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賭氣而走2

不僅是我,就連孫策等人的目光也被這聲冷哼給吸引了過去。張昭用明顯充滿怒氣的口語衝我道:“難怪你會成為曹操、袁紹身邊的小人,你果然在做小人勾當。像你這般臉皮厚的人,我今日才算開眼看到。”

這番怒斥幾乎把我打暈了,至少表麵上我是暈了,愣愣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孫策的眉頭卻是輕輕一皺,對張昭道:“先生,您說過了。”其他的人也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我,有憐惜的,也有鄙夷的,更有看好戲的。

張昭沒有平息自己的怒氣,而是把不滿對向了孫策:“主公難道不知道趙如在做什麽嗎?他在做違反條令的事情。礦產、鹽、酒,這些東西全是官中的,絕對不允許私人商隊營運。趙如不僅做這些,還買通邊卡,驛道,用卑劣的手段逃避監管,恐怕也偷逃了不少稅金吧!哼,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可能饒過?主公不僅不於嗬斥,還容他在這裏得意洋洋地胡說八道。傳將出去,天下人將如何看待主公?”

被他這樣一說,本來還有些惱的孫策,沉默下來,沒有再說張昭,而是用充滿歉意的眼光看了看我。我現在心裏真是苦不堪言,這謊話真是害人害已,可我也不能怎麽去反駁張昭,站在他們的立場上,當然容不得我這樣的走私行為。可是,沉默下去就更不行,這不是趙如的個性,商人重利的性格一定要有所表現的好。

想到這些,我故意用很無辜的眼神看著張昭辯解道:“先生知道我要養活很多人,要做很多善事,做那些事情很費錢的,而我的藥房不怎麽掙錢,我要想短期裏獲利甚多,也隻好做一兩件走私的買賣。這些買賣收益很大,誰也不會放過,也不光是我在做。再說,我不過是和一些人拉好了關係,也不算什麽買通,什麽手段卑劣吧?這也算不上小人行徑吧?我也沒有害人嘛!”我的聲音也不大,但也是一種倔強的語氣,還帶一些委屈。

張昭並沒有因為我的辯解而消氣,反而看我一副死不認錯的架勢更氣了:“你……趙如,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生財有道這四個字?說輕點,你這是奸商行為;說重了,你就是目無法紀的惡徒。趙如,你不要拿你做的所謂的好事來為自己開脫,你如果真是做好事,就不應該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告訴你,你這樣做,簡直就是在玷汙這吳侯府公子的名聲,是為吳侯臉上抹黑。你如果還不認錯,以後,江東不歡迎你來。”

聽他這幺說,堂上的人都坐不住了,孫策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有些擔心地看著我了。這個時候,老好人諸葛瑾趕快站了出來:“子布先生消消氣,子雲也不容易,他有錯,我們好好教導他就是了,您何必說這些氣話。子雲,先生也是為你好,平時說起來,也挺喜歡你的,你就不要頂嘴了。再說,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再怎麽說,你做明令禁止的買賣本來就違法,認真說起來,因為這個,你還真要受不輕的懲罰。好了,去給先生認個錯,以後也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

我已經在努力讓自己眼含熱淚了,一臉委屈和痛苦地站在那裏,用牙齒咬住嘴唇,一幅極力忍耐,在大吵大鬧或者默不做聲中做著選擇的樣子。聽諸葛瑾這幺一說,我硬了半天脖子,看看孫策,再看看堂上其他人,再對上張昭氣呼呼瞪著我的眼睛,才做出低頭咬牙的樣子,走到張昭的麵前,拜了下去:“子布先生,您教訓的對,是趙如太不懂事,做出了這等讓人不恥的行為。在這裏,趙如給先生賠罪了,也給吳侯賠罪了。你們放心,趙如以後再也不會在江東做這些生意了。至於以前的行為,先生說怎麽處罰,趙如都認了。”

我裝的很像,躬身到底不說,還故意趁著躬身起身的瞬間,搽了搽眼睛,讓他們看見,絕對以為我在搽眼淚,把委屈吞了下去。孫策當然也看得明白,擔心地問我:“子雲,你沒事吧?先生真的是為你好,才會說這些。”

我衝他一笑,也昂首對堂上環顧一周:“我有什麽事?子布先生就像長輩,我當然知道他說這些是為我好。所以,我很受教呀!”

我這般伏地認輸,張昭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重了點,他歎氣道:“不是我說你,你也不小了,一身才學很是過人,如此甘心埋沒已經是不應該了,你還做這種事情。難道,聽別人背後議論你是小人,你就不羞愧?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站的穩,走的正,即便你不求聞達與世,也不應該放任自己到如此地步。”

我肚子裏不以為然,麵子上卻是做出十分恭敬的樣子,嘴上還在拍張昭的馬屁:“我明白了。趙如父母去世的早,確實缺乏長輩的教育,先生今日以長輩來待我,我心中隻能是感激不盡。我也知道,先生剛才那樣說我,不過是恨我不爭氣罷了。您放心,我既然明白了這些道理,就不會再做這些錯事,至少,就像您說得,我不能給伯符臉上抹黑,不能讓吳侯府公子的這個名聲受損。”

張昭他們對我的表現是滿意了,可孫策了解我呀,他看著我的眼神一直就充滿了擔心。我卻不理會他這種擔心了,而是又恢複了剛才的自在隨意。再胡亂說了一些別的事情,我起身笑道:“你們還有公事,就忙你們的吧,我要先回去了。”站起身來,對孫策嘿嘿直笑:“晚上要見老夫人,所以,我要回去收拾一下自己。”

孫策輕輕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也好。子雲,今天的話說得雖然重,可都是為你好,你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我撲哧一笑:“看你說得,我又不是真的小人,也不是小氣鬼,大家都是為我好的事情,我怎麽會不明白。好了,你才不要瞎擔心了,我真的沒有事情。你們慢慢談,我先走了。”真的團團作個揖,走了。

我沒有馬上回吳侯府,而是先回藥房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後去酒樓交待一些事情,特別是程普此次出兵,身邊的幕僚都是什麽人。弄不清楚這個謀士,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交待完建業的事情,我才施施然抱著兩壇百花酒回了吳侯府。

我剛踏進府門,就看見孫策皺著眉頭在那裏來回走動著,很明顯是在等我。見我進門,他幾步迎上來:“你上哪兒去了?才回來。”

讓上來的軍士把酒壇子接過去,我拍拍衣服:“沒幹嘛,去藥房看了看,找到這個德裕酒樓,買了兩壇絕對正宗的百花,就回來了。倒是你,沒有公事了?回來這幺早。”

孫策還是上下打量了我半天,才歎口氣:“我還不清楚你的個性?外柔內剛,受不得閑氣。子布先生說得是過分了點,你真的不在意?不生氣?”

我聳聳肩:“我幹嘛在意?張子布這個人是個不錯的老家夥,他這幺說,其實一半是恨我不能為你所用,一半是埋怨你太過寵我了。比他說得更惡毒的話,我都聽過,有什麽氣可生的。倒是你,我走後,他又教訓你沒?”

孫策搖頭:“你走後,先生也有些後悔,不該那樣不給你留一點情麵,也顧不上再說我了。子雲,我們其實一直都知道,你的生意絕對不是開辦藥房,商隊這幺簡單,隻不過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所以,大家都不想逼你說曲阿的緣由,知道你必定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在裏麵。可是你一點都不在意,今天公然在大家麵前說這些,還說得那麽得意,所以,子布先生才……”

我急忙打斷他:“我真沒有想這些,主要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你們隱瞞什麽,忘了子布先生他們都是正人君子了。算了,不要再說這些了。伯符,我真的沒事,大不了以後不在你這裏做這些事情,最多少賺點錢,有什麽值得說得。走,走,走,回我的小花園嘍,我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話說這些天趕路,也真有些累了。嘿,今晚可以吃到姐姐做的小菜,好多天沒有正經吃過飯了,這肚子裏的讒蟲都鬧翻天了。走嘛,別把臉板著,不好看啦。”拉著還在搖頭的孫策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