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一陣巨響傳來,就在泰木低頭喃喃說道的同時,紮木也終於忍耐不住,他對於這個所謂的弟弟可沒有這麽好的態度,畢竟他救下葉嚴,也無非是看中了對方身上的某些特質,而對於泰木這種弱小的夥伴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紮木之所以留下對方,也不過是礙於身邊族人的要求,可若是真的將對方生撕了,也不會受到什麽懲罰,畢竟他所殺死的,也不過是一隻披著他們同類皮毛的傀儡而已,在這片大陸上,很多族的獸人都不願承認弱者是自己的親戚,甚至是同胞。。

噗。。泰木龐大的身軀連退了數步,甚至在這樣的衝擊下,他的眼中都露出了一陣怨毒的光芒,即便對方是自己的哥哥,對方是蜥身人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可這依然無法阻止他仇恨對方,當然了,有時候與其說是仇恨,倒不如說是嫉妒了,他曾不止一次想過,自己究竟被賦予了多少先祖的血脈,不然就憑他如此強大的天賦和心性(泰木自認為),且還打不過一個小小的紮木?

嘿嘿。。滿口鮮血的泰木笑了起來,當然這在紮木的眼中,甚至是一種癡傻的象征,想到自己和對方多少也算是有點關係,也沒好再下手,隻是看向對方的眼神中,卻是多了一分憐憫和不屑,憐憫是因為這樣的廢物即將去為自己捕食而丟掉生命,自然是有些惋惜了,而不屑是因為如此廢物的家夥,卻是自己的族弟,實在是有些令人不解了。

“走吧。。我的弟弟,希望這不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等會你跟上隊伍的時候,我希望你的手上抱著一大堆羊身獸魔的大腿,或是一隻完整的巨角莽牛,如果你還是這樣空手而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嘿嘿。”

殘忍的舔了下嘴角,紮木伸出了長長的詭綠色的信子,光是從信子的色澤來看,兩者的血脈便是天差地別,所以才會在實力上有如此差距,當然了,如果泰木的腦子一直都是如此,恐怕他即便是最優秀的血脈,也不過和紮木打個平手罷了。。

“好的。。我親愛的哥哥。。我會準備一頓你見過最豐盛的晚餐的。。”

泰木含著仇視而怨毒目光漸漸減緩了腳步,站在原地喃喃說道,同時他也低下頭盡量不去讓自己看向周圍,因為他知道現在失去了族兄的庇護,自己的下場可能隻有一個,那便是在獲得豐盛的獵物之前,自己就先被這些目露凶光,卷土重來的同胞給分食了,畢竟大部分實力較強的蜥身人雖然離開了,但一部分無法獨自捕食,或是戰力較弱無法在聯合捕食下分得太多食物的人,他們也許更願意吃掉這些實力較弱的同胞,起碼這樣還可以增添一絲自己血脈覺醒的希望,雖然很多血脈純正的蜥身人不屑於這樣做,可這些人手中所拿的甚至是一種近乎於樹枝的武器,而身上的衣物更是無限接近於破爛般的存在,試問這樣的衣物,又怎能抵禦那些凶惡利爪的襲擊?

嘶嘶。。寂靜的黑暗中,淡淡灰霧再次升起,泰木早已不記得這是他第幾次看見這樣的詭異場景,可他忘不了,就是在這樣的地點,他第一次被紮木給救下,幸好對方得到了一些長輩的叮囑,這才來解救自己逃離苦海,可有時候人生的遭遇就是如此,當你以為自己掏出了一個牢籠,可實際上,你不過是來到了另一個牢籠罷了,根本就不曾走遠。

“來吧,讓我看看,是我這個廢物厲害,還是你們這些隻會打廢物主意的家夥們厲害!”

吼!!

身後的嘶吼聲震耳欲聾,但對於紮木來說,卻是再尋常不過的湖麵了,即便那其中可能還有自己的弟弟泰木,甚至還有可能戰死當場,擺脫,可他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現在即便是他最喜愛的食物,那些身上冒著油水的羊身獸魔出現,依然無法轉移他對於葉嚴的興趣,因為在這個弱小身軀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絲‘聖物’的氣息。。

噠噠。。

“唔。。。”

葉嚴看了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外援之後,他甚至小心翼翼的拿出金鱗石方,那種感覺就像是做小偷一般,又像是第一次麵對自己心愛之人時,想要牽住對方的小手,卻又不敢下手的感覺,而眼前的這尊高大身形顯然不會給自己情人的感受,更不可能有什麽東西值得自己去偷盜,隻是這種氣息上的壓迫,甚至讓他連偷襲的念頭,都漸漸平複下來。。

於是葉嚴做了一件自己都覺得無比蠢笨的決定,當他覺得偷襲無望的時候,竟然就這樣直當當的將靈兵放回了腰間,而就是這樣一個極其簡單的動作,卻讓前方的紮木腦袋上的巨大耳洞縮動了樹下,顯然是捕捉到了這樣的聲響,而對方的嘴角上的弧線,也愈加的分明了。

“嘿,讓我猜猜。。你是想偷襲我,卻發現沒什麽把握?又將武器放了回去?孩子,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用這把匕首作為一種交換,作為一種談判的憑據,因為在我們的世界中,有一項不成文的規定,無論是任何部族的族人,隻要他所麵對的敵人有對決的戰鬥決心,那麽他都有必要和對方心平氣和的談上那麽一小會,當然如果他對先祖的遺訓足夠藐視的話,他可以裝模作樣的打個招呼,然後將對方的腦袋擰下來,最後和已經死去的敵人腦袋交談。。”

說完之後,紮木也看向了葉嚴,葉嚴幾乎是下意識的退後半步,身軀上的冷汗幾乎在一瞬間浸透了身上的衣物,而這時,紮木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緩緩的走到葉嚴的身前,那每一個腳步所散發出的壓力,都讓葉嚴感受到了一尊近乎禦靈階後期星魂師修為的壓迫感,而這時紮木卻隻是張開了巨大的雙齶,摩動著歪斜的巨齒說道。

“嘶嘶。。可是,紮木是一個非常懂得講理的獸人,所以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告訴我,你藏在袖口中的那樣東西的來曆,我也許可以考慮放過你,甚至是。。成為你的仆人。。”

“什麽!你。。你說什麽?”

紮木一瞬間的變化差點讓葉嚴嚇的連手中的靈兵都丟了出去,但還是強忍著讓自己鎮定下來,隻是口中不斷重複著那句話,身軀也不忍顫抖起來,難以想象,對方一開始還是這樣粗暴的看守者,最後卻因為一時興起,居然趕走了想要折磨自己的泰木,甚至對自己說,隻要他交待那枚碎片的來曆,就給自己自由,甚至是成為他的奴仆。。盡管他不知道這個空間的仆人擁有多大的自由,可他知道,一個真正的強者,絕不會容忍自己成為別人的仆人,除非他找到了一種能完全說服自己的理由,說服自己堂堂禦靈階巔峰修為的實力,卻屈居在葉嚴這樣一尊不過喚靈階中期的星魂師手下。。

咚。。紮木丟下了手中的骨錘,隨意的聳了下肩膀,好似自己說了一件很平淡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對方如此驚奇,而這時葉嚴卻也暗自盤算著,如果對方真的願意如此妥協,說不定這件事情,還真的有所轉機了。

“嗯,這件事,其實也不算什麽秘密,我們是來自於九滄大陸的星魂師,在方族的領土中遇見了一群半獸半人的怪物,擊敗了他們的合體之後,就看到了這樣東西,當時我隻是一時好奇,就將這枚碎片拿在了手中,結果。。”

葉嚴在訴說的同時,眼睛也緊緊盯著眼前的這名巨蜥身怪人,雖然知道自己和對方完全是兩個種族,根本就不可信任,還還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種信任感,當然他很清楚,這不過是自己為了活下去的權宜之計罷了,如果連眼前的家夥是想要殺死自己而扯出這麽一長串謊話來,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畢竟紮木的實力放在那裏,想要殺死葉嚴和未凔,也不過是數個呼吸的時間,他葉嚴可沒有泰木那樣結實的身體,而且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的防禦和招架,也都是擺設了。

咚。。點了點頭,紮木就這樣徑直的坐了下來,他仔細的聆聽著葉嚴所說的每一個步驟,甚至這個過程中都沒有再開口,直到對方漸漸說完了全部,這才站起了身子,拍了下身上的灰塵,拿起了骨錘聚力於頂當場就是一下揮舞,這時葉嚴即便知道對方不太可能攻擊自己,但還是嚇的心驚肉跳,勁風在側,就在他嚇的動彈不得時,卻發現對方的攻擊目標不是他,而是紮木自身。。

一聲悶響,沉重而布滿尖刺的骨錘在對方的身軀上砸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口子,這時紮木卻是視若無睹,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而是葉嚴一般,用那種灼人的目光,走上前吞吐著長長的信子,對著葉嚴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