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見傾心
大街之上，熱鬧非凡，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嵐城忽然多了很多人，客棧之中，幾乎所有的房間都被住滿了。
那些人每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隻是，即便沒有任何異動，忽然多了這麽多人，卻也令一些百姓心中恐慌。所幸，到目前為止，倒也沒發生什麽事。所以，這種變化，倒是被滿滿忽略了。
嵐城，一如既往的熱鬧。人來人往，喧囂不斷。隻是，這繁華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波瀾，卻是不得而知了。
隻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無異於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隻是，不知道當暴風雨來臨時，這座古老而繁華的城池之中，還能剩下什麽。
“環兒，你快一點，我們還有好些東西要買呢！”一聲輕喚，若黃鸝低唱，清涼婉轉，沁人心脾。直惹了周邊之人，駐足回眸。
“小姐，奴婢真不明白，那三小姐仗著四夫人撐腰，總是欺負三小姐，就連夫人也不放在眼中。小姐，你為什麽還要親自上街，為她挑選禮物呢？”一眉清目秀的女子，微嘟著嘴，滿臉心不甘、情不願，沒有絲毫掩飾。
單看這丫鬟的口氣，就能明白，這兩人之間倒是情同姐妹。否則，以一個丫鬟的身份，又怎敢對小姐大呼小叫，抱怨不滿呢？
“環兒！”一聲輕喚，顧曼柔轉身，看著猶自抱怨的環兒，輕笑道“你啊！”
“明明就是嘛！”小跑幾步，跟上顧曼柔的腳步，環兒揚著頭，嘟著嘴道。
“好好好！那請問環兒，你的牢騷發完了嗎？若是已經發完了，我們就該去買東西了，不然，可就趕不及了。”顧曼柔也不斥責，隻靜靜的立於原地，嘴角含笑，等待著環兒開口。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明知多說也無用，環兒也不再多勸，開口問道“小姐，你想送什麽給三小姐？”
“我們去看看布料，我想繡個鴛鴦枕給夢琪吧。真希望她能夠幸福啊……”輕聲一歎，似想到了自己的處境，顧曼柔眉間浮上一抹輕愁。
“那咱們去霓裳吧！”環兒雙眼一亮，似想到霓裳中美麗而新穎的服飾，嘴角幾乎流出口水。
“我也是這般打算的。”顧曼柔輕聲笑道。
“小姐，那咱們走快些吧！”一聽到霓裳，環兒立刻拉著顧曼柔快步走去，也不知道方才，是誰不情不願，半晌都不願挪動腳步，以表示自己的抗議。
一年四季，無論何時，霓裳的服飾總是供不應求。那新穎別致的設計，清幽雅致的環境，一流的服務態度，絲毫不因顧客的身份而有絲毫怠慢。這，便是霓裳能夠得到所有老百姓稱讚和喜歡的原因。
“兩位姑娘，想要些什麽？”一清秀可人的女子迎了上來，臉上掛著甜美親切的笑容，令人一見，就生出好感。
“我想看看布匹。”顧曼柔有禮的說道。
“姑娘，這邊請！剛剛到了一批新的布匹，無論是色澤還是質地，都屬上乘。”那女子笑著將顧曼柔迎至一邊。
“有勞姑娘，我自己先看會兒，姑娘不用招待我們！”見那女子候在一旁，而霓裳中人來人往，極為忙碌，顧曼柔微笑道。
“那姑娘慢慢看看，若是有喜歡的，就喚我一聲。”那女子笑道“我叫彩衣！”
“有勞彩衣姑娘了！”
彩衣微微一笑，心中卻是對顧曼柔多了一層好感。霓裳雖然聲名遠播，顧客更是絡繹不絕。官家小姐，也是常客。隻是，多數人，即便臉上客氣，可眼中卻無法掩飾的帶著一股傲氣。而這位姑娘，不論是談吐，還是氣質，都是一流的。想來也是官宦人家，可眼中笑意盈盈，溫溫柔柔，卻沒有絲毫驕縱、傲慢。
輕柔的撫摸著布料，柔軟、光滑的觸感，精致而美麗。顧曼柔滿意的輕笑著，看了一會兒，顧曼柔選好了一匹紅色的絲綢。正打算喚彩衣，卻見彩衣正招呼著其他客人。
顧曼柔也不急，便隨意的欣賞著店中的衣服與其它布匹，和一些精致的帕子。
人雖然多，但是所有人都小聲說話，所有人都各自欣賞著，挑選著。而且店鋪極大，也分好幾層，倒也不覺擁擠和吵鬧。
看的有些累了，見彩衣依然在招呼客人，顧曼柔不得不承認霓裳的生意，真的好的令人發指。坐於一旁想休憩一會兒，誰曾想，剛一坐下，便有侍從端來茶水、糕點，不由令顧曼柔對霓裳的好感又多了幾分，對於想到這一點子的人，更是欽佩萬分。
道了聲謝，端起茶水，品了一口。唇齒留香，竟是上品龍井，心中不由一驚。這畔池山莊，好大的手筆！
品著好茶，欣賞著衣服，顧曼柔一時間竟忘了時辰，直到彩衣招待完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找到她時，這才驚覺已是正午時分。
“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了你這麽久，你有看到滿意的布料嗎？”彩衣一臉歉意的看向顧曼柔。
“沒關係，有好茶、好點心招待，倒是我占了便宜呢！”溫柔一笑，顧曼柔一臉釋然。
“姑娘客氣了！”
“對了，我方才看了一匹綢緞，你幫我看看，要多少銀子？”顧曼柔笑道。
“好！”
“姑娘好眼光，這匹料子是店中最好的料子，隻是……”彩衣看著顧曼柔挑選的料子，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怎麽了？彩衣姑娘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見彩衣一臉遲疑，顧曼柔問道。
“不瞞姑娘，這料子是我家莊主特意運來的，本事不打算出售的，卻不想，方才人太多，一時忙碌之下，竟忘了將之收起來了。”彩衣一臉歉意的看向顧曼柔。
“既是如此……”了然的笑了笑，顧曼柔心中閃過一絲失望，卻也沒有強求。
“這匹布，多少銀子？本小姐要了。”話未說完，便傳來一聲嬌喝。
一紅衣少女走了進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那匹紅色絲綢，眼中閃過一抹占有的光芒。
紅衣少女生的倒是美麗，隻是，那眉宇間，透著一股驕縱之氣，配上那一身紅衣，倒顯出幾分豔俗之氣。
“這位姑娘，真是抱歉，這匹料子，是非賣品。”看著那驕縱的少女，彩衣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卻依然微笑著開口。
“什麽非賣品，本小姐不管，本小姐看上了，不賣也得賣。”紅衣少女眼中閃過一抹怒氣，驕縱的開口。
“姑娘，霓裳還有很多上好的絲綢，不如小姐另外挑一匹，彩衣算你便宜些。隻是，這匹料子，真的是不能賣的。”彩衣微笑著，眼中卻是堅定不移。
“大膽。本小姐是沒銀子的人嗎？我不要別的，隻要那匹綢緞。”紅衣少女厲眼掃過一臉微笑的彩衣，眼中滿是驕縱。
“姑娘，你這是再為難彩衣。”沉下臉，彩衣冷淡道。
“我就是在為難你，又如何？”一仰頭，紅衣少女得意道。
周圍的人們竊竊私語，看向紅衣女子的眼神也不太和善。那驕縱、刁蠻的模樣，直看得眾人皺眉。
“姑娘，要買這匹料子也行。十萬兩黃金一匹。”沉穩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卻是霓裳的管事……趙文榮。
“你，你這是搶錢。”到嘴的話被這十萬兩黃金噎住，紅衣少女惱羞成怒。
“畔池山莊最不缺的就是錢。”趙文榮不客氣道。
“你、你們……”在這麽多人的注目下，紅衣少女不想失了麵子，可是，十萬兩黃金，不說她沒有，就算有，若是用來買一批綢緞，她爹一定會撕了她。
“抱歉，我家小姐不懂世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趙管事見諒。”一黑衣大漢走了進來，一間這情景，便已知道個大概。
若是一般商鋪，他倒是可以強取，但是，對方是畔池山莊，他，惹不起。
“嵐小姐少不更事，倒是可以理解的。”趙文榮擺了擺手道。
“多謝趙管事，在下帶小姐回去。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改日，一定登門謝罪。”見趙文榮一言便道出了小姐的身份，那人心中一驚，連連道，“請！”
“那我也告辭了。”見那兩人離開，顧曼柔開口道。
“姑娘留步。”趙文榮攔道。
“趙管事還有事嗎？”顧曼柔問道。
“姑娘，敢問一聲，這綢緞是用來做什麽的？”趙文榮問道。
“我家妹妹近幾日就要成親，本想著繡個鴛鴦枕送給妹妹的，不過，君子不奪人所好，曼柔雖不是君子，卻也不做那事。更何況，曼柔可沒有十萬兩黃金呢！”輕笑著，顧曼柔絲毫不顯拘謹與窘迫。
“姑娘說笑了。這綢緞雖不賣，但，送一段給姑娘倒是可以的。”說著，趙文榮命人將綢緞裁了一段下來，交給顧曼柔道“就當是賠償姑娘浪費的時間，還望姑娘莫要推辭。”
“如此，便多謝了！”也不拒絕，顧曼柔大方的接下，便吩咐環兒付錢。
“姑娘，這是送於姑娘的。”趙文榮忙道。
“若趙管事不收，那曼柔倒也不敢收下這綢緞了。”顧曼柔溫柔的笑著，眼中卻滿是堅定。
“那好吧。”接過銀子，趙文榮笑道“姑娘慢走！”
點了點頭，顧曼柔有禮的轉身離開。
“請問這位可是嵐公子？”趙文榮轉身看向立於一旁的男子，那男子長相平庸，若仔細看，那張臉，根本就沒有什麽表情，竟是帶了人皮麵具。
“是。”刻意偽裝的沙啞嗓音響起。
“請跟我來。”趙文榮恭敬道。
看了眼門外，那女子早已沒了蹤影，男子收回視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