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烏爾納姆帶著他的親兵返回了卡阿納城。“傳我的將令,今天城門開放!”烏爾納姆從馬上下來疲憊的說,“但是,隻許出,不許進!放那些原本居住在城外的百姓回家操持農活吧!”

轉過天來,守衛城門的軍官走進了卡阿納城的總督官邸,“將軍,現在城門外麵有很多百姓想進城買些生活用品。他們家中的很多東西,都被亞美尼亞人拿走了。”

“還是,再等等看。”烏爾納姆從他的公文堆裏,抬起頭,想了想回答,“等亞美尼亞人再走遠些的!”

“回稟將軍,剛剛接到斥候的急報!”這時候,一個親兵走了進來,“亞美尼亞人的軍隊,今天繼續向東南前進。他們的前鋒現在已經渡過了穆拉特河,正在向凡湖推進。”

“哦?行動的如此之快?”烏爾納姆喃喃的說,“城外可有什麽異樣?”

“回稟將軍,沒有!”親兵回答,“不過,亞美尼亞人走的時候,劫掠了我們城外的村莊,很多村莊的房屋被他們燒毀,很多老百姓的存糧和存物,全部被搶光。”

“這樣!”烏爾納姆沉吟著想了想,然後,他又看向還未離開的城門官,“讓百姓進城吧!不過,要嚴加盤查!”他說完又看向親兵,“通知巡夜的兵士,晚上加強巡邏。”說完,他揮揮手,示意兩個人可以離開了。

這時候,本哈克、古拉烏斯帶了上百名喬裝改扮過的亞美尼亞士兵,正趴俯在遠處的山脊上觀察著卡阿納城的動靜。“這烏爾納姆真是條狐狸!”古拉烏斯忿忿的說,“師傅,我們現在就帶人過去?”

“不著急!他們現在剛剛放人進城,檢查得一定很嚴格。”本哈克回答說,“你看今天城門前,圍攏了那麽多的塞硫古百姓。他們一個個查下來,等到中午的時候,必然疲憊。到時候,我們再進去。”說完,他又把身邊的一個士兵喚了過來,“你到山穀中通知義渠將軍,讓他的人做好準備。如果事情順利,我們今天晚上就行動。”

正午的時候,本哈克帶了眾人分散在進城的隊伍中,向城門走去。現在已經是午飯的時間,忙碌了一個上午的塞硫古士兵顯然情緒有些煩躁起來,他們一上午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份子。所以,這時候,他們的警惕性明顯的降低了下來。隨著,夥夫一聲開飯的招呼,把手城門的士兵呼啦都向飯桶前圍攏了過去。

“怎麽回兒事?誰讓你們一起吃飯?”城門官從了過來,“趕緊!留兩個人值班,今天輪到誰啦?其他人吃飯。現在給我來一碗。”他說著,把手裏的飯碗也向前伸了過去。

那兩個今天輪值的士兵,看著絡繹不絕的人流,不禁更加煩躁起來,“都快走!快走!沒事兒都磨蹭什麽,誰帶了什麽不該帶得東西,都自覺拿出來啊!要是被我們發現,烏爾納姆將軍可是說了斬立決!”就這樣在兩名士兵的大聲催促下,本哈克和古拉烏斯帶了二百名兵士混進了卡阿納城。

傍晚的時候,卡阿納城的城門照例關閉了。這時候,本哈克和古拉烏斯藏身在城內的幾處客棧和酒店內。等待夜深的時候,他們兩個和幾個領隊的將校悄悄的集合在了城內的一條民巷之中。幾個人交頭接耳的商議了一番,而後,就各自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夜的時候,城外的山地中,一個聯隊的騎兵從山穀中繞了出來,他們來到了城外一處高坡下麵就靜靜的埋伏在了那裏等待著城中的信號。而這個時候,在城的東南方向,也有三個聯隊的騎兵在大道上奔馳。泰蘭、拉迪加斯特和圖赫塔蘇各領一個聯隊的騎兵也從各自隱藏的山穀中殺了出來。

淩晨兩點的時候,守衛城門的塞硫古士兵或坐或倚得靠在城牆底下睡覺。本哈克帶了一個小隊的36名兵士悄悄的溜到了他們的身邊。他們每個人得手裏都握著一把牛耳匕首。隨著十幾聲悶響,執夜的城門守衛都被他們幹掉了。而後,半哈克悄悄的用手比畫著做了個手勢,他身邊的人有一半留在了城牆的下麵,另外一半則跟著他又向城牆的上麵摸去。而城門附近的巷子裏麵,現在也隱隱約約的有人影晃動,顯然,亞美尼亞人正在通往城門的道路上做著手腳。

“將軍,您看!”一名負責監視城牆的亞美尼亞士兵興奮的衝著義渠駭小聲的喊,“城門之上有信號!我們的人得手了。”義渠駭站起身向著城門的方向看去。果然,他們事先約定的信號在不斷的發出。“大家上馬!”義渠駭大聲的命令道,“向卡阿納城的西門進發!”說完,他一馬當先,統帥著一個聯隊的騎兵向著城門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在義渠駭得到信號指示的同時,在塞硫古人軍械庫、糧草庫和養馬場外麵的亞美尼亞士兵也都同樣得到了信號的指示。他們同時把白天從集市上買的柴草用酒館買來的烈酒浸透,然後點燃,向著他們各自攻擊的目標扔了進去。頓時,卡阿納城的各個重要地點同時火起。而亞美尼亞人在這幾處放完火之後,並沒有停歇。他們直接向著居民區跑去。不多工夫,整個卡阿納城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將軍!將軍不好啦。”一個塞硫古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衝進了烏爾納姆的房間,他已經顧不得禮節,直接搖晃著烏爾納姆說,“將軍!城裏……城裏失火啦!”

“怎麽?什麽!”烏爾納姆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等他理解了士兵的話,他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走!快!給我拿劍。”烏爾納姆趿上了鞋子就向門外跑去。當他站在自己的房門前,發現城中的火光從各個方向同時燃起的時候,他就已經清楚的意識到,這座城市,他再也守不住了。

“集合士兵!大家不要驚慌。”烏爾納姆站在他的房門前命令他的親兵說,“我們從南門突圍!告訴士兵們,不要跟亞美尼亞人戀戰!全體向南突圍。”親兵們看到他鎮定的樣子,也消除了各自的緊張。他們按照烏爾納姆的吩咐,匆忙的離開了官邸,奔往軍營傳令去了。

“剩下的人跟我走!”烏爾納姆現在已經披掛整齊,他騎在自己的戰馬上大聲的喊,“都跟我去兵營,然後,去南門!”

西門,義渠駭已經帶了騎兵衝殺進了城內。雖然,城牆附近的塞硫古兵士從其他方向集中過來期望能夠阻擋亞美尼亞人的湧入,但是,在路上,他們很多人糟到了早先進城的亞美尼亞人布置的機關的暗算。很多人踩中酒壇的碎片或是爛菜葉擦倒在地。而不等他們起身,他們身下地麵上四溢的烈酒又被藏在暗處的亞美尼亞人點燃。這些摔倒的士兵哭嚎著在地上翻滾,這樣就引起了救援部隊不小的混亂。

“義渠將軍!”本哈克從城上下來,“烏爾納姆並沒有調動大軍前來救援西門。他們的兵營在城中!”

“好!”義渠駭回答,隨即他舞動戈戟,“留一個大隊的騎兵在這裏防守城門!其餘的人跟我去兵營。”說完,他帶領剩餘的兩個大隊的騎兵向著城市中央兵營的方向殺奔而去。

“大家不要亂!騎兵在前,步兵在後。”烏爾納姆已經率領著兵營中的五千兵士排列著整齊的隊型衝殺了出來。“大家向南門撤退,長槍兵丟棄長槍,隻帶短劍和盾牌!”烏爾納姆大聲的命令,“加速向南門撤離!路上不要停歇。”

當義渠駭的騎兵殺到塞硫古人的兵營的時候,這裏已經成為了一座空營。而當他從兵營再追殺到南門的時候,泰蘭帶了騎兵從城外迎麵趕了過來。

“公主殿下!”義渠駭在馬上給泰蘭邊施禮邊說,“烏爾納姆已經出南門跑了!”

“嗬嗬!”泰蘭騎在馬上,手裏握著青龍戟,她無奈的笑笑,“烏爾納姆這個老狐狸,又讓他早溜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