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時傑著令後勤人員,精心照料所有參戰人員,此次的戰果宋國想不到,連他自己事前也沒敢預料,他不過是想向給陳國遞個信號,沒想到宋國戰備如此不濟,此回倒是又得名,又得利。

事後,沈施然問時傑是怎麽想到的?後者想想,笑道:“趁其不備,攻其軟肋!”

宋國想不到的地方更多,幾乎就在時傑動手的同時,駐守奉節的護民軍一改隻守不攻的策略,揮兵出城,人數竟比宋軍還多,三萬宋軍幾乎盡滅,跟著從餘慶、望都一線,開來十餘萬大軍,對甘博、延澤展開猛攻,兩城加起來的守軍不過四萬,其中甘博更像一座空城。

護民軍攻城的方式得天獨厚,沒有損傷慘重的強攻,隻是拉來十幾門火炮,對著城門猛轟,直把城門連著城樓擊碎為止,後邊便是蓄勢待發的騎兵,順著城門而入,使得城牆上的多數裝備,都成了擺設,有火炮助陣,不但大大減少攻城時間,也將損失減少到十分之一。

短短七天,護民軍攻克易江沿岸的宋過次級城市五座,消滅或整編近八萬人,把延澤以北的易江幾乎納為內河,就在宋國急急籌措對護民軍展開全麵反攻時,更大規模的打擊來了。

跟護民軍的“小打小鬧”比起來,陳國的攻擊才算上氣勢,把動員起來的原本對付護民軍的陳軍緊急調往東線,分別從綏江、原田、舊溪三個方向出兵。兵力高達五十萬,與護民軍南北共進。

護民軍在得到五城之時,陳軍也攻下了祥春、平田、東華。時傑帶兵向宗安逼近時,陳國鋒線也指向步順、上元、丘穀、普邊,宋國上下是風聲鶴唳,慌了手腳,“你們兩個不是在鬧矛盾嗎?這麽默契的合攻我們,你們究竟是鬧哪樣啊?”

宋國也沒心思弄清楚護民軍和陳國是原先在演戲還是現在在演戲,該應對還是要應對。急忙忙的從東線抽調兵力,分拒兩方。

時傑得到這個敵情變化,第一時間傳令各部。停止所有攻勢,穩固已有的防線,自己則和沈施然返回信州,籌備婚禮。

接到時傑“婚禮請帖”的一些軍師級指揮員多數有些不解。這大好的戰機放在眼前。不趁機抓住,急忙忙的娶新娘子幹啥。

但這“婚禮請柬”是用軍令形式下達的,隻能無條件執行,都以最快速度趕回信州。

眾將趕到信州時,大街上是張燈結彩,一片喜慶,可是被人引領到作戰室,情景和外麵卻大大的不同。

眾人見到時傑。都是先聲恭賀,時傑笑道:“你們祝賀我。可是真心實意的嗎?”

眾人確定,時傑又道:“我相信你們,可是你們不奇怪嗎?大好的戰機在眼前,為何不把握住,就算對方是個仙子,這幾天也跑不了。”

眾人被說中心事,不由齊齊失笑。

時傑又笑道:“我急著娶媳婦是不假,但要是放棄大好時機不把握,也不配做護民軍的領導了。”

眾人知道時傑是有計劃要宣布,紛紛靜聽,時傑走回正位,繼續道:“我們製定的戰略時先對付陳國,這個不能改變,這次我們攻宋,隻是放一顆煙幕彈。”眾人忙問,煙幕彈是何物?時傑沒法解釋,道:“是一種掩飾的手段。”

時傑話入正題道:“因著我們和陳國的攻擊,宋國做出反應,調來大軍與我們對抗,陳國出兵多少,五十萬,兩軍一旦接觸,不是說要結束就能結束的,可以說,陳國的機動兵力已經被牽製在了宋國一線,現在,正是我們對付陳國的時候了,時間緊迫,我就說下戰役部署,易江東岸,由王任統一指揮,對於我們新站的三城,如果宋軍誌在奪回,可以選擇放棄,都存實力要緊,萬不得已,可以渡回西岸,反正有我們的水師接應,撤退不是問題,西線部隊,由張子敬負責指揮,對宋軍的兩座城也可以放棄,主要進攻方向,放在東南,就是陳國的綿錦、登遠、盤西,最好是拿下良州。這兩天你們要多在公眾場合露露麵,兩天後秘密出發,我希望,能在蜜月結束後,在良州城為你們補辦婚禮酒席。”

眾將領命,王任忽道:“時帥,你這麽急著把我們都打發走,是不是怕我們鬧你的新娘子啊?”

王都師王任的堂哥,一向穩重,正要出言嗬斥他,不想時傑笑道:“有一點,你們幾個粗手粗腳的,什麽事不敢做啊,我可不敢把新娘子就給你們。”

眾人不由齊聲大笑,王任更道:“還說是兄弟,這還沒結婚呢,就知道護著,把我們兄弟都扔到一邊。”

時傑道:“你別說我,總有一天你也會體會到這一點的。”

幾人撇開正題,隨便閑聊起來,不時發出一陣大笑,時傑倍感親切,有多久沒和兄弟們一起談笑了,道:“來人,拿酒過來,這兩天解除酒禁,你們愛怎麽喝就怎麽喝。”

王任老話重提,要準新娘過來敬酒,時傑大搖其頭,正說笑間,一臉淺笑的沈施然從外麵走了進來,看眾人說笑正歡,道:“你們幾個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眾人先與她見禮,王任道:“我們再誇你找了個好丈夫,為了你,連我們這些生死弟兄都不要了。”沈施然嗔怪他沒個正行,時傑卻像心有所思,稍顯沉默。

幾人閑談,這沈施然果然厲害,言辭鋒利,連一向自恃能言善辯的王任也甘敗下風,大家找了個理由,紛紛離開。

屋中隻剩下沈施然和時傑,前者道:“你怎麽了,自打我進屋,就看見你一臉的心有所思?”

時傑是在想王任剛才的一句話:為了妻子,連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不要了。自己捫心自問,若是出現這樣的選擇,自己會選擇哪邊,他不能騙自己,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選擇兄弟,難道三女的地位真的比不過兄弟,是自己愛她們不夠深?

沈施然見時傑仍舊發愣,道:“你到底怎麽了?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時傑收拾情懷,抓起沈施然小手道:“施然,你老實說,你覺得我愛你嗎?”

沈施然見時傑忽然如此,一副嚴肅的樣子,道:“你幹嘛這樣問我?”

時傑輕摟住對方,道:“我不知道,我好怕失去你們,也怕你們都離我而去。”

沈施然被時傑弄的迷糊道:“你好端端的幹嘛說這個,都什麽時候了,我怎麽可能會離你而去呢,除非我死了,否則不會離開你。”

時傑被這有些“喪氣”卻最直接的回答感動,低頭間,穩住了對方紅唇,時傑說不清為什麽,有了一種似乎會失去什麽的想法。

一吻作罷,沈施然道:“你還沒說剛才到底再想什麽?說什麽怕我們離開。”

時傑此時放下心頭的那股陰霾,笑道:“我是怕你嫌我不好,一走了之,我怎麽不擔心啊。”

沈施然看出時傑在左右言他,隻不過對方這種患得患失更表現了對自己的愛意,邊道:“如果你怕我走,可以做些事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啊!”

“什麽事啊?隻要你開出條件,我一定做到,決不食言。”

“我隻有一個條件,結婚的時候,你必須在我身邊。”

實際笑道:“我倆結婚,我怎能不在你身邊呢。”

“直覺告訴我,你肯定在利用這場婚禮,要搞什麽大動作。”

時傑暗驚,對方果然思維敏銳,插混道:“我保證,不管出現什麽情況,就算天塌了,我也扛著堅持與你舉行婚禮,好不好?”

沈施然笑罵他沒個正行,不過從時傑的反應看,護民軍肯定是要對陳國有什麽大動作了,正想進一步問,王任派人來請時傑過去喝酒,時傑正愁無法脫身呢,欣然而往。

屋中剩下沈施然,無奈的拿出紙筆,又在王任身上記上一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