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威懾
“紅霸大人……”狐之助的四爪牢牢抱住練紅霸的手臂，眼淚把臉上的絨毛都弄得濕噠噠的，“求求您，如果被交給zheng fu的話，完全不能想象會過上怎樣的日子！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如果再回去的話，還不如死在這裏！”
練紅霸低頭看著他，他安靜下來的時候，紅瞳呈現花一樣靜美的色澤，似乎沒有半點侵略性。
“想讓我幫你？就在你剛剛騙了我的現在？”他的語調有點拖長，十足惡劣的勾起嘴角，“誰知道這是不是又是謊話。”
狐之助“哇”的一聲，悔不當初。
“紅霸大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嗚哇！我願意把這條性命交給您！求求您了！我不想去zheng fu……”
他哭得無比淒慘，就連大和守安定都有些不忍，可是想到這件事其中的牽涉，他還是默默地閉上嘴。突然，身邊的和泉守兼定笑了一聲。
“那家夥……分明是在逗他啊……”
“哎？哎？！”
“不僅如此，今天我們應該帶不走這隻狐之助了吧。”
和泉守兼定說得很輕鬆，大和守安定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練紅霸正閉著眼聽狐之助賣力的恭維，大概是那句話說到了點子上，施舍一般抬起左眼的眼簾，嘴角微微勾起。
狐之助當局者迷，可憐兮兮的不停說好話，說得口幹舌燥也不敢停下。
覺得差不多了，練紅霸把狐之助舉高一點，“可以了，閉嘴吧。”
狐之助濕潤著眼睛，忐忑的看著他。
“你剛才說過，要把性命交給我對吧？那麽就是我的東西了，我不會送你走的。”
狐之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森森感到了不妙，練紅霸接下來的話讓他的不妙感達到實話的。”狐之助看了一眼練紅霸，耳朵向後倒伏，“如果你們擔心的是狐之助全體的反叛，這種擔心是無意義的。”
“什麽意思？”大和守安定皺眉。
“因為隻有我一個而已……”奇異的音色透出幾絲寂寞，狐之助耷拉著腦袋，“反正我是沒有找到，大家……zheng fu製造的狐之助們，隻有一具空****的驅殼而已。”
“每次說出的話語，可愛的動作，都是人為設定好的，就這麽……機械的存在著……”
“我本來也應該這樣，但是有一天，我追隨某隻部隊外出任務時，不慎被溯行軍傷到陷入戰場，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改變整個生命的東西。”
“沒錯，那是一隻金杯。”
在場的所有人都表示茫然，這並非他們所熟悉的力量體係，也許統攝諸方勢力的時之zheng fu會知道，可當下練紅霸不會將狐之助交給zheng fu，謎題也就永遠是謎題。
“總之是外界力量吧……”加州清光轉頭看大和守安定，大和守安定向他點了點頭，兩人之間的天生默契讓他們無需交談就能懂得彼此的意思，加州清光於是繼續說下去。
“既然是個例的話，確實不用過分擔心，我們這邊也會打聽一下究竟是何種道具。”
“也請紅霸大人看住狐之助，隻要他不繼續在戰場上製造禍端，我們會當做今天晚上沒有見過他。”大和守安定補充道，然後他笑了笑，“三日月先生和其他參與天平之甍瓦解戰役的付喪神們，一直以來很感激您的幫助，另外，鶴丸先生似乎也承蒙您多方照顧，我們也會想為您做點事情的。”
“那還真是多謝你了啊，安定。”練紅霸笑笑，向狐之助伸出手去。
“我會繼續審問你的，把你交給我家的大人審問，如果發現你說謊，我就把你交給zheng fu。”
狐之助瑟瑟發抖，練紅霸口中的他家“大人”，恐怕就是那些馳騁戰場的“修羅”們，那可沒有一個好相處的家夥，他再三慶幸剛才說了真話。
“同樣的，如果情況有變，我會主動去找你們。”練紅霸最後對付喪神們說，他把狐之助從地上拎起來，放在自己肩膀上。
“那麽，我先回去了，有門禁的。”
他像之前那樣，一道符篆打開了通道，很快就消失在通道之中，旋轉的渦輪很快塌縮成一點，接著消失不見。
“走了……啊……”五虎退小聲感歎。
“我們也該回去了。”和泉守兼定從坐墊上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突然很有興趣的笑了。
“倒是個有意思的人，順利長大的話，會成為不錯的主君吧？”
堀川也跟著笑了，“兼先生很喜歡紅霸大人嗎？”
“總之感覺不錯。”
“我……我也……”五虎退小聲應道。
“回去了回去了~還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好麻煩啊。”
練紅霸帶著狐之助返回本丸，他特意路過馬廄看了一眼，出陣的部隊已經回來了，勞累的戰馬正在馬廄裏嚼著草料，練紅霸給它們加了幾塊方糖，這才帶著狐之助快步走進室內。
“七星！”練紅霸敲門，“我回來了！”
七星給他開門，一邊溫聲責怪著，“怎麽回來這麽晚？池田屋那邊的敵人有這麽強？”
“他們當然留不下我，是這個！”練紅霸把狐之助抱起來，“這似乎是叫狐之助！”
狐之助揣著爪子，忐忑不安的擺出笑臉問了聲好。
“七星……大人，久聞大名。”
七星劍的魂火波動一下，似乎在審視，半晌之後，他把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
“先進來，桌上有點心。”
狐之助一口氣剛鬆到一半，七星劍又突然出聲道：“這個先給我吧，我帶去給椒林看看。”
練紅霸對自己人向來放心，加上吃著點心，他頭也不抬的就答應了。
狐之助感覺非常不妙，他寧肯跟練紅霸在一起，因為再怎麽樣那也是個小孩子，情緒比較好猜，天性中也帶有某種柔軟的因素。七星劍就大不相同，來自異國的溯行軍早已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加上本體所經曆的漫長而悠久的歲月，狐之助自認，在心機手段上，他絕不是七星劍的對手。
丙子椒林劍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修羅”們的部隊長。
“椒林，睡了嗎？”七星劍輕輕叩了下門，“紅霸帶了一隻狐之助回來，似乎發生了變異。”
“沒有睡，進來吧。”
七星劍走進房間，丙子椒林正站在牆壁前，看一張輿圖。
“狐之助？”
“是，這隻似乎與其他的不太一樣。”七星劍答道。
丙子椒林笑了，“那些zheng fu批量生產的機械，紅霸當然看不上眼，這一隻我看看……唔，我怎麽覺得比普通的狐之助更傻？”
狐之助的內心一片木然。
“但是，‘傻’在大多數時候，是一種隱藏的手段。”丙子椒林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伸出指甲尖銳的手，掐住了狐之助的脖頸，“這是個很會騙人的家夥呢。”
“請、請別殺我咳咳！我，我很有用的……”狐之助不敢掙紮，隻敢閉著眼拋出自己的籌碼，“我已經把性命交給了紅霸大人，我不會背叛的！”
“蠢貨，誰會信狐狸的話。”丙子椒林的手雖然沒有收緊，卻仍然保持之前的力度。
“紅霸還是個孩子，如果把我們當做孩子對待，用虛無縹緲的承諾加以蠱惑，你會死得很慘。”
狐之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甚至不敢哭，眼前的兩個都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主。
“不過，你也不是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丙子椒林鬆手，狐之助如蒙大赦，從七星劍手中落下來，就直接匍匐在地，毛茸茸的腦袋抵在前爪上，姿態不能再恭敬。
“感謝您的寬容！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的用處！”
丙子椒林看著他，“不，我們不需要你證明自己的用處。”
“你要證明的，是你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