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的另一邊,一支迦太基人的小型船隊起航了。漢尼拔站在岸邊,看著船隊向大海的深處駛去。船上是他的老師西拉努斯和他的伊比利亞族的妻子伊米爾珂,以及尚在繈褓中的兒子。

“哥哥,他們已經駛遠了。”哈司德魯巴爾站在漢尼拔的身邊輕聲的說,“海邊冷,我們還是回去吧!”漢尼拔看了看他的弟弟,“明天,我也要出征了!伊比利亞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幫我看好它!”說著,他雙手扶住哈司德魯巴爾的肩膀,使勁得拍了拍。

哈司德魯巴爾點點頭說,“哥哥,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用我的生命守護住這片土地!”

“將軍!”一個衛兵帶了一遝羊皮卷跑了過來,“我們派出高盧的使者已經回來了!他們帶回了信。高盧人同意協助我們進攻羅馬!”

同時,羅馬的元老院也已經批準了兩位新近當選的執政官的作戰計劃。森普羅尼烏斯•隆古斯帶領二萬六千人的軍隊將取道西西裏島,直插北非,威脅迦太基城。普布利烏斯•西庇阿則率二萬四千人的軍隊開赴伊比利亞。除此以外,司法官盧基烏斯•曼利烏斯將統領1萬8千人的步兵及一個聯隊1620人的騎兵進軍意大利北部,防範高盧人的進攻,保衛那裏的羅馬殖民地並平息那裏的騷亂。

第二天一早,經過了一冬準備的一支龐大的迦太基軍隊在漢尼拔的統帥下由新迦太基城出發了!他們由7萬5千人的步兵,1萬2千人的騎兵以及72頭戰象組成!他們將向北渡過伊比魯斯河,而後,轉而東進,經過高盧,進攻羅馬!

一場與時間賽跑的遊戲開始了……

而這個時候,泰蘭正默默的坐在她母親的墓碑前,她回到村落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4月的天氣,已經變得暖和了許多。她肩頭的傷勢,也基本痊愈了,雖然舉拿重物還是有一點點的痛,但是,已經不影響活動了。

“媽媽,您知道麽?我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個軍人了。”她一個身坐在墓碑的邊上,自言自語的說著話,“我喜歡打仗,渴望戰爭。不打仗的時候,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麽。媽媽,您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過呀?我殺過許多人,將軍……士兵……平民……老人……還有孩子……媽媽,您知道麽?我並不覺得我這麽做有什麽罪惡,但是,我也不覺得興奮……槍起來……落下去……一個人就沒有了。”她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好象她的媽媽正在旁邊看著,“唉!有時候,我也會害怕,害怕那些臨死的人乞求和渴望生存的眼神……”她有些抽泣起來,“真的!媽媽!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殺掉他們。我是不是很沒憐憫心啊?”她擦了擦眼淚,“是啊!我變了,我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女孩了。”風聲在山穀的裏麵回旋著,“嗬嗬,您說您能理解我?”泰蘭笑了笑,仿佛風聲就是她母親的話語,“您看,我一來就說這麽多,還總是說這些!人家都說人老了,就愛嘮叨,我是不是變得很老了呀?”她又頑皮的看著墓碑,“哦!梅比亞和阿拉拇他們都很好,聽說,他們最近打了勝仗,也許,過不多久,我也就要回去了。”她把臉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媽媽,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嗯,大嬸會陪著您的。”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站了起來,“那好吧!媽媽,奶奶!你們好好休息吧!我回去啦!我決定,我明天就回阿西納城啦!”她最後跪了下來,“你們兩個好好的,我會想你們的……”

第二天的一早,泰蘭和娜莎兩個人收拾了東西,離開了波斯瓦爾大嬸的石屋,帶著跟隨她一起回來的幾名護衛就向阿西納城趕去。

她們飛快的趕著路,太陽將要偏西的時候,她們已經接近阿西納城了。這時候,泰蘭看到路邊有幾個斯基泰打扮的人坐在大樹下乘涼,應該也是趕路走累了,後麵是他們的馬。就在她要過去的時候,旁邊叉路上一駕運糧的馬車受了驚,發狂的向著大路衝了過來!

今天恰巧是趕集的日子,路上很多人,都被馬車嚇得東倒西歪,這時候,一個斯基泰中年人衝了過去,死死的拽住了馬,避免了一場事故。

馬車的主人向他道謝,他擺了擺手,坐回到大樹底下。泰蘭看了,勒住了自己的戰馬,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向那個斯基泰人。“壯士!您好大的力氣呀。”泰蘭說。那人看了看泰蘭,本沒打算理她,但是,他突然瞄見了泰蘭腰間的釘錘,就轉而說,“小姐,見笑了。有些蠻力而已。”

“那您可願意當兵?”現在,泰蘭拉人當兵看來是成癮了。

“嗬嗬!”斯基泰中年人笑笑,“謝謝小姐美意了,我是護送我父親來看病的。”他指了指前麵的一位老者。

“老人家身體哪兒不舒服?”泰蘭走過去,見是一位60多歲的老人。這人年輕的時候,身材一定很魁梧,現在看,也是一副虎背熊腰的身板。但是,老人的樣子,著實不敢恭維,圓胖的臉龐,已經在額頭刻上了深深的皺紋。白色的兩撇胡子,下麵是一張嘴角開始幹癟的嘴。這老人正閉著眼養神。

中年人走過去,跟老人說了句什麽。他吃驚的睜開了眼,看著泰蘭,“哦,哦,小姐,剛才您是跟我說話?”

“是啊!老人家,您的身體怎麽呢?”泰蘭付下身看著他,“跟我進城吧,我帶你們找大夫!”

“哈哈!”老人發出洪亮的笑聲,“不礙事,我啊,就是上歲數了,關節不好!休息休息就好。”

“哦?”泰蘭笑了笑,這老人的笑聲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嘛!她心中暗想,“那老人家可不可以讓大叔跟我去當兵呀?”

“這……”老人有些麵漏難色,“恐怕不妥,我們不是本地人,來呢,一是看看我的病,再個是給我的孫女置辦些嫁妝,然後,我們就要回北邊去了。”

“原來是這樣!”泰蘭說,“那好吧,我就不勉強了。那我們做伴一起進城吧。”

一路上,泰蘭和老者有說有笑的走著,其他的人跟在他們的身後。很顯然,老者的家人對老人都有一種特殊的敬畏。也許,他是個部落的首領吧。泰蘭想著。

不過,明顯老者對泰蘭很客氣,也很是喜愛,話感覺上也就很多。而,泰蘭也覺得老人雖然長得醜,但是,卻很親切。可能是自己有斯基泰血統的關係吧,泰蘭現在經常覺得自己真得還是更喜歡和斯基泰人待在一起,而不是亞美尼亞人。

到了城裏,泰蘭把老者一行人帶到了城中一家上好的館驛。然後,就跟老人告別,上馬的時候,泰蘭不小心碰觸了肩頭的傷處,一股疼痛傳來,她“嘶”的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還是沒有完全恢複,她心裏想,然後,就用手揉著患處。

“小姐,您的身上可是有傷?”老者關切的問。

“嗯,老人家!”泰蘭點點頭,“不礙事的,已經3個多月了。”

老者回身跟身邊的一個中年女人說,“伊利丹,金瘡藥,你可帶在身上?”女人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恭敬的遞給了老者。“嗬嗬,這個你拿著,對你有用。這可是從東方傳來的東西。”

泰蘭接過老者手裏的藥,“謝謝,老人家!”她把藥放好,問道,“您在城裏大概住幾天啊?”

“嗯,會住些時候。小姐如果高興歡迎隨時過來玩啊!”老者說。

“嗬嗬,那好!那我就打擾了!”說完,泰蘭跟老者道了別,就離開了。

第二天,泰蘭處理完了公事,就過來找老者聊天。兩個人聊得很投機,老者看到了泰蘭腰間的釘錘,就問道,“小姐,您還是斯基泰的王族?”

“嗯,算是吧,不過,我是亞美尼亞人。”泰蘭摘下釘錘遞給老者。老者看著釘錘,緩緩的跟泰蘭說,“看不出,您的身份還很高貴。這可不是一般的王族釘錘。做工如此精美!看上麵的圖案,您應該是塞西亞部落的後人。而且,您還是一位高階的公主。”

泰蘭看著老人,“嗬嗬,這麽一把小錘子,還能看出這麽多事情?”

“哈哈!”老者笑著說道,“按照斯基泰人的習俗,釘錘頭部的花瓣為9瓣為國王,8瓣為王位繼承人,5到7瓣為國王的直係血親,5瓣以下為普通王族,有重大戰功積累的非直係王族最多會有6瓣。而這個7瓣就是在國王的直係血親裏,幾代也出不了一個,想擁有它,必須有重大的戰功累積,可不是靠親情或血緣就能得到。”老者說到這裏,盯著泰蘭,“看你小小年紀,這個物件,應該不是你自己的吧?”

泰蘭點點頭,“嗯!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老者點了點頭,“我還以為是您父親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母親的遺物。”泰蘭聽老者這麽說,就把母親的事情大略的和老人講了一遍。老者聽的很專心,眼裏掛著淚滴。

泰蘭見老者有些悲慟,就趕緊換了話題,“嗬嗬,老人家,不說這些了。您年輕的時候,一定也很英勇吧?”

“哈哈!那是,那是!那我就給你講講我年輕的時候的故事……”老者說道。

大約傍晚的時候,泰蘭跟老者告別離開。回來的這些日子,泰蘭都是這麽度過的,忙完公事就來找老者聊天,晚上去軍營,跟斯基泰的戰士們一起唱歌跳舞。

半個月後,泰蘭的傷已經徹底痊愈了。這天,從科泰斯城傳來消息,梅比亞要統領大軍去征討阿爾馬維拉的魯薩了!泰蘭安排好了城中的事務,就來跟老者告了別。

第二天一早,泰蘭率領著阿西納城的3000多人的斯基泰雇傭軍出發了,艾格納被她留了下來,帶領1600人的亞美尼亞軍隊守衛城市。

老者騎著馬,在城外的山上,目送著泰蘭大軍的離去。那個曾經拉住馬車的中年人騎馬來到老者的身邊說,“偉大的王,小公主的軍隊出發了!”

“嗯!讓我們幫她一把。”老者說,“伊利丹,月神軍的軍隊現在在哪裏?”

“陛下,已經全部在萊熱地區集結!”伊利丹回答。

“很好!”老者看看中年人,“蘇克撒,你的軍隊呢?”

“偉大的王,2萬騎兵正在趕往萊熱地區!”中年人回答。

“那我們現在也趕往萊熱!”老者說完,打馬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