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西奈半島趕來的援軍,領軍的不是別人,正是托勒密二世的王後,他的姐姐阿爾西諾伊二世。

她接到了托勒密二世的信,並沒有急於帶領亞曆山大的軍隊去支援托勒密二世,因為,她是個頭腦異常清晰的人。如果,埃及軍隊全部都趕去大馬士革,安提柯二世的馬其頓軍隊順勢南下,將會給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弟弟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換個角度說,就算她統領亞曆山大所有的軍隊一起去大馬士革,恐怕也與事無補。因為,整個尼羅河三角洲,現在隻有不到3萬人的兵力。她考慮了一夜,然後,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來人!”接到信的第二天一早,阿爾西諾伊二世招呼她的侍女,“命人給我套車,然後把索貝克和拇特兩位將軍給我找來。”

大約半個時辰後,阿爾西諾伊二世收拾停當,索貝克和拇特已經等候在了大殿內,“你們兩個拿著我的手諭和國王的印信,去王國的金庫提10車的黃金出來。”她命令道,“然後,帶領一個中隊的阿努比斯衛隊到宮殿的門前等我。”

“尊敬的王後陛下,您提這麽多的黃金是要?”索貝克問道。

“送人。”阿爾西諾伊二世淡淡的說。

“送人?”兩人吃驚的看著她。

“對!”阿爾西諾伊二世擺擺手,“動作快,不要耽擱!我在宮殿外等你們。”

“是!陛下。”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阿爾西諾伊二世看到他們兩個帶了10駕沉甸甸的馬車和一個中隊的阿努比斯衛隊從王國金庫的方向緩緩的趕了過來。

“很好!”阿爾西諾伊二世說,“我們走,去麥羅埃。”

“去麥羅埃?”兩人更吃驚的問。

“是的!麥羅埃。”阿爾西諾伊二世說,“路上要快!”

麥羅埃,庫施王國的首都。大約位於現今的蘇丹共和國凱布希耶以北,被譽為“古代非洲的伯明翰”,那裏是努比亞人的聚居區。

阿爾西諾伊二世在索貝克和拇特帶領的阿努比斯衛隊的護衛下,帶著10車的黃金,到達了麥羅埃的城外。

“衛兵!你們的王宮在哪兒?”索貝克問道。

“你們是什麽人?”守衛城門的軍官問道。

“我們是埃及的使節。”阿爾西諾伊二世在車上搶先回答。

“埃及人?”軍官不由得警惕起來,庫施和埃及的關係不算融洽。雖然最近幾十年沒有了戰爭,但是,以前那是大戰小戰連綿不斷。“你們在這裏等著,我派人去通稟。”

“好的!”阿爾西諾伊二世在車內說,“你把這個拿去給你們的國王,他會知道我的來曆。”

“好的,您稍候。”軍官接過阿爾西諾伊二世遞過來的物件,順物件一起遞來的還有2個金幣。“您還是到城邊等候吧!衛兵!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給貴客們上水果和水!”軍官見有錢拿,殷勤了許多。

“陛下!城門官說城外有個埃及女人求見,還送來了這個。”王宮侍衛把一個絲綢的錦袋呈了上來。

庫施國王卡什塔接過錦袋,看了看,“埃及女人?來找我做什麽?”他打開袋子,裏麵是一塊印信,上麵刻著“阿爾西諾伊二世”幾個字。“她?趕緊去把皮安基、沙巴科兩位王子找來。”

“是!陛下。”侍衛行禮退了出去。

不久,兩位王子到了大殿上。“父親,這麽急著找我們來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你們看看這個!”皮安基從卡什塔的手中接過印信,兩人看了看,“埃及王後的印信?”他們兩個吃驚的看著卡什塔。

“是的!”卡什塔說,“她現在就等在我們的城外!”

三個人商議了一番,覺得還是應當先見一見這個女人,看她會有什麽樣的說辭。便傳侍衛,讓他告訴城門官帶他們過來。

阿爾西諾伊二世體態雍容的走上了卡什塔的王宮大殿,深深的對著卡什塔施了一禮,“國王陛下!”

“哈哈!王後大人親自駕臨有失遠迎啊!”卡什塔坐在王座上,動也不動,大笑著說,“不過,我這地方窮鄉僻壤的,大堂不長高粱,二堂不長麥子,您跑到我這裏來,有啥貴幹啊?”說到這裏,他看了看皮安基和沙巴科,“總不是,你是想跑來嫁給我吧?哈哈。”

皮安基和沙巴科兩人,聽了也放聲大笑起來。

“唉!國王如此欺負一個弱女子,看來,我真是找錯人了。”阿爾西諾伊二世麵露惋惜的說,“本來,我以為國王是位英雄,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既然這樣,那容小女子告辭了。”

“慢著!”卡什塔聽阿爾西諾伊二世要走,忙站了起來,“哎,不必如此嘛,剛剛不過是個玩笑!我等都是粗人,還請王後見諒了。不知道王後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卡什塔心想,你大老遠跑來,不說何事,想急死我不成。看來,他還是個急脾氣。

“嗬嗬,既然這樣。”阿爾西諾伊二世臉色一沉,“來人,把東西抬上來!”殿外的阿努比斯衛隊就兩人一箱,輪流著把黃金抬了進來,在大殿內堆得像是一座小山。阿爾西諾伊二世用手一指,“陛下,這些都是小女子帶來奉獻給陛下的禮物!”

卡什塔吃驚的從王座上走了下來,看了看金子,又看了看阿爾西諾伊二世,這個女人不會是瘋了吧?他笑笑說,“哎呀,這麽大的一筆財富,小王恐怕受用不起啊!不知道王後有何事相求啊?”

“無事!既然東西已經送到。”阿爾西諾伊二世對著卡什塔深深的又行了一禮,“小女子也就該走了。”說完,轉身就向殿外走去。

“且慢!”卡什塔也不顧禮節,一把拉住了阿爾西諾伊二世的衣袖,“王後且慢走,這是何意?”皮安基和沙巴科兩人也跟著說,“是啊,王後陛下,您有什麽事情,好說,何必如此。”

“唉!既然你們一定要問。”阿爾西諾伊二世擦了擦眼淚,抽泣著說,“那我也不瞞你們,你們還是早早的做好戰爭的準備吧!”

“哦?王後且說來聽聽!”卡什塔安慰道,“來人看座,慢慢說。”

“不必了,說完我就要回埃及隨我的夫君去了。”說著,眼淚從阿爾西諾伊二世的臉上又滑了下來。

“王後!你倒是直說。”卡什塔跺著腳,“如此這樣,急死我了!”

“塞硫古的安條克二世和馬其頓王安提柯二世窺伺我們埃及的財富。”說著,阿爾西諾伊二世用手指了指金山,“就一起出兵來打我埃及,我夫誓死不願把財富拱手讓於外人,就帶兵迎戰去了。現在傳來消息,他在前線已不敵,恐不久就要潰敗了。”

她擦了擦眼,接著說道,“想我們埃及與陛下您的國家唇齒相依,而且,我們又都係出一支。你們的祖先也曾經做過埃及的法老。現在埃及即將不保,我為了我夫的誌向,特此,把這些財物送予陛下。希望陛下能夠保全您的國家。我跟我的夫君就不能再幫您看護門戶了。”說完,哭著就向殿外跑去。

“王後慢走!”卡什塔大聲喊道,“這安條克小兒也欺人太甚!待我點齊兵馬和你一同去!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子能長幾顆腦袋!”

“對!父親!”皮安基和沙巴科兩人也惱怒的說,“不砍光這些塞硫古人和馬其頓人的狗頭決不罷休!”

當日,卡什塔強留著阿爾西諾伊二世在他的王宮裏用了晚宴。晚宴上,阿爾西諾伊二世不免又是哭哭涕涕了一番。卡什塔父子三人又是勸解又是安慰,當然,也捎帶著大罵了安條克二世與安提柯二世一通,深切的“慰問”了他們二人的全家老小一頓才算作罷。

第二天一早,卡什塔也不失言,點齊了庫施的7萬大軍,幾乎是傾全國之力,就隨著阿爾西諾伊二世奔大馬士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