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三年命（五）
燃燒的圓桌議會樓上，幾片帶著火星的木頭滾落下來。
“你怎麽老是在屠城縱火？有點沒新意！不過在同一個地方反複施與相同的手段，效果會疊加。就像我最喜歡的無臉人作案。”在議會樓外等曼波的莫莫手裏攥著本“惡棍”。
“誰能像你一樣滿腹才華。”曼波對他笑。“你應該算是泥漿天使裏最厲害的殺手了。”
對方儼然還沉浸在“惡棍的世界裏”，他沒有接曼波的話，而是自己繼續說“我最喜歡用的是裏麵這個無臉人的招式。看著人因純粹的疼痛而死，實在是絕佳的享受！知道嗎？我跟微聲一樣，不喜歡聽到人臨死以前恐怖的喊叫，所以這個方法還不夠完美。我最近在研究最好的死刑方法，前幾天在高速路盡頭試驗了紫金礦。”
曼波打斷他：“我對折磨人不感興趣！我隻想達到目的！這幫混蛋不肯讓我們順順當當在地麵取得權利，隻有一個魚死網破的辦法了。”
莫莫根本沒有聽曼波在說什麽。他隻對怎麽折磨人製造恐懼感興趣，其他都是曼波策劃。莫莫甘心地當著她的執行人，散播者恐懼和痛苦。
曼波和莫莫聊著天一起離開還在燃燒的議會樓。
“曼波你真是個行家！泥漿天使像個機器一樣繼續循環，不會停止。”
“什麽圈子圈子的？”曼波漫不經心地說。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不是你的主意嗎？泥漿天使是一個圓圈！一個在幹活兒，另外一個就會盯著他。隻有我認識你，沒有別人知道你這女人就是所有一切的罪魁禍首。咱們這幫殘酷的鷹犬螻蟻人，是個珍珠項鏈一樣的圓圈，一個威脅另外一個的生命。就算一顆珍珠沒了，圓圈還是可以合上口！古戎等人會招人來修補項鏈，人多了項鏈的圓圈就大，人少圓圈就小。每顆珍珠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這個係統也不是那麽完美無缺，最近就出了問題。除了你以外還有個人認識我。”
“哈哈，你說鐵酋長？死不了的鬼麵人！我越來越喜歡他了。大概最後隻有他能把所有泥漿天使都殺光，包括你和我！”
“祝鐵酋長大難不死！”曼波笑著說。
“那個以後會怎麽樣？”莫莫指指議會樓。
“沒有以後了，莫莫。我徹底把他們惹急了。他們一定會實行水泥匣計劃。”
“曼波。你總是自取滅亡。”莫莫笑著搖頭。
“我沒家。沒了受了欺負，犯了錯能回去的地方。沒人原諒我。”曼波說。
曼波把球高高地拋向空中。白白小小的乒乓球掉在平伸著的豔紅球拍的膠麵上。躲在灌木叢裏的弟弟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曼波始終背對著緊張的弟弟，一下下玩著兵乓球。下雪以前空氣裏的濕度總是很大，石頭球桌和水泥地麵上都冒出些水珠，瞬間凍成了冰。
兩兄弟從遠處來了！他們那麽高大，就連弟弟的身材都是曼波的三四倍。
“我從沒見過你這麽壞的女人！為什麽搶我弟弟的球拍？”巨人一樣高大的哥哥質問。
“我跟爸爸要。他揍了我一頓。”曼波仍然讓乒乓球在紅色的球拍一上一下地跳動。
“所以你就打了我弟弟？還搶了他的東西？”
“哥哥，打她！打死她！”弟弟臉上還掛著被曼波打的淤青和傷痕。
哥哥果然在弟弟的叫喊聲中衝曼波撲過來。
“姐姐！”馬波也大叫著從灌木裏衝了出來。可他沒來得及阻止事情發生。曼波跳起來，嬌紅色球拍不偏不斜嘭地砸在哥哥後腦上，血漿把球拍手柄都撒上了紅色。哥哥抱著頭倒在地上。他的弟弟不停往後退，卻被曼波一把揪住衣領。
“跑什麽？是你害了自己哥哥。是你叫他來打我！”比那個弟弟矮一頭多的曼波咄咄逼人。
“夠了，姐姐！”馬波喊道。
乒乓球拍手柄上全是血。曼波回頭跟馬波說話，手鬆了點勁。高大的弟弟趁勢掙脫出來，對著年幼的馬波撲過去，一拳揮在他眼眶上。馬波還沒站起來，另外一隻眼睛又挨了一拳。倒在地上的馬波聽得見落雪的聲音還有曼波的喊叫：“馬波，你這笨蛋！我讓你滾遠點！”
馬波睜開眼睛時，世界已滿是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