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發怒

兩天後,劉備他們還在討論刺客是誰派的,我就著傷病的幌子,離開了劉備軍營,回小沛去了。我是強撐著回去的,關羽這一箭還是很厲害,劉備的傷藥也不行,我又急著離開,所以等我回到小沛的時候,傷口有些發炎了。好在秦勇已經到了,看著我的臉色不好,他也吃了一驚。

阻止了他的詢問,我帶著他回到張遼的老屋。反正他已經進下邳了,這裏沒有人住。看到我肩上的傷口,秦勇嚇了一跳,我苦笑著說,自己遇上了劉備的亂兵,被亂箭所傷。他開始埋怨我不該一個人跑去戰場了:“公子,你自己的武藝又不願意露,到那種地方去,怎麽不受傷。看樣子,我以後不能離開你了。”我也隻好不說話了。心想,幸好隻是肩部受傷,否則,要療傷都困難。

在小沛又住了十來天,就已經到了196年的6月了。耳聽著劉備走投無路,又跑回了徐州。我知道,呂布要收留他的,我可不想在這裏再見到他,反正也沒有刺殺他的機會了。看著傷勢已經平穩,再想想,我還是到許都去見見曹操吧,是該好好想想怎麽解決皇帝的問題了。既然我想不出徹底的解決辦法,那就將這中間的利弊說與曹操他們,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動動腦筋總好過我一個人傷腦筋。帶著這種想法,我和秦勇上路了。心想,以後,是不是該找個女保鏢在身邊,萬一……

什麽叫做屋漏偏逢連陰雨,我就遇的見這幺倒黴的事情。趕上徐州真不是一般的亂,我和秦勇才上路兩天,就遇到一撥亂兵。這些年,我人沒事的時候,東奔西跑的也沒有遇上過一次亂兵,哈,我有傷的時候,倒遇上了。搶我的小白,真是找死,沒有殺了劉備,我還殺不了你們啦?大怒之下的我,什麽也不顧了,第一次展示了我的槍法。看著盛怒的我,秦勇都嚇了一跳,嚇歸嚇,他的手腳也不慢,還好這些家夥見機挺快,沒有等我和秦勇把他們全宰了,就跑了。

劇烈的運動扯裂了肩上的傷口,在疼痛的影響下,我終於清醒了不少。看著眼前的十幾具屍體,歎口氣:“秦勇,我們是不是過分了點?”

秦勇望著我,一臉的無辜:“公子,你剛才很嚇人。我是第一次這幺殺人呀!”

我倒:“算了,今天心情不好,算他們倒黴。”秦勇沒話說了。

晚上,在客棧裏,秦勇為我的傷口上藥:“公子,我們還是在這裏住兩天吧,你的傷口又出血了。”

我疵牙咧嘴地叫喚:“輕點,我好痛。唉,我也不想這幺辛苦,可是,這些天不知道怎麽了,心中恍惚的很,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秦兄,。我知道你和公孫兄他們都很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今天我也實話給你說了,我是兗州牧曹操的謀士,已經四年了,我所作的一切都是我的職責。你明白了嗎?”

我本來以為秦勇會表示出驚奇或其他的什麽表情,沒想到,他隻是說:“公子,秦勇該做什麽,你吩咐就是。不管你是誰的人,我們都是你的人。好了,藥上好了,你換件衣服吧。”

我心中感動不已:“謝謝你們,今生有你們相隨,趙如無他求也。”

秦勇一笑:“公子,說這些,就見外了。”

我歎口氣:“可是,我選擇的路會很累,也很漫長,我希望你要有心裏準備。還有,我知道你現在的武藝已經很不錯,跟著我,你可能一輩子也不能建功立業,出人頭地。如果你想去建立功業,我絕不會攔你。”

秦勇笑了:“公子,秦勇和哥哥跟著公子從來就沒有這些想法,我們這輩子就是公子的人了。你要我們幹什麽,我們就幹什麽,你趕不走我們的。”

聽了他的話,我的淚要止不住了,趕緊說:“這次你跟我去許都,要暗地裏認幾位大人,在一些特殊時刻,我需要你來幫我和他們聯係。好了,你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的。”秦勇點頭掩門出去了。我不由歎口氣,我是不是自私了點?

今年真是我的黴運年,這七月的天,說變就變,眼看著要到許都了,又淋了一場大雨。我的傷勢本來就沒好,再這幺來一下,到許都的時候,我是渾身都在發燒。在離曹府不遠的地方,找到了新開設的藥房,擺擺手,阻止了夥計的匯報,我自去睡了,真的很累。

等我第二天再見到夥計,他們告訴我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我一聽,人就蒙了。他們的好消息是曹操去見皇帝了;壞消息是戲誌才終沒有熬過今年,英年早逝了。這兩個消息對我來說都是壞消息。戲誌才的死是無法挽回的事情,我已經盡力了。可曹操去迎接皇帝了,怎麽會這樣,不是年底的事情嗎?可現在才七月呀!皇帝要來了,我該怎麽辦?

帶著一肚子的煩惱,我來到了太史慈的右北都尉府。太史慈見我回來,自是高興,急忙接我進去。我的心情一點不好,連給娘帶的東西都忘了帶來。看著太史慈,我也不多說,就讓他把在許都的曹操的幾個謀士找來,我想和他們說點事情。太史慈看著我的樣子,就知道我有事情,他也不再問,急出門自己去請人了。他也是謹慎過頭了,哪裏用的著這樣保密。

不長時間,程昱和太史慈匆匆趕回來。才見我,程昱就笑著說:“子雲,你回來的正好,這裏很快就熱鬧了。你的生意會很好做的喲。”

我望著他:“仲德先生,家裏隻有你一個人嗎?”

程昱看見我的神態很淡,他以為我是累著了,還沒有多注意,仍然是興衝衝地說著:“啊,文若在忙著皇帝來的事情,今天怕抽不出時間了。伯寧跟主公去了洛陽,其他人還不知道你呀,沒有主公的允許,誰也不能知道你的身份。”

他高興,我可不高興,冷冷地問:“誌才兄走了多久了?”

程昱的臉色馬上暗了下來:“將近三個月了。他走之前,想見你的。文若那裏有他留給你的信。”

我看著他聲音還是淡淡的:“是嗎?我會去取的。”一個人死了,你們竟然能無動於衷嗎?還是我的心不夠狠?

程昱看著我的臉色,歎了口氣:“子雲,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心狠?其實,我們也一樣傷心誌才的死。主公把自己關在屋裏一整天,不見人。可是,子雲,身逢亂世,誰又知道自己那天就死了?誌才總是病死的,他死之前還有我們這些人在身邊。要知道,在亂世中這是最好的結局呀!你我誰能保證能死在自己的家裏?”太史慈在一邊點頭。

是的,我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可是,我的心還是痛。羽哥哥說的對,一旦我改變了曆史,誰又知道一切會有什麽變化,譬如太史慈現在已經到了曹操這裏,我還能信誓旦旦地保證我的兄長們不會遇到危險?我能保證大家都平安無事?不能的。我的頭好痛。

甩了甩頭,先不想這些,我強壓住心中的不滿問程昱:“先生,皇帝是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要接他來這裏?一切都曾想明白?”

聽我問這個,程昱的勁又吊了起來:“子雲,我覺得主公和文若還有孝先說的都很對。你看,天子再弱,其勢還在,奉天子之命,做什麽事情都名正言順,讓天下臣民知有天子,即知有主公也。況吾等以天子之命自居,行事再無顧慮,橫掃其他諸侯,出師有名,安撫受降之地,民心可安;再則,帝都之所在,天下士子當紛紛而往,吾等從中擇取優者以為己用,充盈幕府,省卻子雲多少口舌,你也可多留主公身邊,豈不好?再說,帝正在窮途末路之時,主公大力扶助之,救其於危難,拔其於泥潭,他心中怎不感激?主公之忠義也可播於四海,人心多歸呀!”

他滔滔不絕地敘說著迎帝的美好前景,我腦子中卻顯現出此事的後果:曹操被罵成奸臣,說他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這些諸侯從未聽命於他;人才雖多,皇帝喜歡的誇誇其談的所謂忠臣多,有真才實學為曹操效力的少,其中反曹操的更不少,幾次謀殺欲置曹操於死地;你在他危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可他卻認為你是別有用心,欲置他於死地,所以,他用來感激的方法就是想辦法殺死你,奪取你的一切,這樣的感恩方式倒也特別。

他越說,我越氣。這幺大的事情,如此草率決定,甚至都沒有想到征求一下我的意見,晚去兩個月,要死人呀?。荀文若,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曹操的忠臣,他是那個皇帝的忠臣。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正兒八經地為曹操以後想過,就是當了輔國的忠臣又怎麽樣?自古以來,有哪個功高震主的大臣不是死的很慘,你們也要曹操這樣嗎?你荀文若被譽為才高八鬥,讀書車載,竟然會想不到這些?明明是把主公往一條不歸路上推呀!他們純粹是利用曹操來實現他們自己的忠臣夢。

我越想越氣,心中的怒火再也控製不住了,騰地站了起來,一把掀翻了麵前的案幾:“混蛋,一群笨蛋,都是自以為是的人,哼,恭迎皇帝大駕,拾別人的破鞋,連人家的二流謀士都不如。你們,你們這些人都不是真心為主公好的,你們隻是把主公當成進階高位的跳板,我恨死你們了。”

我的勃然大怒將程昱和太史慈驚的目瞪口呆,程昱簡直就不知所措了。倒是太史慈反應快些,一個箭步上來抓住我的手:“子雲,你怎麽啦?冷靜下來,有什麽事情慢慢說。”

我頭好痛,人好暈,渾身乏力,想推開他,怎麽也推不開:“不要管我,我算什麽?我算什麽啊?放開我呀!”靠在太史慈身上,無力地哭起來。

程昱終於緩過來了,急上前:“子雲,你這是怎麽啦?有什麽不對的嗎?”

我哭泣著喃喃自語:“晚了,一切都晚了,我該怎麽辦?”

程昱皺著眉頭,輕輕摸摸我的額頭:“子雲,你可是病了,怎麽這幺燙?啊,你的手好涼。”他看著太史慈:“不對,子雲從來沒有這樣過,他的額頭好燙,你快扶他去休息,我去找大夫。”

我發泄過了,人終於平靜了點,聽得他說,我搖搖手:“我沒事,你們不要管我,我想自己靜靜。”甩開太史慈的手,向外走去。

程昱急忙過來:“子雲,你真的在發燒,還是不要走了。”

我抬頭看看他:“對不起,我可能真的不舒服,你別在意,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先生不要見怪。你們放心,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回去歇息了。”不再理他們,我徑直出門回了藥房。程昱和太史慈怔在那裏,麵麵相覷。

回到了藥房,秦勇看著我大驚:“公子,你的臉色好差,可是傷勢又……”我搖搖手:“你幫我找副鎮靜的藥來。對了,你們打聽到我三哥的消息嗎?”藥房的夥計急忙上前回話:“公子,沒有三爺的消息。小的們打聽過了,這裏沒有郭嘉這個人。”

我的頭好痛,怎麽回事,我的信已經給了大半年了,為什麽還不見郭嘉來這裏?難道他出什麽事了嗎?現在,我不願想這些了,吩咐他們,我去睡覺,誰要見我,明天再說。回到我的房間,我是倒頭就睡,什麽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