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是是非非1

諸葛亮顯然被我的謊言打動了,陪我歎惜:“令妹真沒說這些。她,她也太苦了。”

我歎聲氣,搽去淚水接著說:“後來,我有奇遇,學得了一些本事,就早早離開家行商。我兄長也出來闖**,但沒有我幸運,可他也沒有放棄蕓兒。等我們都好些,我所得豐厚後,就想著讓蕓兒過的更好些,也算是一些補償。畢竟蕓兒聰明過我十倍,遭受的苦楚也多我十倍,對此,我一直深感愧疚。我的處境其實也有些尷尬,高門望族看不上我們,而那些不入眼的人她又看不上,我也不願意她生活的不如意,以至於耽擱她到現在。也因為如此,我為安排的她的居處都很隱秘,也是怕她受到傷害。誰知,她竟遇上你……唉,孔明,蕓兒也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她不過是太寂寞了,想有個了解她的人做個知音,有個長久的交往罷了。”

諸葛亮苦笑搖頭:“令妹冰雪聰明,貌美如仙,我是怕傷了她呀。”

我淡淡一笑:“送信來的老家人說她倒很想的開,這幾日又出外遊玩去了。孔明兄,我不喜歡說空話,也非君子,那天我有點借題發揮了,在這裏向你道歉。但是,我還是要說實話,如果你真對舍妹有情,有時間去陪她說說話。你把她當一個紅顏知己,她也就滿足了。我們兄妹都不會有那些非分之想。”

諸葛亮很是尷尬,不知該怎麽回答我。這時的他,恐怕就想一句話:君子就怕小人。就在這個時候,曹衝回來了,見屋裏有客,他見過禮就要走,我靈機一動,叫住了他:“殊兒,你別走,過來。”

指著諸葛亮我道:“殊兒,諸葛先生的才學在整個荊州都是數一數二的,今日先生能來,機會難得,你要能得到先生的指點,將會終身受益。”向曹衝一使眼色,示意他上前拜師。

曹衝馬上恭恭敬敬向諸葛亮行大禮:“藏殊拜見先生。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義父更是無數次誇讚您。如果先生首肯,請收了我這個弟子,可好?”

諸葛亮有些措手不及:“這如何使得?我可當不起。”

我在旁打哈哈:“孔明,不是我誇自己的孩子,他完全夠資格做你的弟子。當然,你要是嫌棄我們這樣的人家,倒也在情理之中。”

諸葛亮跺腳了:“子雲,你,你何苦如此挖苦於我。你才學不比亮差,你這樣做,讓我情以何堪?”

我認真地說:“孔明兄,我絕對沒有半點挖苦捉弄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常年東奔西走,難得安定下來。舍妹身子弱,也不能操心,我也不能讓她操心。這孩子已經被耽擱了,我帶他來襄陽,就有心給他找個好老師。碰巧你親自登門,我才有此一念。當然,你真要拒絕,我也不會強求。”

曹衝很是聰明,當下哀求地看著諸葛亮道:“先生,我很聽話,很好學,也很想得到先生的教導。您就收了我,好嗎?”

諸葛亮猶豫再三,終於鬆口對我道:“罷了,我應下就是。我也隻是盡力將所學教授這孩子,不當之處,你別失望。”

我大喜,不管怎麽說,諸葛亮一身治國的本事曹衝能學幾分是幾分,哪怕以後我們真成敵人了,說不定諸葛亮知道曹衝的身份後,會改變立場呢!當下,我也不顧諸葛亮的勸阻,為他和曹衝安排了一個小小的拜師宴,將他們的師生關係放在了大家麵前。

將諸葛亮連哄帶騙地給曹衝當了老師後,我心中的事情放下了一半,不管怎麽說,這兩個人有這個緣分,總是好事。諸葛亮倒也真盡心,從這日後,連續幾天來我的居處,我則把馬謖、習忠都叫了過來,就讓諸葛亮好好教教他們。

這期間,我又寫了幾封“趙蕓”的來信,拿去給諸葛亮看,自然讓他心神不寧。嘿嘿,我可不是君子。做好這一切,我放心地拋下這些人,去實行自己的計劃。跑回梅花居,帶上老牛和曉春,踏上了去隆中的路途,趁著諸葛亮在外,我要去見黃碩。

對黃月英,我很好奇,她有什麽樣的才華,能吸引諸葛亮敬愛她一生?一路上,得知我是去找諸葛亮,老牛和曉春以為我終於動心了,很是興奮,特別是老牛,就像自己的女兒有了歸屬般,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唉,對於這些一心對我的親人們,我該如何報答他們呀!

兩天後,我們一行就出現在隆中城南的田間地野。江南江北,春時不同,江北還是麥苗勃發,這裏已經是稻穀揚穗了。田間傳來的陣陣清香,滌**著人的心肺,真是心曠神怡。我們的車馬有些招搖了,一路上都有田間地頭的村民指指點點。

就著路人的指點,我們來到了一處宅院前。這處宅院占地不大,遠遠看去,兩排房屋按北鬥九星的格局前後排列,仔細看去,又暗合了九宮之勢。院門向北,坐鎮坎宮,左右幹艮,以應天地;坤地在後,離火在左,巳水靠右。布局精巧,雖是普通得磚瓦泥墻,卻讓人歎為觀止。我不得不佩服諸葛亮的學問,布家都如此,如果用來布置軍隊,那排兵布陣可見一斑。

還未到諸葛亮的院門口,小僮望見了,跑了過來,拉著老牛就笑:“牛爺爺,你們怎麽來啦?哎呀,不巧,公子不在家呢!”

我撩開車簾正看見老牛一臉失望。對他笑笑,慢慢下了車,拉過小僮笑道:“先生不在,那夫人在嗎?”

小僮歪著頭看著我笑:“在呀!嘻嘻,姑娘是來見公子的?還是來見夫人的?”

這個小鬼頭,真聰明,我也故作正經地問:“怎麽,我就不能來見見夫人嗎?”

小僮一拍手:“嗬嗬,夫人也想著見見你呢!快來,我去稟報。”他一跳一跳地跑了進去。

不多時,一個女子就出現在我麵前。她挽了一個雲髻,上麵有幾件銀飾,一朵碧玉珠花明顯是才插上去的;穿一件蔥綠色的長裙,外罩淡綠色的緯紗,將她的膚色映襯得格外白皙;五官極其端正,額骨稍微高了點,鼻梁堅挺,嘴唇紅潤,眼睛不大不小,清澈明亮中帶著一點好奇;人不是很美,但淡雅端莊的氣質,落落大方中帶有一點羞澀,急著趕出來讓她的臉頰上帶有微紅的暈圈,給我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這樣的姑娘,不要說一點不醜,就是放到人群中去,那都是出色極了。

我不斷地打量她,她也在打量我。等我們雙目相對,她才笑著上上前一步:“早聽相公說起趙姑娘美如仙子,今日一見,真是不虛。”

我也是一笑:“夫人神采非凡,氣質出眾,卻絕非外麵傳說之容。”

黃月英有些羞澀地一笑,上前拉我的手道:“不說這個,走了很遠的路吧?快進去歇息。”

我反握住她的手,隨她進內,邊走邊笑道:“夫人不嫌我是不速之客,我已經心懷感激了。”

黃月英急忙言道:“聽相公說起姑娘,我已有心一見。今日你能來,求之不得呢!可惜相公去司馬先生那裏了,要回來可能還有幾日。”

我笑道:“孔明先生不在更好,我這次來,就是想見見先生口中的夫人,他對夫人可是交口稱讚呀!”

黃月英臉紅了,卻帶上一絲幸福:“相公也很誇讚趙姑娘的才情呢!你既然來了,就多住幾日,讓我也跟你學學琴,好嗎?”

我搖頭笑道:“夫人說這話我就不信了。孔明先生的琴技高過趙蕓數倍,夫人定也不會遜色,我可不敢來獻醜。”

黃月英探究地看我一眼,轉身笑道:“趙姑娘可是客氣的很呀!”

我急忙回道:“我可不是客氣。孔明先生的琴技真的很高,趙蕓是自愧不如呀!我來見夫人,真是學習來了。孔明先生說,夫人的才學在他之上,我很希望能得到你的指點。”

黃月英咯咯笑了起來:“相公才不會那樣說我呢!蕓姑娘,咱們這樣夫人、姑娘地叫著,是否太生疏了?”

我也覺得好笑,忙笑著回她:“既然夫人這樣說了,我可就托大了。我可能要比你大上少許,今年24了。”

黃月英有些驚異地看了看我:“哎呀,看著你的容貌,我還以為我大些呢!”

我順竿子就上了:“那我可就叫你妹妹了。月英妹妹青春幾何呀?”

黃月英笑笑,認了我的稱呼:“小姐姐四歲。”

我笑著問:“妹妹年少貌美,為什麽外麵說妹妹……”

黃月英不以為意,笑道:“想是父親和相公開的玩笑卻被傳得麵目全非,也是無奈。”

我咯咯笑道:“我想,恐怕是黃老先生和先生對妹妹的精心嗬護。否則,不知道有多少登徒子上門讓他們煩惱呢!”

黃月英也樂:“那蕓姐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隱居深山吧?”

我有些羞澀了:“妹妹開我玩笑了。我可沒有妹妹這幺好的福氣。”

黃月英聽了我的話,卻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姐姐才情逼人,日後一定會比月英的福氣更好。”

這下換我愣了。看著黃月英明亮的眼睛,我才反應過來,心裏不由地苦笑,這個諸葛亮真厲害,這樣的話也能跟黃月英說。看來,兩人的感情真是好。我也隻好笑笑不語了。

看著眼前案幾上的菜肴,我又在暗地裏歎氣,我怎麽就不會?突然有了個想法,抬頭一笑:“月英妹妹,你能教我做菜嗎?”

黃月英差點噎住,有些尷尬地看看我:“蕓姐姐,這……”

我紅著臉道:“我不會。家裏人怕我累著,從來不讓我做這些家事。但我很想學。”

黃月英抿嘴一笑:“蕓姐姐肯定是身子太弱了。你喜歡我就教你,很簡單的。”

在黃月英看來非常簡單的東西到了我手裏就是一塌糊塗,做菜,說起多麽簡單,可我就是那麽笨,不是忘了加水就是少了放鹽,整個一手忙腳亂。望著我費了近一個時辰弄出來的這些白裏透黑,青中泛紅的“菜肴”,我臉上是欲哭無淚的表情,黃月英則是一臉惋惜,配上老牛、曉春、小僮他們憋得快受不了的笑,整個屋子裏是溫情一片。最後,還是我自己實在受不了大笑出聲,才讓眾人徹底釋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