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奈斯城內的小廣場上,布爾科特身邊還有不到三千名薩爾馬提亞騎兵。這其中,還有接近一千人都是不能再繼續作戰的傷員。“將軍,城外的喊殺聲變弱了。”阿卡爾漢從廣場的另一側趕了過來,“陛下他們恐怕是進攻受阻,撤退休息了吧?”

“聽聲音,像是這個樣子的。”布爾科特仔細聽了聽晚風帶來的聲音,“告訴兵士們把手住廣場的入口。另外,再派人仔細的搜索一下廣告內的店鋪、樓道裏是不是還有殘存的塔奈斯人和糧食。”

“是!將軍。”阿卡爾漢應聲離開了布爾科特的身邊。

“王爺,薩爾馬提亞人撤退了。”布魯安跑上了塔奈斯的城頭對塞克森拜斯說,“他們已經從城門那裏退走了。”

“我看到了。”塞克森拜斯用舒緩的語氣回答,“他們應該是撤下去休整了。明天,他們還會再來得!還有,城外好象是有我們的援軍。”說著,他用手指了指東邊和南邊,那裏現在隱約有火光在不斷的跳躍著。

“看起來人數好象還不少。”布魯安聽了塞克森拜斯的話,拔了城垛口上仔細的瞧了一會兒,他嘴裏喃喃的說。

“嗬嗬,假得。”塞克森拜斯咧嘴笑笑直接回答他,“海姆達爾那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否則,他不會看不出來得。”

“假得?”布魯安吃驚的扭頭看著塞克森拜斯,“王爺,您是說援軍是假得?”

“嗯!”塞克森拜斯肯定的點點頭,“你見過舉著火把像那樣整齊移動的軍隊麽?”聽了塞克森拜斯的話,布魯安仔細的注視著遠方的火光。的確,它們跳躍的太蹊蹺了。這些火光向是綁定在一起,總一幾個亮點,或是十幾個亮點一同運動。雖然,它們運動的軌跡很繁雜,但是,通過仔細的觀察,還是能夠找出其中的規律來。

“不過,的確是有人來救援我們了。”塞克森拜斯看著遠處的火光,他又低聲的歎息說,“唉,隻是人數太少了。城內的情況怎麽樣?”

“回王爺!攻入城內的薩爾馬提亞人已經被我們圍困在城市的北廣場上。”布魯安聽塞克森拜斯問話,回過神兒來,趕緊回答,“南門方向現在發生過激烈的戰鬥。但是,在大約一個時辰前,那邊的撕殺的聲音停歇了。派去聯絡的騎兵還沒有回來。不過,從情形上看,應該是我們的人勝利了。”

“這樣就好。”塞克森拜斯聽了他的話,又長舒了一口氣,“命令兵士們抓緊時間出城尋些能用的器具回來,準備明天的戰鬥。還有,讓城內的工匠連夜想辦法修複北門。”

“是,王爺。”布魯安恭敬的回答,“那北廣場……”

“先不要管它了。”塞克森拜斯考慮一下,幽幽的說,“先讓那幫薩爾馬提亞人多活些時候吧!今天一場惡戰,兵士們都累了。把廣場的兩個入口都給我死死得守住。北廣場裏麵應該沒有什麽存糧吧?”

“是的,王爺。”布魯安回答說,“那裏是用來祭祀的地方。周圍居民不多,隻有不多的幾家店鋪。”

“嗬嗬,那就好。困死他們。”這時候,塞克森拜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好啦!我也累了。剩下的事情,你安排吧。”說完,他就離開了城頭,回府休息去了。

“公主殿下!薩爾馬提亞人已經停止攻城了。”一名月祭營的女騎策馬回來稟報說,“他們的軍隊現在已經向北去了。在距離塔奈斯城北10裏遠的地方紮下了營寨。”

“那好!我們走,進城。”泰蘭聽了她的話,指揮手下的騎兵準備回城。義渠駭提醒說,“公主,我們還是走南門吧!”泰蘭聽了他的話,一怔,不過,她隨即笑著回答,“對!熄滅火把,走南門。”

戰鬥了整整一天的薩爾馬提亞人現在都在拖著疲憊的身軀忙碌的紮營。如果,現在有一支斯基泰人的勁旅去攻擊他們的話,那麽,這些薩爾馬提亞軍隊必然不戰自潰。

“陛下,我們的斥候回報說沒有發現西徐亞的援軍從北門進城。”海姆達爾手下的將領卡澤米安走進王帳恭敬的稟報,“現在那些在遠處晃動的火把已經全部熄滅了。我們無法判定他們的動向。”

“狡猾的斯基泰人。”海姆達爾聽了他的話低聲說,“他們應該是奔塔奈斯的南門去了。那裏現在沒有我們的人,所以,我們也就無從知道他們援軍的數量。”

“那陛下,我們下一步怎麽辦?”卡澤米安聽了海姆達爾的話,他連忙問。

“等天亮再說吧!”海姆達爾嘴裏喃喃的說,“今天晚上讓兵士們修建好營寨後,一定要分派人手認真把手。如果,今天晚上他們不來偷營,就說明他們的援軍人數並不多。如果,他們來襲擊我們大營。我們就麻煩了。”

卡澤米安聽了海姆達爾的話,點點頭,“陛下,那我去安排了。”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王帳。海姆達爾在帳篷內又呆坐了一會兒,隨後,他站起身向瑪法裏奧的寢帳走去。

等泰蘭他們回到塔奈斯城,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了。“大家好好休息,準備明天的戰鬥!”泰蘭說完這話,她的手下的女兵們也就同其他的守衛南城門的兵士和婦女們一起圍攏在篝火邊,在南門內的空地上睡去了。

“公主,你看,我們現在是不是派人回萊熱調兵?”義渠駭走到篝火旁的泰蘭身邊低聲的講。

“大家都累了,還是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吧。”泰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在自己的身邊坐下,“明天一早再派人去吧。”

“可是,公主。那樣……”義渠駭原本想說,兵貴神速,如果耽誤了時機,塔奈斯城就危險了。可是,當他抬頭看到地上這些橫七豎八隨意躺倒得兵士的時候,他的話也就咽了回去。

“笛子,你帶在身上?”泰蘭看著篝火輕聲的問他。

“是的,公主。”

“那好,再吹一曲吧!”泰蘭看了義渠駭一眼,笑笑。婉轉淒涼的羌笛聲從火堆旁,悠揚的飄了出來。在這個寂靜的無月的夜晚,這聲音仿佛來得特別有穿透力。城南的塔奈斯人在這樂曲聲中逐漸的進入了夢鄉。誰也不會知道明天會有怎樣的結局……

在瑪法裏奧的帳篷裏,海姆達爾緩緩得在瑪法裏奧的身邊坐了下來,他慈愛的看著**的年輕人,他的兒子。

“父親?”瑪法裏奧感覺有人來到他的身邊,他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醒來,“我……我沒能完成您交予我的任務。”

“嗬嗬,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海姆達爾笑著回答,“我為有你這樣的兒子感到自豪。”

“可是,可是我沒有能夠拿下塔奈斯的城門。”瑪法裏奧自責說。

“沒什麽!”海姆達爾的手一揮,“為父也沒能拿下塔奈斯城。你已經盡了全力,這就足以讓我感到驕傲。有幾個人能第一次上戰場,就像你一樣,既能沉穩指揮,又能奮力殺敵。你沒有辜負你母親的期望。”

“可是……”瑪法裏奧還想說些自責的話,海姆達爾打斷了他,“不要說了。將來,你一定會接替我的王位的。”海姆達爾說完這話,他看著帳篷的外麵,“薩爾馬提亞之王,一定要是堅強和果敢的人!”

“是,父親。”瑪法裏奧隻得低聲的允諾,不過,隨即他又說,“那我們明天繼續攻城麽?”

“先停一下吧!他們的援軍來了。”海姆達爾說完這話,他的神態一下子就黯然了下來,仿佛他整個人也老了許多,隨即,他喃喃的嘟囔,“希望這不是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