乎是表示同情。

白玉堂正悠然自得地躺著看卷宗,那樣子,完全不緊張。

“不過總的來說蘭瓷還是很講道理的。”殷候覺得將女兒塑造成大魔王的形象也不好,就往回兜了兜,“誰惹到她她才會發飆,不惹她的話她不會主動惹別人。”

展昭也湊過去跟白玉堂說,“不用擔心,我娘可好溝通了!”

白玉堂點點頭,“是啊。”

展昭微微一愣,瞧著白玉堂。

白玉堂笑了笑。

展昭狐疑地瞧著白玉堂的表情,怎麽覺得——這耗子胸有成竹的樣子。

正聊著,白福跑了進來,“少爺,你看這個可以麽?”

白玉堂瞧了一眼,就見白福拿進來的是一盒子的雪蛤幹。

公孫湊過來看了看,拿起一個聞了聞,讚歎,“嗯!是極品哦。”

白玉堂點了點頭,“就要這個吧,多帶幾盒。”

“好嘞。”白福拿著盒子就跑了。

展昭有些不解,“你弄那麽多雪蛤幹什麽?”

白玉堂道,“哦,伯母最近好像有些咳嗽,而且天轉冷了,正好我娘前兩天也說皮膚幹,給她們帶點雪蛤。”

“哦……”展昭點了點頭,隨後想了想,問白玉堂,“伯母是誰?”

白玉堂笑了笑,“自然是你娘。”

展昭張大了嘴,“我娘咳嗽?”

“也不是咳嗽,可能虛火有點旺吧。”白玉堂端著茶杯無所謂地說,“伯父說她有些上火。”

展昭愣了半晌,問,“伯父是誰?”

白玉堂失笑,伸手摸了摸他腦袋,“自然是你爹。”

展昭不解,“你什麽時候見過我爹了?”

“沒見過,不過信上有提起。”

“哪封信啊?”展昭歪頭,自己總共也就收到他爹娘幾封信,沒提起他娘咳嗽什麽的啊。

“就前幾天。”白玉堂想了想,“哪封不記得了。”

展昭瞪圓了眼睛瞧著白玉堂,隨後,不確定地問,“你們,該不會有書信來往?”

白玉堂點了點頭,“有啊。”

展昭再一次張大了嘴,“什麽時候開始的?”

白玉堂仰著臉想了想,“嗯有一年了吧……”

展昭“謔”地站了起來,“你跟我爹娘通信一年了?”

白玉堂點頭,笑,“伯父伯母十分好溝通。”

其他人都默默轉臉忙自己的去了,感覺這邊估計一會兒會打起來,而展昭則是張大了嘴,良久,扭臉瞪殷候。

殷候望天。

展昭驚訝,“外公你也知道?”

殷候搔了搔下巴,“我來之前蘭瓷還給了我一盒紅花茶讓我拿來給玉堂。”

白玉堂點頭,“嗯,我第一次喝這種茶。”

展昭倒抽了一口冷氣,拽住白玉堂,“你們平時寫信都交流些什麽?”

白玉堂想了想,道,“多是講一些你的近況,還有一些有趣的事情。”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什麽有趣的事?”

“嗯……總之就是一些小事情。”白玉堂伸手拿茶杯。

展昭按住他茶杯,眯著眼睛,“小事情?比如?”

白玉堂無奈,看著展昭按著杯子的手,笑道,“比如說,某隻貓小時候就是吃貨,三歲的時候為了摘樹梢上的果子竟然無師自通了輕功什麽的……”

展昭張大嘴。

眾人摸著下巴——展昭的輕功竟然是無師自通的,果然是個人物!

白玉堂認真說,“不過貓兒,你竟然為了吃柿子無師自通了輕功,真是……天賦異稟!”

展昭雙眼眯了起來,盯著白玉堂。

白玉堂覺得展昭就快要炸毛了,於是準備開溜,“我去看看還有什麽好準備的……”

轉身剛想走,就感覺身後展昭一撲……

包大人和龐太師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展昭正掐趴在白玉堂的背上掐他脖子。

太師一驚,“喔唷,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啊……”

包拯瞧了他一眼,“你跟來幹嘛?”

包夫人走出來接包拯的官帽,邊請太師留下來吃飯。

太師厚著臉皮笑嘻嘻答應。

龐煜正跟包延翻卷宗呢,抬起臉問他爹,“爹你怎麽來了?不回太師府啊?”

太師白了他一眼,過去戳他腦門,“你還知道太師府啊!今晚你給我回家陪你娘吃飯,你個不孝子!”

龐煜揉著腦門問包延,“哎,饅頭,晚上去不去我家吃飯?”

包延想了想,問,“什麽菜?”

“我讓我五媽做梅菜扣肉吧!”龐煜道,“我五媽紹興人,她做的梅菜扣肉比太白居的還好!“

包延點了點頭,決定去蹭飯。

一旁,正掐白玉堂的展昭轉過來看了看——梅菜扣肉?

白玉堂回頭,“貓兒,你娘信上還說,你小時候把常州府所有的酒樓都排了個名次,還說出門雲遊江湖的目的是給天底下的酒樓排個名次……”

展昭嘴角抽了抽。

“所以你留在開封府的真正目的該不會是因為……”白玉堂一挑眉,“開封館子排位最靠前?!”

展昭一臉被戳穿了心事的怨念,繼續“折磨”白玉堂。

太師在一旁看著,樂嗬嗬跟眾人說笑,有一句沒一句的,似乎心不在焉。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正鬧的展昭和白玉堂也對視了一眼。

龐煜放下手裏的卷宗,好奇問,“爹啊,你有心事?”

龐太師一愣。

一旁,包大人正接包夫人遞過來的參茶,喝了一口,搖頭,“你說你還有臉號稱大宋第一奸臣,一點心事都藏不住。”

太師愣了,張大了嘴,“大宋第一奸臣?!”

“咳咳。”龐煜擺擺手,“爹,那是以前了,現在好多了。”

“哦?”太師好奇,“那現在是什麽?”

包大人捧著參茶杯子湊過去,“大宋第一草包。”

太師瞪圓了眼睛——草包?還不如奸臣的感覺……

趙普在一旁樂,“外人不了解太師而已。”

小四子伸手揉了揉太師圓滾滾的肚皮,“小胖胖好減肥了,正好我也想減肥我們搭伴兒吧?”

話剛說完,公孫拽住他,往嘴裏塞了另一塊桂花糕,小四子捧著腮幫子嚼著——臉好像又圓了些。

太師哭笑不得。

包大人進去換了一身便服出來,坐下問太師,“你到底跟著去幹嘛?你不是最好別出巡,在開封留著陪香香麽?”

眾人聽到這裏,也好奇,太師這的確是有些反常。

龐太師坐下想了想,問,“那什麽……紅櫻寨,是不是在應天府附近?”

殷候點頭,“嗯,離應天府十幾裏地的樣子。因為山路比較多,所以加起來大概普通人徒步一個時辰左右路程。”

展昭好奇,“太師你想去應天府啊?”

“呃……”龐太師猶豫了一下,“應天府附近,有一個許縣。”

展昭和殷候都熟悉紅櫻寨周邊的地裏,點了點頭。

“許縣很小一個縣城。”展昭道,“不過因為是多條官道的交叉口,所以來往商賈特別多。”

太師點點頭,“我二十多歲的時候,有一次被派去應天府查一樁案子。”

眾人都記得,之前的確有提起過,龐太師曾經有一段時間當過朝中侍衛,後來似乎轉去了三司,又在大理寺待過一陣子。

“派你去查案?”包大人想了想,“你在大理寺任職的時候?”

“嗯。”太師點了點頭,“有差不多二十年了。”

開封府雖然掌管各種刑案調查的工作,但大宋朝調查案子的衙門並不是隻有開封府一個,三司和大理寺也是有的。

其中三司有很多捕快,常年在各地巡查,追捕一些朝廷欽犯和江洋大盜。而大理寺掌管的基本是跟官員有關係的案件,於是……

“你查的是哪個官員?”包大人也搖頭,太師以前在大理寺當過職,所以他對官員幹壞事那條底線把握得很準,至今為止,最多踩界卻從未越過界,所以自己都拿他沒轍。

“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應天府知府貪贓枉法害死眾多災民的大案子?”太師問包拯,“這算是先皇那時的第一大案了吧?”

包大人點頭,這個案子當年轟動一時。應天府知府是二品大元,他位高權重,還有一部分的兵權,秦淮一帶原本富庶,也算相安無事。但有一次淮河發大水,朝廷派發的救災錢款被盜賊搶了,導致救災受阻,死了幾萬的災民。當年這件劫案震驚朝野,先皇震怒,命歐陽老將軍帶兵馬將秦淮一帶所有的盜賊都清繳。可經過歐陽將軍的暗訪,得知秦淮一帶的山賊非但沒有劫走這批賑災款,反而是將自己的錢財拿來救災。而且當時江湖上流傳,這事情是衙門內的人監守自盜。山賊什麽都敢搶,但沒有哪個人敢搶賑災款,除了怕天打雷劈,這樣的人以後根本無法立足於江湖。於是,經過一番調查,基本確定了,是當時的應天府知府劉天搞的鬼。

“當年大貪官劉天被正法的事情誰都聽說過吧。”趙普問,“跟許縣有什麽關係?”

“我是被大理寺派去,查應天府周邊其他州城府縣的官員的……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麽,最大的靠山都倒了,那些猢猻自然不能放過。”太師接著說,“不過倒了許縣之後,經過調查,那縣令很幹淨,於是我準備回開封,當夜……和那縣令在院子裏喝酒的時候,那縣令跟我說了一件事。”

眾人都有些好奇地看著太師。

太師皺著眉頭說,“那縣令可能也是喝多了,他跟我說,應天府附近的山裏,有一個紅櫻穀。”

眾人聽到這裏都下意識地看展昭和殷候。

展昭搔了搔頭,看殷候。

殷候想了想,也搖頭,表示——聞所未聞。

白玉堂有些不解,“為什麽叫紅櫻穀?和紅櫻寨有關係?”

展昭搖頭,“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講的,瀑布下水潭長了很多紅色的水草?”

白玉堂點頭。

“那種紅色的水草,從水麵上看,的確很像是水底下長滿了火紅的櫻花一樣,這種水草是紅櫻寨附近連片的山裏的特產,隻要有水的地方,基本都有這種紅色水草。”

眾人都點了點頭。

白玉堂問,“也就是說,隻要山溝底有水有這種水草,隨便哪個山穀都可能是紅櫻穀?”

展昭點頭,“大概是吧,可以問問我娘。”

“這紅櫻穀,有什麽問題?”包大人問太師。

太師道,“那縣令跟我說,紅櫻穀裏,有一個骷髏坑。”

眾人都一愣。

“什麽坑?”包延問。

“長得像骷髏?”龐煜也問。

太師搖了搖頭,道,“那個坑裏,有至少幾百個骷髏頭,而且隻有頭,沒有身體。”

眾人都愣了,良久,龐煜道,“那縣令喝醉了胡說八道吧?”

眾人都點頭。

太師一笑,“我剛聽到的時候,也這樣想,但是後來,縣令跟我說,紅櫻穀裏鎮著一個魔物!”

“鎮著?”白玉堂不解,“封印的意思?”

“嗯。”太師點頭,“那個魔物一旦放出來,是要天下大亂的。”

眾人聽後沉默良久,隨後都笑了。

趙普拍了拍龐吉,“太師,幾乎每個地方都會有這種傳說。”

白玉堂也點頭。

包大人瞧著龐吉,“你也算見過些市麵,沒理由被這種小把戲給糊弄的吧?”

“如果隻是傳說我自然不會上心!起先他講起,我也當他喝醉了講笑。”太師無奈,道,“可是就在當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眾人都不解。

“夢裏,有一個長著羽毛的男人,被很多鎖鏈困住,困在黑暗的山穀裏,四周圍都是血一樣恐怖的花朵,而那個人腳底下都是骷髏頭,鋪了密密麻麻好幾層。那估計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恐怖的一個夢了!”

“然後呢?”眾人雖然不相信,但是對太師的夢卻很感興趣。

“那個人在掙紮,鎖鏈嘩啦嘩啦地響,他還求我。”太師放慢語速,“他說他叫邪羽,被關了兩百多年了,讓我放他出去,他不想再等二十年才重見天日,他好餓,想吃人。”

眾人都一皺眉,小四子就近爬上白玉堂的腿,鑽懷裏。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展昭問。

太師點了點頭,“我也這樣想,第二天清早醒過來,我就隨口問那縣令,昨晚喝醉的時候,說的紅櫻穀裏鎮著的怪物叫什麽。他就告訴我,他自然是沒見過,但是聽過傳說,說是一個長著羽毛的男人,叫邪羽。”

眾人都驚訝。

太師無奈,“我當時也這表情,但是那縣令後來又安慰我說,“據說那怪物兩百年前被一個神仙封在了山裏?,出不來的。”

眾人歪著頭看著龐吉。

良久,白玉堂問,“是不是那縣令搞鬼,設計騙你?”

太師失笑,“我也這麽想,可是……等我回開封府之後沒多久,就聽說那縣令不見了。”

“什麽?”眾人驚訝,“不見了?”

太師點頭,“他夫人在他的房間裏,就找到了一根很長很長的羽毛,他卻再也沒出現過。但是他隻是失蹤,,屍體也沒有,所以朝廷當他是辭官不作了,後來派了新的官員接任。”

“你當時沒查麽?”趙普問。

太師苦笑,“我回開封府往上爬還來不及,誰管得了這些個,不過麽……”

“不過。”包大人幫他接下去,“這一轉眼,正好二十年了,是不是?”

太師點了點頭。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那東西,說他二十年後,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