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我把咱女兒帶來了!”連奔兩日,卻是因為太過興奮而情緒亢奮的某男愉快地不等通報就進了房間。

正抱了本兵書看的津津有味的蘇雲嫿被他一驚,轉過頭來問,“女兒?咱哪裏來的女兒?”肚子裏這個還沒有生出來呢,誰知道是男是女啊!

慕容承景把熟睡的小人往前一遞,“瞧,粉雕玉琢,與你像不像?”

蘇雲嫿看著他懷中那個頭發亂糟糟,臉上被寒風吹的皸裂,衣服也亂糟糟一塊黑一塊白的小姑娘,好半天才認出她是榮月兒。

“先放到**,被子蓋好。”蘇雲嫿麵無表情地說。

“這麽髒,要不先叫醒洗一洗吧!”慕容承景十分理智,怎麽好像和預期中的反應不太一樣?

蘇雲嫿放下手中的兵書,依舊麵無表情。“你想她感冒麽?大冷的天兒,還做著夢的,你就讓她洗澡,腦子呢?照做,然後你跟我出來。”

慕容承景一想,覺得妻子說的對,果真照做。心中直歎還是女人心細。

跟著蘇雲嫿出來之後,他就抓心撓肝地等誇獎。結果誇獎沒有,兜頭就被蘇雲嫿以一隻她自製的抱枕甩了一臉,然後直接炸毛了——

“慕容承景你是蠢貨麽?這麽大冷的天兒,你不知道讓小姑娘坐個馬車來麽?你瞧瞧那小臉兒都吹成什麽樣了,若是以後落下了疤,你負責還是你負責?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臉了!把個千金大小姐,短時間內弄成小叫花,你很有成就感是吧?”

屋外寒風凜冽,天寒地凍,卻冷不過三王爺此刻的哇涼哇涼的內心。

人家是滴水成冰,他這是直接連一把火都凍成冰了啊!

“雲嫿,本王急著回來,卻也沒想那許多。且不說小孩子長得快,饒是大人,這皸裂也定然不會有疤的。”

麵對誠心悔過的慕容承景選手,蘇雲嫿選手發動了孕期綜症之蠻不講理技能——

“你還有臉講哦!沒想到就是你的不是!就是你不細心,不尊重女性,不喜歡小孩!就你這樣的,以後我怎麽放心寶寶和你單獨相處,真是靠不住!至於那皸裂不留疤的事兒,你就是狡辯,就是不負責任。我以前就有看見過因為冬天皸裂而留下疤,一輩子好不了的,慕容承景,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看她是榮家的人,就故意這麽對她!”

該技能對慕容承景選手造成大量傷害,並奪取了部分語言反擊技能——

“雲嫿,你講點兒理好不好!我……我這怎麽就沒有責任感、不負責任了。我怎麽就不喜歡小孩了,不喜歡小孩我幹嘛……”

“承景,做錯了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承認還狡辯。”雲嫿選手沉了臉,發動大道理技能,該技能徹底剝奪承景選手話語權,並讓雲嫿選手有了連擊機會。

此次連擊,雲嫿選手依然選擇比較慣用的蠻不講理技能,“不說話?默認了是吧!”

“雲嫿,我累了,有什麽咱明天說吧,我先去睡一覺。”

慕容承景選手喪失戰意,申請退出戰場。

蘇雲嫿選手同意結束戰鬥,卻出其不意的地發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殺必死,“好,你今晚睡廂房吧。你累了兩天了,睡覺肯定是要打呼的,吵到我不要緊,吵到孩子們就不好了。”說完,她還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裏屋,直接絕斷了對手的還擊技能。

風流瀟

灑,戰無不勝的大昭第一王爺,自個兒抱著被子,十分鬱悶地去了隔壁廂房,在低落的情緒中陷入了噩夢中。噩夢隻有一個名字——溫柔可人的小妻子到底哪兒啦!他在夢裏不停找,卻每次都都找到溫柔的背影,一轉頭就是蘇雲嫿憤怒的臉,簡直死循環!

第二日,王爺越想越生氣,決定不理蘇雲嫿了。但是蘇雲嫿因為忙著照顧榮月兒,又給置辦衣服,又給親自搗藥敷臉的,完全將他拋諸腦後了。

王爺氣的中飯都沒吃,下午就找蘇雷蘇霧還有張安切磋功夫。

蘇雷蘇霧被打成豬頭之後,張安一人對他,就占不到好處了,沒多久也敗下陣來。

“再來!”眼中有火苗在燃燒的男人好生氣!

“爺,會死的!”蘇雷大著舌頭,欲語淚先流。

而一向幹脆利落又冷峻的蘇霧,此刻也是幹脆利落地躺地上裝死,一句話不說。

慕容承景把視線落在了身上傷不多,還能勉強站著的張安身上,“你再來!上次不是能綁了本王麽,這回怎麽啦?沒吃飯?”

“嗬嗬,嗬嗬嗬……上次不是僥幸讓王爺中了計嘛,智取還成,實打實上,在下定然不是王爺的對手。”其實,張安的功夫,都是出手既殺人的。他自然不能對慕容承景施展。再則,這是純肉搏,不帶武器,他也就弱好大一截了。

“少廢話!”說著,慕容承景就攻了過去。

張安打他不過,輕功倒是還成,一邊輾轉騰挪,一邊嬉皮笑臉地告饒,“誒喲王爺,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吧。這手頭還有很多事兒要辦,若是誤了,在您這領完這頓打,回頭該到王妃那兒領板子了。”

慕容承景不為所動。

張安就繼續,“有道是一孕傻三年,王妃今非昔比,您和她置這氣幹嘛!”

“一孕傻三年?”慕容承景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兒。

一見有效,蘇雷也滾起來幫腔了,“可不是麽。此乃明見俗語,既然能傳出來,可見也不是空穴來風。”

張安淡淡道,“王爺難道沒有發現,王妃如今和以前有什麽不同麽?”

慕容承景想了想,“脾氣爆雖然其實一直都爆,但是以前沒這麽不分時間的,而且以前都是陰著來,也不會這樣吵架……你是說……”他抬手指了指腦子,目有探究之色。

在場三人麵麵相覷,最後張安給出了答案,“嗬嗬,此事見仁見智,我們是仆,自是不能妄議主母。王爺心中明白就好,別和王妃計較就好!”

“有道理,卻是本王狹隘了。那你們去忙吧!”

三人如蒙大赦,離開的速度簡直比無傷的時候更要敏捷數分,那模樣,簡直深怕慕容承景後悔。

然,作為一個優秀的寵妻狂魔,在得知了這種消息之後,總歸是覺得眼睜睜看妻子這麽傻下去是不行的,總該做點兒什麽。於是,身為健康顧問的雲爺爺被找上了。

當慕容承景說明來意之後,雲爺爺毫不客氣地狠狠嘲笑了他。

“這種時候了,孕婦辛苦也是在所難免,脾氣爆點兒也是情理之中,但這種脾氣也是來得快又去得快的。王爺自與平日無異便好,王妃許已忘了昨日之事,又或許想明白是她自己的不是呢!至於這一孕傻三年的話,可千萬不要讓王妃聽了去,否則,又是一場好鬧咯,哈哈哈……”

不過,蘇雲嫿還是

知道了這句話。

到底是她的地盤,比武場上某男撒氣在她倆侍衛身上,某莊園主管為自保而語出驚人的事兒,一點不落地都傳入了蘇雲嫿的耳中。

當晚,王爺熟悉的蘇雲嫿回來了,但是他求和失敗,被再度不動聲色地打發去了廂房。第二日,張管家被委派去離此一日路程的飛度山李家莊送年禮,因為他們是莊園的第一個客戶,還是大客戶。一訂就訂了足足三年的酒。連錢都直接先給了。這算是莊園的第一桶金。

但是,這李家有個其貌不揚的小姐,卻偏偏看好了張安。所以自從生意談成之後,張安是斷不去李家的。這次不僅要去,恐怕還要在那住一天了,一不小心,恐要清白不保……

而蘇雷,則是讓他負責去暗房勸降鄭安明,並且連著七日都是他。

天知道這小子和他有多不對路!簡直就是八字不合的典型。每次別人去送飯都沒有問題,小孩也很乖,但是換了是他去,就要被他捉弄,推門落物,桌椅板凳全陷阱這些就算了。關鍵是,主子竟然寵那小孩寵的甚至都準他養寵物啊!

養寵物不要緊啊,但是寵物是一隻超大的守宮他就不喜歡了。因為小的時候被這東西落在頭上,所以蘇雷對此一隻都有很強烈的陰影。那小孩發現這點後,也不費心思想什麽捉弄他的法子了,次次都是守宮。

簡直太可惡了!

看著那三人的下場,蘇霧沉默如山,但是香兒卻從他的眼神中讀出,當時沒有的附和真是太好了!

辭灶那日,蘇雲嫿讓蘇霧去接了張安回來,又解了蘇雷的任務,這兩人灰頭土臉的,簡直瘦了一大圈。蘇雷的事情不消說,大家都在莊園中,所以都知道。倒是張安的,大家十分感興趣。不是說一天就回麽,怎麽待了那麽些天呢?

張安起先什麽都不肯說,直到蘇雲嫿紮了眨眼的時候,才一個激靈,如竹筒倒豆子一把嘩啦啦全說了出來——

那位李小姐實在是太熱情了,又夥同她全家人,想盡一切辦法留他,甚至連半夜摸上床這種事兒都幹了。要不是那夜張安機警,睡在了房梁身上,可真是被來“捉奸”的李公子逮住,那時候,恐想走都走不了!

慕容承景默默聽著兩人的遭遇,突然覺得,雲嫿真的是挺愛自己的。

在這個遠離京城的莊園中,歡聲笑語不斷,讓慕容承景幾乎要忘了那些明爭暗鬥,權利傾軋。但,這並不代表一切都停止了,也不代表一切結束了。

大年剛過的第二日,夜風一身是傷地倒在了莊園前,生生徹底所有平和緩慢又幸福的氣氛。他隻帶來了一個消息——京城的三王府府邸,被大火燒毀了。雖說之前就有準備但沒想到來的這麽快,死了很多人。

慕容承景麵沉似水,恢複了冷靜睿智的模樣,蘇雲嫿雖然抱著肚子,但也是若有所思。

所有人都知道,某些他們雖然準備已久,卻一直不希望來臨的混亂,終究是要來了,且比想象中的要早很多,早的比慕容承景計劃中可能要提前的時間剛還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