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以刑止刑

歲月沉澱,蒼生不過是一瞬間。

在洪荒的潮流裏。

劍,劈開了一個時代。

“在這片黑暗中,我孤獨的等待著。我不知道究竟這樣等待了多少時間。隻知道,真的很久很久。我的名字,叫做姬如千瀧。有人告訴我,這是一個傳承了千年,尊貴的名字。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很久以前發生了什麽。一千年的時間,已經可以讓太多的事情被遺忘。在我的右手手指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當我聽到這些樂曲時,手指上的傷口,就會無緣無故的刺痛。”

一個小姑娘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迷離之色,對眼前的這個世界盡是迷茫。

一個渾身上下都被鬥袍遮住的黑衣人,他的聲音是如此縹緲,明明就在眼前,但是聲音卻好似來自四麵八方。

“你已經得到了自己的名字,從現在起要開始做自己了。”

“在這個傷口中,流走消失的,似乎是我最不願意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但是,我卻不記得那到底是什麽。”小女孩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手上的那一道傷口,眼中迷離之色卻是越來越眼中,最終漸漸的閉上了雙目。

本應該在禁閉之中的張良,在街道的一頭,看著自己麵前的男子,出言說道:“硝煙飄到了遙遠的盡頭,戰場已被風沙掩埋,呐喊在空寂裏沉默,古劍在殘風中腐朽,為戰鬥而生的靈魂,開始為生存而戰鬥。沒有號角的年代裏,生存,是唯一的長路。”

這男子是衛莊,跟著嬴泉一起屠殺了墨家的流沙之主。

衛莊依舊冷著一張臉:“舊的歲月已經結束,新的時代正在開始。每個人都必須學會在新時代生存,是不是,子房?”

若是有外人在此,定然會驚訝張良竟然跟衛莊如此相熟,這是一對兒老相識。

張良輕輕歎息一口氣:“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衛莊眉頭輕輕的挑挑,頗為意外的說道:“當年意氣風發的子房開始多愁善感起來了。”

張良絲毫不覺得意外,看著衛莊問道:“你呢,好像一點都沒有改變?”

“你覺得呢?”衛莊按了按自己手中的鯊齒。

張良並沒有在意衛莊的目光,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成為嬴政的兵器,這好像並非是流沙創立的原意吧?”

衛莊嘴角微微扯了扯,目光看向了遠方:“流沙創立的原意?”

張良無奈的搖搖頭,隻是眼神依然不變,並不能讓人看清他在想什麽:“每個人都必須學會在新時代生存,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優雅的借口。”

張良頓了頓,卻是看向了一邊的赤練,出言問道:“紅蓮殿下,你覺得呢?”

赤練抖了抖自己的腰肢,張開紅唇:“這裏沒有什麽殿下,隻有流沙的赤練。流沙不需要借口,借口是留給那些需要逃避的人。”

衛莊也看向了張良:“子房,你在逃避什麽?”

張良有些無奈,像是唉審視自己的內心一般:“或許就是這樣為了生存,而一點點淡忘了最初的本意。”

“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衛莊突然出言說道。

張良了然的點點頭:“流沙創立之初的誓言。”

衛莊神色一變:“天地之法執行不怠,即便沒有國家的依存。”

張良輕輕的點點頭:“法的貫徹,正是為了安國定邦。”

衛莊不屑的笑笑:“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這些所謂的俠義之人……哼!正是國家最大的亂源。你知道為什麽他提出五蠹的同時,卻還一起創立流沙麽?”

張良試探的說道:“術以知奸,以刑止刑?”

衛莊眼角微微的一縮,再次看向了遠方:“不錯,以刑止刑,這就是流沙。”

張良聽後並沒有接過話茬,而是話鋒一轉:“我聽說,你一直在調查他的死因。”

衛莊並沒有否認:“不錯。”

張良好像對此事頗為關心,尤其是他們二人口中的那個他,聽到衛莊這樣說道,張良立馬問道:“有進展嗎?”

哪知道衛莊卻是反問了一句:“你有線索麽?”

張良一時語頓:“我……”

是啊,衛莊在調查,自己又何嚐不是,隻是怎麽多年來,除了知道他身中六魂恐咒之外,竟然再沒有絲毫的線索。

“咻。”一片羽毛悄然飄落。

張良與衛莊齊齊回頭的同時,卻是發現一個白鳳已經落在了他們二人的身後,同時從房頂之上還落下了一人。

羅網的探子。

赤練神色微微一變:“他在監視我們。”

張良看到了此人脖間的蜘蛛紋身,再加上此人也沒有掩飾身份的意圖,張良輕輕的搖搖頭,眼中出現了一絲忌憚的神色:“天羅地網,無孔不入——羅網。最龐大同時也是最可怕的神秘組織,這個組織在七國之內編織著一張無形的巨網,大量吸收亡命死囚、流浪劍客,加以殘酷、血腥的訓練,將他們培養成致命的一根根毒刺。如同一隻潛伏在帝國陰影裏的蜘蛛,時刻守候著落入網中的獵物。”

衛莊按了按腰間的鯊齒,眼中也是閃過了些莫名的神采:“李斯既然到了桑海城,他手下的羅網組織自然也就滲透進來了。再說還有嬴政兩個最出色的兒子也在這裏!”

張良點點頭接著說道:“最近桑海部署的兵力越來越多,巡邏和檢查也比以前嚴密了很多。以後會見麵要更加小心了。”

衛莊卻是毫不在意的說道:“監視的本身,就意味著有重大行動。”

張良對著衛莊輕輕的拱拱手,便直接離去。

“嘶!”張良剛剛離開這裏,卻是看到兩個人的身影,眼角微微的一縮,轉身快步離去。

就在張良剛剛離去不久,衛莊等人也從巷子內出來,正巧更這兩人碰了一個麵對麵。

“衛莊先生。”嬴泉看到這幾人卻是忍不住一樂,自己找他們的時候,兩個影子也看不見,想不到今日出來轉轉,便碰了一個正著。

“原來是你。”對於嬴泉,衛莊從來沒有用公子稱呼過,就算他是熹妃的兒子,在他的眼中也是一個有些能力的晚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