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車隊一直向南,穿山過領非隻一日,到了山口地區,再走大半日,眼前一片開闊,入目處盡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時傑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新鮮感,出於軍人的習慣,首先拿過地圖查看,依著自己的探查和村中外來戶的講解,這一帶的主要城鎮和基本地勢還是比較了解。

東山村一帶處在一個盆地地區,北麵和東麵是綿延的天台山山脈,西麵和南麵是陰山山脈。出了這山口往東是易江,蜿蜒東山村的小滄河就是注入其中,從此處往南,從東到西分布著三個大點的城鎮,分別是平源、陸城、桃穀,再往南就是一個有名的大城市,信州。

時傑率人尋上一條管道,順路繼續往南,中午時分,到了一處名叫花溪崗的小鎮,時傑命王都帶人在鎮外看守車輛,休息吃飯,自己領著王則承和六名特兵班戰士進村查看情況。

街上行人了了,很是蕭條,比東山還有不如,幾經尋找,來到一處《客回頭》的小店,店裏有七八張桌子,正當午時,卻不見食客。

一個夥計過來招呼幾人,王則承道:“來二十斤包子,五斤熟肉。”夥計下去準備,一個婦女端著茶水上來,眾人望去,見其二十幾歲的樣子,身材苗條,白淨麵容,倒也有幾分姿色。

婦女一邊沏茶倒水,一半觀察眾人,來著都是個個體型彪悍,身背利刃,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笑著打招呼:“個位辛苦,先喝杯熱茶歇歇。”

王則承道:“我們要的東西快點弄,還急著趕路呢。”女子道:“很快的。”一邊讓夥計過來續水,一邊親自下廚去了。

眾人喝茶靜燈之際,門外走進幾人,邊走邊說,內容竟是護民軍大破門柱山土匪的事,開始說的還算實際,後來說起他們的頭領時傑:手握神兵、能為通天、戰無不勝。時傑聽著差點失笑,但幾個特兵戰士卻是一副均以為然的表情。

其中一個年輕人道:“我聽河道的朋友說,他們護民軍是專門保護弱小的,為平民們服務,很得人心的,不瞞你們,我這就是去看看,如果真有那麽好我就參加,不但能糊口還能落個好名聲。”夥計過去招呼他們,幾人要了食水,繼續閑談。

時傑正想聽聽人們對護民軍的看法,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跟著進來七八個人,見來著身著統一的青色衣褲,個個橫眉立目,一身匪像,尤其為首一個,走路左搖右晃,嘴角斜拉,標準的“黑幫”分子樣,時傑頓生惡感。談話正歡的幾人看見來著,個個閉嘴,顯然是認識這幾人。

那婦女可能是聽見聲響,滿臉是笑的從後麵迎上來,嬌嗲道:“李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快坐快坐!三兒,給李爺沏壺好茶。”

李姓漢子滿臉**笑,一把抓過女子,上下起手,輕薄幾下道:“小心肝兒,別叫人沏茶了,你跟李爺親個嘴,就什麽都有了。”女子努力掙脫開,賠笑道:“李爺就會拿我開心,這麽多客人還等著招呼呢。”李姓漢子往往諸人,道:“管他們幹什麽,愛等等,不等都他媽滾蛋。”王則承作勢欲起,被時傑一把按住。

“李爺你又說笑,客人都走了,我做誰的生意啊,又拿什麽孝敬您啊。我還得看看客人們的吃食準備好沒。”說著話慌忙往後避走,轉臉之際。時傑等人清楚的看到其眼中淚花閃動。王則承目視時傑,意思是請求出手,時傑示意,稍安勿躁。

飯菜上桌,時傑幾人默默進食,那邊的李姓漢子要了一桌酒菜,招呼手下,大吃大喝起來。幾杯酒下肚,李姓漢子忽然拍桌罵道:“他媽的門柱山一群廢物,跟老子要這要那,老子以為他們多厲害呢,這才幾天功夫,就讓人家給滅了,常天業更不是東西,跟老子要了那麽多,到頭來自己跑去信州,連個招呼都不打,”幾個手下也是齊聲痛罵,李姓漢子又喝杯酒,道:“吃完飯,通知弟兄們,這幾天要狠點兒,說不定什麽時候護民軍就打過來了,咱得做好準備。”

此時,那女子從內屋出來,手中拎著個布袋,滿臉賠笑道:“李爺,這些天生意實在不好,就這麽多了,等生意好了一定多孝敬您。”李姓漢子接過布袋掂了掂道:“這也太少了!”女子軟語相求道:“真的生意不好,求李爺高抬貴手吧。”

李姓漢子嘿嘿一笑,抬手摸摸女子臉蛋,道:“好吧,這次就算了,不過,今天得陪老子一晚。”女子迫於對方**威,強顏歡笑道:“多謝李爺。”

“今晚洗淨身子等我。”李姓漢子又猥瑣的摸下女子臉蛋,回頭對同來的幾個人,道:“兄弟們走了。”言罷,領著幾人,揚長而去。

女子滿麵哀傷,回頭往裏走,時傑起身叫她過來。女子擦擦眼角,平靜下情緒過來。

“幾位還有什麽需要嗎?”時傑請對方坐下,原來她就是此間小店的老板娘名叫劉秀珠。

“跟你打聽下,剛才那幾人是幹什麽的,怎麽這麽跋扈?”

“幾位都是外鄉來的吧?這種事您還是不要管,他們勢力大的很,一般人根本惹不起。”

時傑見對方有顧慮,道:“實不相瞞,我們是東山城的護民軍。”劉秀珠聽罷,滿臉驚喜,施禮道:“護民軍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原來,這夥人是當地的一霸,開了個堂口叫“威風堂”,成員有幾十號人,帶頭的就是那個漢子叫李重,因為有門柱山山賊撐腰,平日裏魚肉鄉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劉秀珠的丈夫被征去打仗,戰死異鄉,她孤苦無依,被李重等人當成了玩物,說到最後,已泣不成聲。

時傑心中氣憤道:“這個威風堂如此作惡,政府也不管嗎?”劉秀珠恨道:“離此最近的桃穀城離此還有二十裏,平日裏那些管事的沒少受李重的好處,兵荒馬亂的誰管我們的死活啊!”時傑心中更氣:這叫什麽政府啊,連民生都不管不顧。當下道:“放心,我們既然遇到這樣的事,一定會管的。

時傑又仔細詢問了威風堂的一些具體情況,讓三個特兵戰士去實地偵查情況,完後找來王都,製定好行動計劃。

夜幕降臨,時傑傳令,行動開始,王都領了一連戰士去包圍威風堂,自己領了二十四民特兵戰士埋伏在小店裏。

馬蹄聲響,李重領了十來個手下到了,進門邊高聲道:“心肝,哪去了,疼你的爺來了。”

時傑在後廚叮囑劉秀珠幾句,後者點頭下定決心般挑簾而出,一見李重,笑道:“李爺,怎麽剛來啊,人家都等半天了。”

“今兒是怎麽了?以往老子來,你都是左推右擋的,今天咋這麽急不可耐的?”

“誰不知道李爺您威震四方啊,人家現在想明白了,如今兵荒馬亂的,隻有李爺這棵大樹能做個好依靠啊。”

“對對,你這麽想就對了,往後就李爺罩著你了,來……來,先陪李爺喝幾杯。”說著就上前動手動腳。

“李爺,當著這麽多弟兄多難為情啊,不如到後麵,我倆單獨喝,不是更好。”李重不知有詐,嘿嘿笑道:“對……對,你們幾個在這兒好好的吃著,心肝兒,走,我們走。”說著隨著劉秀珠進了裏屋。

剛一進門,眼睛還沒看清東西,隻覺的脖子一涼,已被利刃抵住,於此同時,隨著一聲“行動”二十餘名壯漢突然出現在門窗各處,手挽弓箭,將大堂的幾人逼住,隨即,李重被人抵著喉嚨出來,紛紛依令扔下兵刃。

時傑命人將李重綁起來,後者起初挺橫:“你們是不是活膩歪了,知道大爺是誰嗎?老子……”一個戰士早不耐煩了,揮手一記耳光:“少廢話,我們是東山城護民軍。”時傑道:“張庭、賀明、賀亮,留此看守,其餘人跟我走。”

眾人壓著李重直奔威風堂,此刻的李重像被抽去筋骨的惡狗,隻顧求饒,一個戰士嫌他吵鬧,扯塊布將他嘴巴堵住。

來到威風堂總部,王都已帶人做好準備,時傑說聲“行動”戰士們分從四麵衝了進去,威風堂雖有近百人,但平日裏隻會欺壓良善,論戰鬥力連山賊都不如,再加上堂主被擒,更無鬥誌,護民軍未傷一人,便將所有人製服,幾個殊死頑抗的也做了刀下之鬼。

時傑下令將眾人集合到院子中,當著他們的麵,處決了李重,然後道:“這就是為惡一方的下場,你們當中也有罪該致死者,這次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記住,多行不義必自斃,希望你們以後能洗心革麵,棄惡從善,若是再敢為惡被抓,一律嚴懲不貸。”

遣散一眾嘍囉,時傑命人將威風堂所有財務分類打包,然後到屋裏寫下一份告示,準備妥當,靜等次日天明。

天光大亮,時傑命人找了付鑼鼓,號召村民集合,大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紛紛趕到村中央,時傑將李重的屍體擺在空地上,當眾將告示宣讀了一遍,大意就是:李重一夥勾結山賊禍害鄉裏,其罪當誅,現將其平日的搜刮,均分給大夥。有人擔心說話:你們走了,要是威風堂的餘孽回來報複咋辦?

“這樣,如果大家擔心此事發生,可以去投奔東山城,我們護民軍保證,在東山城絕不會有此類事發生。”

時傑做了保證,立時有部分村民打算表示要去,時傑分發完財務,登記要去的眾人,然後派了一個班的戰士沿途跟隨。

次日,時傑帶領車隊繼續往南,日暮時到了桃穀城,雖說叫城,但人口不足兩萬,物資也是貧乏,根本不能滿足經商條件,無奈歇息一晚,第二天繼續向南。兩天後到了陸城,陸城規模到是比桃穀大的不少,但情況依然,耽擱了一天,又向南去了。

時傑帶領商隊一路上走走停停,生意沒做多少倒是把這一路的地形都繪製成了地圖,順路也收拾了幾個像威風堂一樣的地方惡勢力。最搞笑的是還有一次過一處偏僻的地方,居然還遇上幾十個打劫的,時傑看對方個個麵黃肌瘦,營養**,知道這都是被生活所迫者。

將對方製服後一個沒傷,發給他們少量物資,告訴眾人,沒有活路就投奔去東山城,時傑知道一點,東山城要想變大變強沒有人口都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