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慈一行人到停車場時俞隊夫夫已經早早到了,齊一慈敏銳地發現他們倆穿的是情侶裝,明明是同款白色短袖襯衫,俞安雨和陸離卻穿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俞安雨的墨鏡被他推到頭頂,白色T恤外搭敞開的白色短袖襯衫,大大方方露出手臂上的醫用紗布,倒是一點沒有傷員的狼狽,下身穿著黑色的短褲,踩著皮涼鞋,休閑隨性,和平日裏規規矩矩的俞隊判若兩人;陸離則是常規穿法,扣子扣得嚴嚴實實,紮在卡其色的九分休閑褲裏,腳上也踩著俞隊同款的皮涼鞋,相比俞安雨是更規矩的裝扮。

兩人的體型差和風格的差異讓其他人幾乎沒有察覺到,這對狗男男正在暗慫慫地秀恩愛。

齊一慈隻恨自己太敏銳,獨自端起這一大碗狗糧,既哀怨又嫌棄,把俞安雨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指指點點道:“又開始膈應兄弟了是吧?”

俞安雨朝齊一慈挑挑眉,自己的小心思被齊一慈發現了,暗地裏還有些得意,沒有狡辯,反倒是指著他們手裏端的咖啡,惡人先告狀:“怎麽沒給我們買?”

齊一慈笑嘻嘻地摟過俞安雨的肩膀,茶裏茶氣地開了口:“雨哥哥想喝可以喝我的,就是……陸主任看到我們喝同一杯咖啡,不會生氣吧?”

俞安雨拳頭都聽硬了,咬牙切齒道:“你不惡心人會死是不是?滾滾滾,你不嫌熱啊!”說著把齊一慈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扒拉下來。

反正這倆兄弟,危難前一致對外,安逸時互相添堵,這基操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大家顯然更關心陸主任,圍著陸離噓寒問暖。段恩祈的事情之後,陸離好像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好像隔在他和大家之間那堵無形的牆被某種力量打破了,大家才終於切切實實走近了他,而他也切切實實給出了回應。

汪月從她的草莓斜挎包裏取出一瓶分裝的驅蚊水,對蘭希和陸離說:“希姐,陸主任,你們站好,我給你們噴點驅蚊水!上次我去音樂節,被毒蚊子咬了好大一個包!”

這是血的教訓,蘭希和陸離都不敢怠慢,站得筆直等著汪月給他們噴驅蚊水,汪月一邊給他們噴,一邊招呼在旁邊打鬧的兩位領導和吃瓜看戲的小周同學:“老大、齊哥、小周,你們也快過來,我給你們噴點驅蚊水!”

俞安雨一轉頭,就看見老婆大人正乖乖站著讓汪月噴了驅蚊水,也一把推開齊一慈,湊了過來,齊一慈才回想起上次露營買的驅蚊貼還在車上,忙說:“我車上還有驅蚊貼!也貼上,雙管齊下,看還有沒有蚊子敢靠近我們!”

齊一慈取了驅蚊貼分發給大家,俞安雨接過驅蚊貼,很自然的就蹲下身,撕了一張小小的笑臉圖案的驅蚊貼,貼在了陸離的褲腳,陸離自然地垂著手玩俞安雨的頭發,俞安雨就由著陸離使壞,陸離小聲提醒他:“你問問嶼檸到哪兒了。”

蘭希和汪月都穿著短裙,雖然在裙擺上貼了驅蚊貼,但大長腿完全暴露在外,但又不方便蹲下,宋越已經懂事地蹲下把驅蚊貼貼在汪月的帆布鞋外側了,蘭希的視線不經意間就和齊一慈對上了,蘭希很自然地朝齊一慈笑了笑,說:“謝謝齊隊的驅蚊貼呀!”

“噯?”齊一慈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順勢問蘭希,“我給你靴子上也貼一張吧,不然一會兒腿被咬了,像月月上次那樣腫老大一個包。”

蘭希的臉瞬間就紅了,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這怎麽好意思……”蘭希還沒說完,齊一慈已經蹲下了,蘭希的腿很細,西部牛仔靴的靴筒寬大,就襯得腿更細了,齊一慈撕了一張驅蚊貼,很貼心地貼在了靴筒的內側的頂端,心機地將驅蚊貼藏了起來,這樣既不影響美觀,又能達到驅蚊的功效。

齊一慈的動作堪稱迅速,蹲下站起時視線都很紳士的偏開了,直到齊一慈站起來,視線和俞安雨對上,才看到俞安雨一臉曖昧的壞笑,齊一慈翻了個白眼,又給他豎了個中指。

*

得虧俞安雨和黃嶼檸約定的時間比和局裏同事約定的時間早一個小時,這些警察一個比一個守時,不僅守時,還要提前,黃嶼檸按時到達竟然算是晚到的,他到的時候牟言已經到了。黃嶼檸大老遠就看到他哥的新大G,一腳油門就轟了過去。

一輛光潔如新的邁阿密藍敞篷保時捷718停在眾人麵前,黃嶼檸甜甜地叫了俞安雨一聲:“哥!”

眾人都隨著聲音轉過頭看向黃嶼檸,俞安雨的表情有些複雜,對這個用力過猛適得其反的弟弟有些無語,盯著黃嶼檸看了半天才問他:“你有病嗎?這個天氣開敞篷車?”

黃嶼檸有點委屈,嘟嘟囔囔:“音樂節不也是在室外嗎,為什麽不可以開敞篷車?我還專門去洗了個車……”

俞安雨懶得理他,敷衍地翹了翹食指:“滾那邊去停,別停我旁邊兒。”

慘遭哥哥嫌棄的黃嶼檸都準備灰溜溜地滾開了,齊一慈往旁邊跨了一步,忙招呼黃嶼檸:“不用呀,就停這兒唄!你這邁阿密藍有點好看耶,這天氣這背景,妥妥出片兒啊!弟弟,停進車位前,要不先借給我們家小姑娘拍幾張?”

剛還很失落的黃嶼檸雙眼一亮:“好呀!”

汪月也滿眼放光,跟著她齊哥附和道:“真的嗎!我可以擁有嗎?”

黃嶼檸笑嘻嘻地答道:“當然可以呀!隨便拍!”

齊一慈環視了一周,指了指另一邊空地,很是滿意:“去那兒拍吧,後麵還有棵樹,天上還有一片雲,有點兒味道了。”

黃嶼檸聽話地飆了過去,又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樹下,停好立馬下車讓位,恭恭敬敬邀請汪月來擺拍,就屁顛屁顛地踱到牟隊身邊去了。

汪月拽住蘭希,叫上梁圓圓,語氣裏難掩興奮:“希姐!圓圓姐!我給你們拍!”

蘭希有點害羞,讓汪月拽著往樹下帶,嘴上卻是在打退堂鼓:“我就算了吧,我給你們拍……”

齊一慈也跟上她們,鼓勵道:“都拍都拍,難得天氣好,又有這麽帥的車,加上你們仨今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當記錄一下生活嘛!”

宋越也跟上,點頭說:“對,我幫你們拿包,咖啡也給我吧!”

汪月毫不客氣地把手裏的咖啡塞進宋越手裏,齊一慈也朝蘭希伸出手,蘭希猶豫了片刻,還是聽話地把咖啡遞給了齊一慈。

*

等人到齊了,三位警花凹造型擺拍夠了,俞安雨才勉強接受了讓這輛在夏天隻有傻子才開的敞篷車停在他的寶貝大G旁邊。

他們比不得那些狂熱的粉絲,等他們進場,舞台前已經有很多人了,他們隻能在外圍湊熱鬧,除陸主任這種自願舉手返程當司機的朋友,和俞隊這種耍賴皮說他的車已經有司機就不參與懲罰遊戲的朋友,剩下的人各憑本事,劃拳輸了的“自願”滴酒不沾負責送其他人回家,獲勝者則可以舉著冰啤酒快樂幹杯。

齊一慈也自願舉手放棄快樂水,蘭希悄悄湊到他耳邊耳語:“齊隊,你放心的話,回去可以我來開。”

汪月也說:“齊哥,我不喝酒,也可以幫你開回去。”

齊一慈很欣慰,朝她們搖搖頭,又抬了抬下巴示意俞安雨,解釋道:“老俞現在還在停職中,才敢這麽喝,案子要來了都得我來處理,我就不喝啦。”

明白齊隊的用意,有幾位覺悟高的同誌也自覺退出了遊戲,但並沒有人因此覺得掃興,警察這個工作就是這樣,時刻在待命,總有些東西要酌情放棄,但也要苦中作樂。喝酒的人開懷暢飲,喝飲料的人也能一起說說笑笑,刑偵一隊和二隊其樂融融,好像一開始就沒有任何隔閡,哪怕杯子裏是不同的**,幹杯之後,那些誤會也都一筆勾銷,而齊一慈當然知道,俞安雨這麽做的用意,哪怕他們之前沒有就這個突如其來的小活動交流過半個字,也能懂彼此的心意,因為他們是朝夕相處了十年的搭檔。

*

天色暗了了下來,氣溫也隨之降了下來,音樂節到了尾聲,現場氣氛卻越發高漲,大家跟著台上的歌手一起唱著,歡呼、尖叫、鼓掌,賣力地互動,好像融入到了這個環境,所有人都可以輕易拉近彼此的距離。

主持人在台上介紹音樂節最後一組重量級嘉賓即將登場,是圈子裏炙手可熱的樂隊眠鯨,全場都在歡呼尖叫,汪月踮著腳想要看清舞台,無奈在最後排,人牆太過結實,汪月有些沮喪地放棄了掙紮,轉過頭委屈巴巴地望向宋越,宋越立刻懂事蹲下,汪月就樂嗬嗬地騎上了他的肩膀,宋越緩緩站起身來,汪月總算看清楚了舞台,也興奮地尖叫起來。

後排的情侶們看到汪月的操作紛紛效仿,看出陸離眼裏的躍躍欲試,俞安雨也幹脆地蹲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朝陸離挑眉:“我不允許我老婆沒有!”

齊一慈轉頭看向蘭希,蘭希笑眯眯的看著大家鬧騰,像個矜持的大家長,果然在這個環境就是容易讓人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齊一慈彎腰湊到蘭希耳邊,小聲問她:“蘭法醫想要嗎?我願意貢獻我的肩膀哦。”

蘭希轉過頭有些驚訝地望向齊一慈,苦笑道:“謝謝齊隊的美意,但是我穿的裙子啦……”話音剛落,另一邊就響起了梁圓圓的尖叫聲,冷星宇一左一右,肩膀上扛著梁圓圓和周遊也站了起來,其他人都在旁邊歡呼起哄。

齊一慈皺了皺眉,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強調:“我單肩應該也可以。”

蘭希愣了一下,沒再拒絕,而是害羞地點了點頭,小聲地說:“可是我昨晚吃了火鍋,今早起來長了兩斤……”

齊一慈樂了,蹲下身來,說:“那讓我感受一下?”

蘭希小心翼翼地靠坐在齊一慈的肩膀和手臂上,齊一慈隻說了一句:“抓住啦。”便慢慢站了起來。

伴隨著眠鯨出場,全場瘋狂尖叫,蘭希的尖叫聲淹沒其中,但齊一慈能夠感覺到,她扶著自己脖子的手觸感冰涼,突然一緊,卻也沒敢太用力。

蘭希穩穩地坐在齊一慈的肩膀上,看著舞台上的眠鯨領著全場大合唱,心情格外舒暢。

明明周圍聲音嘈雜,但蘭希還是聽清楚了齊一慈對自己說了什麽。

齊一慈說:“羨慕俞隊,能有自己的專屬法醫。”

蘭希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她猶豫了兩秒,才輕聲回答他:“你也可以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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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久等啦~

齊哥番外結束

我!永遠!喜歡!齊!一!慈!(超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