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對於武器與戰爭,時傑的看法就是:一種新武器可以決定一場戰鬥的勝負;一場關鍵戰鬥的勝負能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而一場關鍵戰役的勝負往往能決定一場戰爭;一場戰爭就能改變一個時代的開始或結束;縱觀中外曆史上,很多時代的更迭興衰,都能歸結到一場場關鍵的戰鬥上。時傑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有領先這個時代的火器,他不敢以幾百人就襲擊對方精銳的兩千人,他是人,不是神,但是掌握了先進的武器,他可以帶領很多人成“神”。

有人說“太祖爺爺”就看不起老米的“超級炸彈”,試問,他老人家要是看不起,能集合全國之力搞嗎?之所以看不起,是因為沒有,話說回來,“太祖爺爺”怕過什麽啊!

月至中天,時傑帶領五十名特兵先期向敵人摸進,遠遠望見,敵營火光搖曳,巡邏兵來回不斷,時傑又帶人潛行至百步內,最後低聲重複下行動步驟,低喝一聲“行動”

眾特兵齊齊站起,一邊點燃手中之物,一邊向敵營迅速接近,霎那間,幾十沒冒著火花的東西邊落到了敵營中,跟著響聲不斷,火光閃現。這就是時傑造的原始手雷,先將半公斤火藥緊包成一團,引出引信,外麵在包上一層有棱有尖的鐵渣,再用油布裹緊,威力雖然達不到時傑所預期,但在這個年代,已經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了。

眾人投擲完手雷,敵營已經四處起火,慘叫聲不絕,時傑下令,“撤”。戰士們立即向後退卻。

敵軍不愧是軍中精英,之亂了片刻,邊有人組織隊形,向這邊追擊過來,無數利箭,亂如飛雨。

時傑帶人直撤進一片果木林,一邊下令繼續撤,一邊命手槍班斷後,不能讓敵人失去目標,要吸引他們過來。

手槍班戰士各個掏槍,時傑更是端起了兩把,隱在樹後,目標直指最前一人,眨眼間,敵人追到了十幾步之處,時傑大喊“開火”,率先一槍,“嘭”的槍響,敵人應聲倒地。時傑暗道:你是這時代第一個喪生在手槍下的人,從此曆史上有你一筆,你應該感到驕傲。

特兵們的槍聲隨即響起,火光閃現中,衝在最前的十幾個元軍紛紛倒地,這一變故嚇得後邊的士兵頓時止步,時傑趁這機會,又撤下去。

元軍稍楞了片刻,雖然還不知道己方的人是怎麽喪命的,但對方人數不多確是看了出來,在帶隊將官的命令下,有迅速包圍上來,因為是在林中,限製了遠程武器的使用,反倒大大發揮了手槍的優勢。

一路打打停停,拂曉時,時傑帶領特兵已把追兵引致一條林間的小河邊,此刻的手槍班戰士早已打光了所有的子彈,時傑估計對方喪命在槍下的不少於百人。

河對岸就是王則承的伏兵所在,時傑命令,渡河。眾人剛剛上岸,追兵就到了,敵軍首將估計是被手下莫名其妙的喪命擊起怒火,看架勢非要抓住時傑等人,看看他們用的什麽武器,見到時傑等人過河了,跟著下令渡河繼續追。

三百餘追兵拉開兵線,開始渡河,行至半路,林中有人大喝:“放箭”,跟著無數的利箭從林中射出,追兵損傷大半,屍體順河而走,剩餘的連滾帶爬逃回岸上。

敵軍知道對岸藏了部隊,不敢在輕易過來,看樣子是要等待後援,時傑下令,撤退,當地人集結軍隊趕來時,林中早沒了半點人影。

時傑帶人順著小河往北,又走了一天一夜,眼前出現一條東西向的小路,取出地圖查看,由此向西再有兩小時路程,就是信州到路程的官道。

時傑命令部隊休息,一邊派出特兵戰士去陸城打聽消息,傍晚時分,兩名特兵竟帶著王都到了。

時傑很意外王都的到來,忙問起原因。後者道:“我這次繼續發揚咱占點便宜就跑的戰術,借著咱地形熟,先在陸城城南的小項山,吃了元軍五百先鋒,後來又幾次突襲他們的補給線,到最後,元軍變陣成集團行軍,我看沒啥機會了,就直接退回了門柱山。這次是隨張師長一起過來的,他還在陸城前線指揮。”

時傑聽王都隻是簡短幾句,但過程絕沒這麽輕鬆,麵對數倍於己的敵軍,沒有出色的膽識和謀略是做不出來的,心下大安。對方提起張子敬,忙又問下他的情況。

“張師長原來領著部隊去門柱山預設戰場,誰知道元軍隻進入到陸城便沒再往北,前些時候又無緣無故的倉促退了兵,張師長派人查明情況,對方是真的退了,不是使得什麽計謀,而留守的部隊不過兩千餘,便率全軍包圍了陸城,這幾天準備攻取呢。”

“元閣朗還挺有禮貌,知道大老遠的來不合適,臨走又給送上份大禮。”

部隊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趕奔陸城,途中便遇到張子敬等人,眾人相見,自是一番欣喜。隨後進入護民軍臨時指揮所,時傑再次環視眾人一個不缺,心頭輕鬆。劉禦風起先發言道:“時帥,說真的,這回元順大軍來時,我曾設想了幾個辦法,最後都免不了一場惡戰,卻被您三招兩式的就化解了,不但讓他們退了兵,還大損了一把,這刻我是真的服您了!真感謝當初我參加護民軍是那麽的明智。”眾人都對劉禦風的前半句深感讚同,到聽到最後一句,不由笑出聲來,都道:“這劉禦風說話怎麽越來越像王任。

王任道:“老劉,一會兒要請我吃飯哦。”

“為什麽?”

“感謝我教你說話啊。”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時傑看眾人鬥誌昂揚,也沒潑冷水,他不會說自己就是去撞大運去了,要是真的算無一漏的話就該領至少三千人攻進信州去了,不過那樣也不算太好,即便攻進信州,憑三千人也占領不了,反而會造成護民軍的分兵,不管怎麽說,戰術預期達到了就好,不管過程怎麽樣。

閑話敘畢,開始商討攻取陸城的計劃,此次護民軍兵力占優,陸城又不是很大,沒必要虛實結合,如果集中攻擊一處反而限製兵力的發揮,索性三個步兵團分三麵齊攻,留出南麵給對方逃跑,王都率騎兵團預先埋伏到南麵的有利地帶,若敵人真的選擇逃跑,務必將對方殲滅於途中。

時傑最後強調,此次是護民軍第一次的攻城戰,各部必須做好準備,說實話,真要論起城市攻防戰,護民軍中東山係的指揮者還真的比不上劉禦風等降將,故此,時傑下令,此次現場指揮,交給劉禦風,餘者觀摩學習。這也是時傑的治將之法,不管身居何位,能者為師。

劉禦風等幾個降將,見時傑如此信任,心中立誓,這一回必須要好好表現,爭取在眾人心中留下好印象。

時傑帶人做攻取陸城的準備,一邊遣人向城上傳話,希望對方放棄抵抗,守城主將是元順的親弟元達,聲言效忠元閣朗,將戰至最後一人,與陸城共存亡。

圍城第四天天剛放亮,時傑一聲開始攻城,全軍在劉禦風統一指揮下分從三麵發起猛攻,守城兵將奮力抵抗,戰至中午,護民軍以傷亡近三百的代價攻進城防,五百餘人投降,元達率五百餘人從南麵潰逃,被早做好準備的王都全殲於城南,逃者了了,元達被亂箭射死。

時傑拿著戰後的傷亡統計,心頭淒淒,攻取這樣的小城就付出如此大的傷亡,這不在兵而在於器,護民軍缺乏攻城的利器,自己既然掌握著世上獨一無二的火器製造術,必須抓緊時間搞出幾樣用於城市攻防的武器。

不過時傑暫時還沒時間搞發明,隨著陸城攻取,一大堆的事也跟著過來,此次重新奪取陸城和上次不同,元閣朗是損兵折將了,短期內再想派一支占絕對優勢的部隊過來顯然不容易,再有,圍繞三城的一些鄉村小鎮的治理必須開始,護民軍的人數日漸增多,單靠東山城的供應,顯然不行。一則太遠,再則,東山城也急需建設,不可能無休止的提供補給,部隊必須就地補取。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難,於是時傑派人回東山城找劉靖平解決人員問題。這還沒弄利落,張子敬又來提出問題:現在護民軍的控製範圍逐漸擴大,偵察兵的活動範圍已到了信州北郊,這一來,軍情的傳遞是個問題,單靠快馬,顯然不行,必須建立一種快速的情報傳遞係統。

時傑找來眾人,當眾問劉禦風他們需要遠距離傳遞即時的軍情用什麽方法?後者回答多用“飛鳥傳書”這倒省了時傑的一番解釋,他也是想到這點,更驚喜的是張子敬說東山城一帶多有獵戶,幾乎家家都養著獵鳥,其特性和劉禦風形容的軍中用來傳遞情報的軍鳥很像,可以替代,時傑當時下令,讓王則承主抓此事,必須盡快組建一支“獵鳥部隊”。

正當時傑等人忙得不可開交之際,元閣朗派和談使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