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之後,蘇雲嫿的小日子是越發過的順風順水了,且不說得力助手們各個都在身邊,單就是李管家對她大為改觀的態度也能叫她得意好久。

而最大的收獲,莫過於張安那讓她刮目相看的能力了。

原本蘇雲嫿也不過是想讓張安來此先打個底兒,將的賬目上的問題弄到條理清晰明白就好了。

在王府的時候,他也不過是表現出了一些數字上的天賦而已,除了蘇雲嫿無意中得知的他的背.景之外,就再無其他什麽過人之處。而蘇雲嫿願意留他,更也是看重了他經商管賬之外的能力。

然而,等蘇雲嫿到了這裏之後才徹底的感受到,這男人在商貿方麵的天賦,當真是不可小覷的,這甚至讓她懷疑,在王府的時候,他的表現事實上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的故意為之。

因為,張安來了這裏之後,不僅莊園內外打理的井井有條,甚至直接在鎮上開了鋪子來創收。

畢竟,這莊園裏的生意才剛開始,少不得要投入銀錢的,但是鎮上的鋪子卻是能及時盈利的,如此倒是輕鬆了很多。

至於那張家、劉家的恩恩怨怨,那更是他的大手筆。

聽說他就是帶著銀子、劉明月和之前蘇雲嫿留下的那個方子去了一趟張家,自此之後,張家就再也不敢來這園子裏來生事了。至於張安到底做了什麽。卻是無人得知的,張家閉口不談,劉明月也是一字不吐,更對張安馬首是瞻。

好在蘇雲嫿也不是八卦的人,左右他辦好了事情,便認可他的能力。

更何況,自從在王府送了那件禮物之後,她與張安之間就不再是原先那種主仆關係了,而是能結為同盟的合作夥伴——

誠然,這也隻是蘇雲嫿如此認為,在張安的心中,他並不覺得和以往有多大的變化,若非說有,那便是對王妃越發的敬服了。並且,開始考慮慕容承景的提議。

蘇雲嫿十分慶幸當初張安捎了消息過來請示劉明月的處置方式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給了張安絕對的處理權。想必就是那個時候,讓他決定露出原本的能力吧。

不過,有順利的事,也有意料之中的麻煩——

“蘇雲嫿你這妖女!你有本事就放老子出去,羽飛揚你這個叛徒,你背叛門主,背叛莫空門,遲早會遭報應的!”莊園中的某個僻靜處的暗房中,一個年輕的聲音雖不複往日的清亮,但是依然血性又朝氣蓬勃,仿佛永遠都有使不完的勁兒。

“喊喊喊,喊你妹哦!”香兒沒好氣地推門進去,“自己都要管不好自己了,卻還有心思來評論他人,你這可真是個好習慣!”

香兒的話絲毫不掩蓋嘲諷和揶揄。但是也不帶任何的惡意和奚落。盡管她一點兒也不懂自家小姐為毛要帶這麽一頭不知好歹的小刺蝟回來,好吃好喝的供著,除了限製自由之外,甚至連斥責他罵人的話都不能說。這簡直反常的緊。

然而,反常歸反常,香兒對蘇雲嫿的話還是半點都不懷疑,隻是照做。不過,輪到她送飯的時候,忍不住也會如現在這般嘲諷他一句兩句。

“惡仆!”少年哂道。

香兒翻了個白眼給他,沒好氣道,“惡仆給你送飯,毒死你,吃也不吃?”

“怕了你,小爺我名字倒過來寫!”那少年往床沿上一坐,接著就攤手道,“端來!”

然而他話音剛落,手腕上就被人以暗器打了一下,一股子力道從那暗器上傳來,隻一瞬間,他伸出的手就被打落了。

少年氣憤不已。“什麽人鬼鬼祟祟的?!這等能耐竟還需要暗箭傷人,著實可笑!”

“手腳未曾被鐵鏈鎖住,更不是甚麽養尊處優的少爺,竟還需要一個女人來端茶遞水,豈不是愈發可笑?”一個幽幽的聲音,帶著三分冷意憑空出現。

不過眨眼的一瞬間,**的少年就被抓著衣領直接提溜了起來。

香兒看著那人欣長又可靠的背影,驚訝又羞澀地喊了句,“蘇霧大哥!”

蘇霧卻沒有回頭,一向寡言的他卻瞪著那少年道,“香兒是主子麵前的大丫鬟,給你送飯是主子慈悲,香兒良善。你一個階下囚,有什麽譜子好擺的。”

少年卻是全無畏懼的樣子,甚至臉上帶起了輕蔑的笑,“不過一個丫鬟,妖女使喚得,憑什麽小爺我使喚不得!”

蘇霧鬆開了抓著他領口的手,卻是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巴掌,直將少年打到了**,又重重撞在了床裏麵的牆上。

這一下當是撞的極重,少年的當時就臉色煞白了,卻也咬死了嘴唇,強忍著哼也不哼一聲。

“蘇霧大哥!”香兒驚呼一聲,衝上去攔著還要上前的蘇霧,“使不得,小姐說不能傷他的。”

被她這麽一攔,蘇霧眼中的寒意就消了,但嘴上還是不緊不慢道,“聽聞此人乃是莫空門第一正義之人,依我看,也不過是塊茅坑裏的又臭又硬的石頭,冥頑不靈、留之無用,不若我處理了,免得髒了地方!”

香兒嚇的不行,當然是要攔著的,可偏偏**那位端出了的一心求死的姿態來,千方百計地要激怒蘇霧。

香兒見兩邊都搞不定,想了想決定還是勸稍微有些把握的人比較好,“蘇霧大哥,你冷靜一點,別和他一般見識,不過是個孩子。”

少年不依不饒,“有種殺了我啊,囚我與此折辱折磨算什麽?有種就來個痛快,一刀弄死……”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不愧是蘇月馨教出來的人,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又怎麽可能真的伸張正義?這一次,小姐還真是看走了眼!竟為了這等三觀不正的窩囊廢被那些死去的兵士家屬們記恨!”香兒也是真的惱了。

自從蘇雲嫿帶著羽飛揚和這小子一起離開京城的消息被散播出去之後,那些之

前在王府夜襲中死了親人的家屬們,就對王妃頗有微詞,甚至因此而讓王妃的聲名越發的不好了。但是這一點王妃並不在意,所以她也不怎麽提。

然而現在看這小子這個樣子,實在是不能忍。

“既如此,那就現在做了他!”蘇霧仺啷一聲抽出了腰間長劍,就要上前。

香兒卻擋了回去,“到底是小姐帶回來,還要求務必要保護性命的人,若就此殺了,也不好交代,先見了小姐再說吧!”

她知道,蘇霧這會兒肯定是剛從什麽地方趕回來的。畢竟他衣服上都是灰塵。若是見了蘇雲嫿的話,衣服定然是幹淨的——蘇霧從來不會一身狼藉地出現在蘇雲嫿的身邊,饒是再緊急的情況,也是如此。

蘇霧收了長劍,率先出了門。而香兒指了指地上的食盒,“愛吃不吃。”

言訖,也走了出去。

良久之後,**的少年動了動,強壓在喉頭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後他抹了抹唇,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冷漠和倨傲,“下手可真重!”

說著,就下地取食盒。求死?他才不會真的如此呢!隻有活著才有希望,才能伸張正義,他比誰都要更清楚!

另一頭,香兒追在蘇霧的身後,有些不解,“蘇霧大哥,你怎麽過來了呀?既然回來,不應該先去見小姐麽?”

蘇霧是個工作狂的事實,香兒再清楚不過。他可一點都不像……想到剛剛他忽然出現為自己出頭的樣子,香兒就羞紅了臉——但香兒也覺得,那一點兒都不像是蘇霧會做的事情。

蘇霧依然沒有回頭,目不斜視,“是主子讓我先過來的。”那語氣和平日裏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香兒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卻強壓下這種情緒,幹笑兩聲道,“原來是這樣,哈哈,我就知道蘇霧大哥一定是如此公事公辦的人……”

“不過主子沒有讓我進去。”蘇霧依然是波瀾不驚的語氣,但是這一次卻將視線落在了香兒的身上,眼底更是化不開的溫柔,“主子交給我的任務中,其中有一件就是調查這小子的身家背.景,目的就是將其收為己用。我也看的出來,這小子雖然頑固,但確是個可造之材,他很清楚我們不會殺他。”

香兒被他的目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嬌嗔道,“我又沒有問你這些……”

“我自願和你說的。況且,你又不是外人。”蘇霧的話意味深長,仿佛隻是說她與蘇雲嫿的關係親密,知道了也無妨。又像是說,她和他的關係已經可以無話不談……

香兒囧的不行,跺跺腳便道,“不和你說了,你快去忙吧,我要先去廚房替小姐準備晚間的膳食了!”說著,香兒就跑遠了。

蘇霧也不追,隻在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沒過多久,蘇霧就出現在了蘇雲嫿那素雅中不失.精致,幾乎布置的和王府東院相差無幾的流雲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