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時傑帶人圍著宅子轉了一圈,這處宅子比李澤源的城首府也小不了多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守衛嚴密,顯然也是十分看重這些受傷被俘的特兵,正考慮間,豪宅門口傳來一陣吵鬧。

時傑幾人遠遠的觀望,大門處是一個三十左右的蠻橫漢子要帶人出門,被守門的**阻攔,雙方發起了爭執,張讓輕聲道:“那人就是江春山。”

時傑仔細大量去,那人長相倒不是很醜陋,隻是一副作派,正是影視劇中那些惡霸的典型,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人,此人必除。

江春山正大喊發威:“你們他媽的陳國什麽意思,我姐夫把良州給了你們,不但撤了他城首之位,又想過來對付老子,占我的家,奪我人財,又想殺我的人,現在還不許老子出門了,你們想幹什麽?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江霸天是什麽人,老子跺跺腳,良州城都顫三顫……”

守衛中一個軍官打扮的人,冷冷的注視著江春山,等江春山“咋呼”完畢,不無殺意道:“你是誰,我們當然清楚,若非殿下看在李城首的麵子上,留你一條賤命,你十顆腦袋也不夠砍,回去老實呆著,再敢胡言亂語,別怪我們不顧及李城首的情麵。”

時傑聽他們對話,心下明白,**和李澤源比,要進步多了,但是還是不夠徹底,像江春山這種人,誰的情麵也不能講。法律就是法律,是構成社會的基礎框架,框架要是亂搭。和談構成社會這種大廈。

江春山見**不吃他這一套,更是有氣,看樣子就要帶人往外衝,那名軍官一揮手,旁邊一列士兵過來,各拉兵刃,江春山立時心虛。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隨著李澤源勢力的敗亡而一去不複返了。

時傑帶人初步摸清了宅子四周的地形。心說要是能有一張宅子的布局圖就好了,找找四周有沒有高些的建築,隻要能窺到裏麵,就能畫出一張草圖。

天過午時。正是飯點。時傑領幾人找到不遠處一家三層的飯莊,從這裏差不多能望見江宅。

四人要了最頂樓麵向江宅的一個雅間,要好酒菜,時傑和兩名特兵準備繪圖,忽然隔壁傳來聲音不高卻很清晰的爭論聲,好像提到了護民軍。

時傑讓幾人噤聲,幾人來到隔扇旁,側耳細聽。爭論聲消失,隻有一個人正說話:“是啊。我們是該想想了,我帶兄弟們一同參軍,實指望能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實現心中的抱負,這麽多年下來,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到如今就剩我們三個了,雖說混到了這一官半職,但我們……唉!”

短暫沉默,又一人道:“不說別的了,大哥,隻要你一句話,咱是投奔護民軍還是徹底投靠陳國,兄弟都跟著你。”

“你們說呢?”

又一人道:“我說還是去投奔護民軍。”

“為什麽?”

“說別的都沒用,就看他們隻從開始幾十個人,這還不到兩年功夫,發展到現在的地步,陳國二十二萬大軍去征討,被人家滅了兩路,這不正表明這是一支有無限潛力的部隊嗎?隻有跟著這樣的隊伍,我們才會有前途。”

“二弟說的這些我怎麽會想不到呢,但是我怕啊!”

“你是怕護民軍記仇?記恨我們數次攻打他們?”

被稱作大哥的人沒有說話,另一個借口道:“大哥的擔心多餘,我覺得護民軍統帥不會是這樣心胸狹隘的人,他應該理解,兩國交兵,各為其主的道理啊!我們都是軍人,軍人必須服從命令。”

“我不是擔心以前這些,而是這回我們配合陳濟民的計謀算計他們的事。你們可能不理解一個真正的軍人,一個純粹的軍人,如果是兩國正麵交戰,無論你用什麽辦法獲勝,對方隻會對你產生敬意,最恨這種上不得台麵的陰謀,人家時帥是真心的把陳濟民當朋友對待,而陳濟民為了達成計劃,講人家騙來,你達成目的也行啊,不算我們駐紮在城外的部隊,他三萬餘人對付人家千餘人,三十倍的兵力,又有地利之勢,居然被人家生生的衝了出去,還被消滅了四千多人,這也是我不讚同投靠陳濟民的原因。”

時傑還是首次聽到上次戰役的戰果,悲戚之餘也不乏淡淡的驕傲,心說這個人倒是一個充分理解軍人這個職業的人,但他卻不知道,在爭奪天下的這個大戰略前,什麽手段都可以用的,勝者王侯敗者寇,如果上次自己被對方消滅,誰會計較內中詳情,至於史書,就看誰寫吧。

“我們不提陳濟民了,都說此人生就天才統帥,早晚比成大業,我看他就會耍些小聰明,今天利用這邊牽製那邊,明天又反過來利用這邊牽製那邊,看到護民軍勢力大了,就鼓動李帥前去攻打,說什麽護民軍勢力尚弱,一戰就能成功,結果呢……哼!李帥失敗,他占去最大的便宜,這回,親自領兵,怎麽樣,還不是一樣的被收拾的灰頭土臉。我們還是不要去投他了?”

時傑至此也能分析出,陳濟民的進攻肯定不順利,聽他們所說,至少是東西兩路失利了,隻要東西兩路失利,單靠中路的十萬餘人,攻打信州很難。

“這麽說,你倆也是同意投奔護民軍去嗎?”

“對啊,怎麽?大哥你還有顧慮啊?我相信護民軍統帥不會因此事遷怒我們。”

“不是這樣,由兵知將由將知帥,我們和護民軍的數次交手,已經很能知道對方統帥是什麽樣了。”

“那還顧慮什麽?”

“我是說李帥,我們投奔他來,出生入死這些年總不能這樣不聲不響的就棄他而去吧。”三人一陣沉默。

“大哥,三弟,我有些話不是現在才說,也不是對李帥的不敬,想當初,我們投奔李帥,目的是施展抱負,憑我們雙手搏一場功名,但李帥胸無大誌,又有些優柔寡斷,對部下也不能做到認賢唯親,經常被一些蠅頭小利**,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我看就是陳國知道這樣的人終究成不了氣候,才放任他,目的不過是和宋國趙國的對戰中,有些緩衝的餘地,而這回兵敗,他躲進江宅不現身,連帶我們這些領兵的將領也被限製,我看這次要不是陳軍前線不利,需要我們幫助,他們肯定也不會讓我們出來,大哥既然決得對不起李帥,我想了個辦法。”

“什麽辦法?”

“一會兒,大哥和三地去城南調兵,我呢想法去麵見李帥,試探下李帥的口風,如果他是被陳濟民軟禁的,或說他也有意投奔護民軍,我就會去通知你們,城中的陳軍估計在五千左右,而我們自己的弟兄有兩千人,隻要我們行動迅速救他出去不難。”

“但假如他既沒有被軟禁,也沒有投靠護民軍的意思,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他既然願意過這種逍遙富貴的日子,還能怪我們兄弟離他而去嗎?”

“二弟,你漏說了一條。”

“哪一條?”

“就是此刻在江宅中海油二十幾個護民軍的士兵,不管李帥跟不跟我們走,這些人我們必須就出來。”

“對,大哥說的對,救他們出來多少能彌補我們的罪過。”

“三弟隻說對了一點,還有一點,我敬重這些戰士,也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兄弟中也不是沒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