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加油，泰卡！（一）公平是人造的＊—切 丹提

與那個連耗子都會餓死的下城不同。上城從入城口開始就彰顯豪華和闊氣，入城口的檢查官員也衣冠楚楚彬彬有禮。多細胞入城沒有任何阻礙。即便是在上城的諸多昂貴好車裏，多細胞也絕對算吸引眼球。自從他們開始在車河裏排隊以來，周圍的罐罐車和普通汽車裏時不常鑽出無數發著嘖嘖讚歎聲的腦袋。

“入城查什麽？”泰卡已經換上唯一一套演出服，那件二手紅色長裙和一雙半舊不新的高跟鞋。

“就是看看居民證，檢索一下是不是罪犯。”

“要是真有罪犯，他們也能檢查出來嗎？”

“似乎從來沒在新城的上城抓到過罪犯。”

“請出示證件。”

入城官說話時，切不知從大衣的哪個角落裏摸索出了自己的證件。這張證件和別人的出示的證件截然不同。首先它不是方形的薄片，而是一個鑲嵌著貴重金屬花邊的紫綢卷軸。十厘米長的赤金卷軸上一層層地纏繞著寫滿名號的厚絲綢。這是屬於權貴家族的獨特證件。那上麵用金銀絲線繡著的不光是切的名字，還有他那位當過城主的祖父。

城官愣了幾秒鍾，道過謝才用雙手畢恭畢敬地接過卷軸。他調整了一下鼻子上掛著的眼鏡，小心翼翼地打開卷軸，極其認真地看了起來。要在這麽多人名的卷軸裏找到切大概是很麻煩的事情。

直到後麵的車輛不耐煩地按了喇叭，他才充滿狐疑地抬頭：“您，您是老丹提市長的孫子？可以把車輛歸屬證給我看看嗎？”

切於是又遞過去車輛證。入城官再次審查了好一陣，還叫來了另一個入城官。

“這位小姐？”

“我是丹提家請來的客人！”泰卡並沒有可供出示的證件。她從闌尾鎮跑出來時真的什麽都沒帶在身邊。

“放他們過去吧，丹提家是有名望的。”新被叫過來的入城官明顯通融許多。似乎也是丹提家沉重昂貴的金屬身份證起了作用。

“哦，好吧。女士請拿好這張臨時入城證。請注意，如果沒有居住地，您隻能在這個城市停留三天。三天不離城，城邦警察將對您采取強製…”

“知道了！”

泰卡從多細胞的車窗裏冒出大半個身體，一把搶過剛剛蓋過章的臨時入城證。因為搶得太快，證件上的紅色印章被她手指抹壞了一大片。“外來人”這兩個字倒印在了泰卡的手掌心上。

“該死的紅字，怎麽就死活擦不掉！”泰卡幾乎把手掌搓出血來，印章上的字樣卻無法消退。她氣鼓鼓地坐到切邊上的副駕駛座裏。

“是特殊顏料，水洗不掉。”

“那怎麽辦？你們上城人真吝嗇！才給我三天。”

“如果我是你，一天都不在這裏呆。”

“新城不是很好嗎？高速路上最富有的城市…”泰卡不服氣。

多細胞進入上城，周圍的景色和建築已經讓泰卡目不暇接。還印在手上的紅字她已經滿不在乎了。泰卡打開車窗，一股清新怡人的香風就飄進來，那是種獨特的氣息。上城的街道上到處彌漫著這樣的氣息。這似乎就是所謂“新”的氣息。名副其實的新城裏所有東西都是嶄新的！商店貨架上擺著最新的產品，滿街行人穿著簇新的時髦衣服。這股好聞的味道充斥在空氣裏，腐敗和陳舊這兩個詞匯在這裏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真好聞！”泰卡吸了一大口上城的空氣：“真不明白你為什麽想離開這兒。我賴都會賴在這裏。這裏才有夢想的味道。”

多細胞果然在上城的車場賣了個好價錢，比馬波預料的數目還要多，賺回當初買價的十倍不止。

“就這麽結束了？都忘了計算咱們到底在它裏麵睡過幾晚了。”泰卡多少有些舍不得和扮貓，馬波以及古戎相伴了這麽多個日夜的罐罐車。有夥伴的日子總是那麽令人難忘。

“在高速路上旅行時，隻要一有太陽，我就爬到車頂上去曬衣服唱歌。我隻喜歡白天上去，馬波卻喜歡夜裏坐在上麵看星星。誰知道他到底是在看還是不在看。有時候扮貓也上去。你倒很少上車頂，總是在開車…”泰卡說著說著才發現切已不在身邊。

他脫下大風衣，跟車場的人借了橡皮管認真地清洗多細胞。其實他不必那麽做，車場的人自會做清潔。

“我也來。”泰卡拍拍被切手中的皮管衝刷過的幹淨車體，從水桶裏摸出塊抹布：“最後給你洗個幹淨澡。變得漂漂亮亮的，讓所有人都喜歡你。在新城得有好賣相。”這句話說完，泰卡的眼眶有些濕。

“沒結束，泰卡。”切一邊繼續手上的工作一邊說：“你就要在新城開始了。屬於你的生活。”

泰卡也沒放下手上的工作。承載著那麽多夢想和友誼的多細胞在新城的陽光下格外潔白漂亮，引得所有人都駐足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