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了,李叔?”香兒眨眨眼,對於這位老李,香兒可是很敬重的。

自從蘇雲嫿準備將自己的院子周圍的花草重新種上植物之後,這位李大叔可是出了不少力呢!現在這幅模樣,怎麽看,都像是出事了!

老李歎了口氣,因為常年服侍植物,外加太陽曬,倒也健壯,除了有些黑!“香兒姑娘,是這樣的!”

老李三言兩語將話說了出來,而一說出來之後,香兒的麵色卻是有些白了。

這件事情,說不大不大,說小確實不小。

自打蘇雲嫿開始折騰院子裏的花草之後,這位老李折騰花草也有十幾年了,可以說是非常有經驗,更何況,這次蘇雲嫿針對自己要種植的花草可是非常關注,過來的花匠都是給了很高的報酬。

這幾日,那些買回來的種子終於發了芽,昨兒個看到那些嫩綠的芽兒,老李滿心歡喜,因為蘇雲嫿在跟老李談這次的報酬的時候,卻是提到了,成活率若是高於百分之八十,就可以得到十兩的獎金。

同時,若是將一盆珍貴的植物侍奉好,獎金更多。

看到綠油油的芽兒,老李滿心歡喜,隻以為這次可以得到十兩的獎金,這可是他一個月的收入啊!卻沒想到,今天早上,起來一看,壞了,整個苗圃裏的芽兒居然全都斷了根。

“老李照顧不周,特地來找王妃請罪的!”老李是個實誠人,做花匠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喜愛植物,結果,居然因為一不小心就讓那些嫩芽全都斷了根,傷心的同時也決定來承受主母的怒火。

說不得這次,就要丟掉這份工作了。

想到這裏,那張黑臉,愣是變成白的了。

香兒吐了口氣,看著麵前站著的李大叔,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李叔,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跟王妃說一聲!”

站在暮色裏,那個將近五十的人,木然的點點頭。

常年接觸花草的他,深深的知道,這次種植的那些都是很珍貴的植物,光是種子的價格,就趕得上他半年的薪水了!

“李大叔,你不要難過,王妃是個公正的人,她肯定會還你個公道的!”

李大叔看了眼麵前的小姑娘,搖了搖頭,“是我照顧不周才讓那些嫩芽斷了根,無論王妃要如何責罰,我都會承受的!”

香兒暗地裏翻了個大白眼,這個老頭,怎麽的有些迂腐!香兒沒想到,李文秋這輩子都跟植物打交道,那些植物對他來說簡直就跟自己孩子一樣!

現在滿心都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當中,對於要賠償銀子這種事,反而看得很淡!

進了屋,香兒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蘇雲嫿,此時正在用羽毛劃線的蘇雲嫿猛地一頓,有些尖的筆尖在薄薄的紙上戳出了一個小洞。

“都斷了根?”蘇雲嫿皺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陰謀!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全部斷了根呢!

“小姐,你不要怪李大叔好不好!”香兒拉著自家小姐,不知為何,這個李叔讓香兒覺得有些親近,有幾次

接觸的時候,李叔還跟和顏悅色的跟香兒說他的人生經曆,下意識的,香兒已經將這個李叔當作了長輩。

隻不過,這個李叔什麽都好,就是有些木了。

蘇雲嫿蹙眉,腦子還在想著斷根這個事情,根本沒有聽到香兒說了什麽。

看到自家小姐嚴肅的模樣,香兒幾乎都快哭了。“小姐!”

等到蘇雲嫿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丫頭已經泫然欲泣!

蘇雲嫿非常無語,“香兒,你這又是怎麽了!”

香兒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小姐,李大叔是個很好的人,這件事,肯定有問題!”因為那莫名的親近感,香兒開始發揮她的小腦袋。

這些日子在蘇雲嫿身邊的熏染不是假的,香兒下意識的感覺到有問題。

蘇雲嫿點點頭,“去把李叔請進來!”

聽到自家小姐的話,香兒眼睛微微一亮,自家小姐居然用了‘請’這個字,說明,在自家小姐的心中,這個李叔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香兒心頭一喜,連忙捂住快要笑出來的嘴,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香兒帶著李文秋走了進來,看著跟著走進來的李文秋,蘇雲嫿忍不住微微眯眼。

隻是兩天沒見,李文秋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老了不少。

等進了屋,還不等蘇雲嫿說話,這個老實巴交的花匠,直接就跪倒在地上。“王妃,老奴一時不查,卻是讓那一畝的幼苗全都毀了,還請王妃責罰!”

站在一旁的香兒差點沒有跺腳,這老家夥,真是的,自己跟自己小姐說好話,這家夥直接就過來承擔了全部的責任!

蘇雲嫿磨蹭著手裏的羽毛筆,眼中也有著一些無奈。

如果花匠當中也分等級的話,麵前這位侍弄了一輩子的人,已經可以被稱為花匠大師了!

蘇雲嫿最佩服麵前的人的一點,就是,這位老者隻是看了一眼,就能夠說出那些生病的幼苗的症結所在,所以,蘇雲嫿敢於買各種珍花異草的原因,也是因為有這麽一個對植物非常了解的花匠大師。

“李叔,你起來!”

“不,老奴不起來!”跪在地上的李文秋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在主母心中的地位,隻以為自己是一個普通的花匠,隻以為這次犯了天大的錯誤,不論主母要怎麽樣的責罰都可以,隻為了保住這份工作。

“老奴沒用,不論王妃怎麽責罰老奴,老奴都沒有怨言,隻希望王妃能夠不要趕走老奴!”說道後麵,跪在地上的人已經帶上了哭腔,作為一個喜愛花草的人,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種植各種奇異的花草。

李文秋在王府裏,簽署的契約是死契,死契就是意味著,這輩子除非主家不願意,這輩子李文秋都是王府的奴仆。死契的奴仆若是不得主家的喜歡,會被打發到別院去。

對比起別院,李文秋當然更想要留在王府,雖然說,原先的王府裏那些植物也不是什麽特別珍貴的植物,但也有比別院好多了。

更何況,現在的主母居然買了不

少其他的植物,那些植物比隻做觀賞用的花花草草有趣多了,他舍不得離開啊!

蘇雲嫿吐了口氣,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李叔,你起來,我不會趕走你!不過,既然你要我責罰你,那麽……”

蘇雲嫿頓了頓,跪在地上的李文秋總算抬起頭,他的眼中有歡喜。

蘇雲嫿笑了笑,繼續說道。“這樣吧,我就責罰你,在三天之內,將幼苗的死因查出來!”

“啊!”李文秋呆了呆,似乎沒想到自家主母說出來的懲罰居然是這樣的!“這個!這個!”

李文秋有些遲疑,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你不願意?”蘇雲嫿將自己的身體微微放鬆,倚靠在椅子上,整個懶懶的,卻讓人不容直視。

蘇雲嫿的目光凜然,老李連忙低下頭,心頭卻是有了恍然的感覺,看到那些幼苗死掉了,他一時間完全沉浸進可能的失去工作,不能再侍弄植物的傷心當中,反而忽略了幼苗的死因。

“不是,不是的!”李文秋低著頭,卻是打定主意,這一次一定要將幼苗死因查出來,不過,想到那些幼苗的斷口,李文秋卻是有一種頭疼的感覺,那些斷口看著像是蟲咬的,可是又不像,一時反而什麽頭緒都沒有了!

蘇雲嫿微微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一旁站著的香兒,這個丫頭此時眉開眼笑,說不得的歡喜。“香兒,你去找夜風,讓夜風找個人來幫忙李叔,這件事,有些蹊蹺,三天之內,一定要給我一個結果!”

蘇雲嫿瞪了眼笑得齜牙咧嘴的香兒,看到自家小姐不善的目光,香兒連忙麵色一正,接口道。“是!”

等李文秋跟香兒兩個人都走掉之後,蘇雲嫿卻是麵色有些沉重,在香兒告訴她事情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件事當中有陰謀。

不怪蘇雲嫿會有這個想法,實在是這家夥一天到晚想著算計報複自家那幾個凶狠的親人,哪怕一點小事發生,思維發散也能夠想出一堆可疑的陰謀論。

“看來,王府還是要整頓一下比較好!”蘇雲嫿托起自己的下巴,忽然覺得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尚書府那些人,自己要料理。如今嫁進王府了,也不意味著這個王府就能夠安生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前幾天因為要忙碌尚書府的事情,結果就忽略了王府裏的整頓,結果,現在王府裏一些有些野心的人就以為自己沒有手段,就開始起來蹦達了。

想到這裏,蘇雲嫿嘴角帶上了一絲殘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

蘇雲嫿走出書房,抬頭看著遠處的夕陽,此時太陽還沒有落山,紅彤彤的一片,看著連成一片的紅色,蘇雲嫿想到的居然是這樣的四個字:殘陽如血!

招招手,攔住路過的一個丫鬟,“王爺在哪裏?”

“回稟王妃,王爺還沒有回來!”

蘇雲嫿皺眉,隨後說道。“去把李管家叫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