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透過雲層,將大地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銀輝中,臉上的笑容因為月亮的光輝,而越發的清靈動人了。

紫薇的眉眼、嘴角、幾乎一刻都不曾停止過笑容。有涼墨文翰在身邊,每一刻似乎都可以過的很快樂!

此刻,她的相公正在幫我穿衣服,內衣、中衣、外衣……他做事就是那般嚴謹,即使咱們即將逃亡天涯,他依然非要依依將我穿戴妥當。

這是他的堅持,她知道他是在維護她的尊嚴。他不想讓她成為一個落荒而逃的罪犯。即使要走,也要走的從容瀟灑。

當她決定隨著他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也許這一走,就有可能會失去很多東西。各地的‘紫薇錦繡坊’會首當其衝的受到影響,還有爹的‘歐陽記商號’,還有爹娘的安危。

她並不知道皇上對我到底是個什麽程度,她們都清楚的知道,他若是越在乎歐陽紫薇,那麽,跟她有關的人和事,受的傷害就越大。

在想起爹娘的那一瞬間,她心裏也不由浮起一絲猶豫……

“小姐,你要走,不打算帶著夏兒嗎?”剛來到外間,就看見守侯在哪裏多時的夏兒。

“我說過,走與留是你的選擇,你已經選擇了跟我離開,那無論怎麽樣我都會帶著你的。我這不是來叫你了嗎?”紫薇撫著夏兒的小臉,認真的承諾道。“紫薇輕蔑地看著吳坦,冷笑著說道。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感情也可以拿出來利用和出賣,那麽他就不配得到任何的感情。

或許他會是一個精明強幹的好皇帝,但是他卻不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好人。

“謝謝小姐!夏兒拜見姑爺!”夏兒抹了抹腮邊的淚花,感激地說道。

“走吧!”涼墨文翰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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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後,果然是別有洞天,我第一次知道,穿過池塘,在假山的背後,竟還有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掩映在假山之中,假山又在池塘中間,尋常人根本就很難發現。難怪她每日坐在池邊,卻一點也沒有窺探出其中的玄機。

“出了假山後,就是冷宮後的圍牆,我已經讓歐陽家的暗衛準備好接應了。”涼墨文翰一手牽著我,一手拖著夏兒,小心翼翼的涉過池塘。

池塘的水並不深,不過到她的腰際而已,夜涼如水,還是凍的她直想打噴嚏。我拚命捂著嘴強忍著。為什麽他剛才來的時候並沒有打濕啊?

今夜說來奇怪,她們禁異常輕鬆就過了關,往常夜裏還有不少兵丁在巡視,怎麽今夜竟一個也沒碰見?

她還一直在心中思忖,如果碰見巡夜的侍衛,究竟應該怎麽辦?

穿著濕淋淋地衣服,平時疏懶的她,走起來根本就是步履為艱。此時才懊惱自己平時的懶惰。看夏兒的模樣,同為女子,她手腳就比小姐麻利了許多。

這麽隱蔽的密道,你怎麽不早些來救我?”紫薇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找茬似的問道。

“以前我小的時候,走起來似乎挺容易的,現在人高馬大了,明明看著路了,卻怎麽也過不去。沒有辦法,隻能往寬裏鑿。又怕動靜太大,讓人發現了,所以進展就比較緩慢一些。”涼墨文翰的話讓她頓時釋懷了。原來他早就來了啊!

假山後的密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由於受她拖累,走了許久才走出來。四周黑壓壓的一片,月亮不知什麽時候躲進了雲層裏。

黑暗中秋蟲唧唧的叫著,久無人居住的冷宮,竟是格外的陰森恐怖。

時不時還傳出一兩聲老鴉的慘叫聲,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息。

“終於走出來了!咱們在冷宮的後圍牆底下挖了個地洞,鑽過去

就能出宮了。走吧!”涼墨文翰看上去有些得意。

紫薇緊握著夏兒的手,她的手冰涼涼的,不知道是因為池塘的水很冷,還是因為害怕。其實我也沒好哪兒去,從見到涼墨文翰那一刻開始,渾身就抑製不住的顫抖著。

終於要出皇宮了,我不由歡天喜地。涼墨文翰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

“怎麽了?”她好奇地問道,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出了皇宮,他竟還不高興嗎?

“歐陽家接應的暗衛不在了!”涼墨文翰有些沮喪的說道。

“不在就不在吧!咱們趕快離開南京再說。”紫薇一臉急切地說道。

“恐怕很難走了。吳坦,你給我出來!”涼墨文翰對著悄無人息的夜空中大聲吼叫著。

“你瘋了?生怕皇宮中的侍衛,不知道我們在這裏?”她焦急地拍打著涼墨文翰。

突然四周一片燈火通明,往日人跡罕致的冷宮,今日可是熱鬧非凡。

侍衛兵丁們都舉著熊熊的火把,轉瞬間,就將他們團團圍住。

“四哥,你比朕想象中來的遲了哦。”從侍衛叢中走出一個身穿明黃色衣服的年輕男子,身後跟著兵部尚書,太常寺卿楊子浩,不用看也知道,正是當今皇帝吳坦。

“吳坦,你還是象小時侯一樣聰明。難怪皇爺爺會如此放心將江山傳給你。”涼墨文翰揚眉笑道,眼中閃爍著一些紫薇不熟悉的光芒。

“知道朕為什麽要將紫薇留在宮裏,還安排她住進了‘雨花閣’。記得嗎?那個秘道可是小時侯咱們一起發現的。”吳坦淡笑著說道,眉宇間有他那個年齡不該有的成熟。

“你一直都在騙我,利用我?”紫薇直視著吳坦,一臉平靜地問道。

“你生氣了?”吳坦的問題間接給了紫薇一個準確的答案。

“我不生氣,有什麽好生氣的呢?我們是敵人,彼此欺騙對方,是很應該的!”她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有時候朕就在想,你若不是四哥的妻子,那該有多好?”吳坦怔怔地看著紫薇輕喃道。

“我注定會是翰的妻子,因為三生石上早就刻了我們的名字。你永遠也找不到與你一起把名字刻在三生石上的那個人。”她冷笑著輕蔑地說道。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感情,都可以拿來利用和出賣,那麽他就不配得到任何感情。

吳坦也許會是一個精明強幹的好皇帝,但是他卻不再是什麽好人了!

“紫薇,對於你來說,朕真的很抱歉!”吳坦一臉歉疚的說道。

“抱歉?何出此言?咱們也沒什麽交情,若是硬要說有點什麽關係的話,那應該就是相互欺騙的關係。你騙了我,我也在欺騙你。隻不過你比我略微要高明些罷了!”她緊握著涼墨文翰的手,揚起了明媚的笑臉。

那一刻,世間所有的花朵,都因為她的濃豔而羞澀。

“你打算將我們怎麽辦?”涼墨文翰平靜地亦如這一切不過之是一場遊戲而已。

“將皇爺爺給你的那個東西留下,你就可以走了。”吳坦神情嚴峻地說道,一點都不想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你要晚了,我早就送人了。”涼墨文翰輕描淡寫的說道。

“送人了?不可能!那麽貴重的東西,你怎麽可能隨便送人呢?”吳坦氣急敗壞地大吼道。顯然不相信涼墨文翰的一番說辭。

“他要什麽?”她看著涼墨文翰好奇地問道。

“別管他,如果他對我怎麽樣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最遺憾的是,沒讓你為我生下個一男半女。過去我是覺得你還太小,自己都之是個孩子,根本就不適合做人家的娘親,現在後悔卻來不

及了。你記住,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涼墨文翰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別說笑話了,沒有你,我活什麽活?人家會讓我好好活嗎?人家會讓我象一個人一樣,好好活嗎?”她莞爾一笑,嬌嗔地說道。

“四哥,那東西竟比竟比你二人的性命還重要嗎?”吳坦惱羞成怒的怒吼。

“皇上,你要記得保持形象,這麽多年來,在眾人的眼裏,你一直是個寬厚仁慈的儲君,現在又是一個溫和睿智的皇帝。你想讓你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嗎?”紫薇肆無忌憚的嘲笑著。可是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他到底找涼墨文翰要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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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身上的宮紗,本就是半透明的紗質。因為濕透了,而妥帖地緊裹在我的身上,勾現出我嫋娜柔美的身段。感覺吳坦看我的眼光,變得莫名的灼熱,她不禁向涼墨文翰的身後退了退。

“四哥,如果我不讓你們倆死呢?”吳坦麵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那就放我們走!我不知道你問他要什麽,我隻知道我的相公根本就不會說謊,他說東西送人了,就一定送人了。”她仰起下巴,滿臉篤定的說道。

“紫薇……”涼墨文翰將紫薇的手握的更緊,暗夜裏,紫薇看見他的眼中,星光點點,看起來格外的燦亮。

“送誰了?隻要你說出來,無論他在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回來的。”吳坦緊抿的唇齒間,流露出他的高傲和不甘。從小高高在上,超越叔父們做了皇太孫的他,何曾有過這樣的挫折?

涼墨文翰緊閉著雙唇,幾乎連看都不看吳坦,同樣流著皇家血脈的他,也有著皇孫的驕傲。

“皇上,你不必費心了,你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難道你還會不了解他?你告訴我是什麽東西,我去幫你找。天下雖大,不是還可以大海撈針嗎?”我看著急切的吳坦,試探地問道。

“他竟沒有送給你嗎?”吳坦看著紫薇疑惑的問道。

“送什麽?皇上,我歐陽家家財萬貫,我的陪嫁‘十裏紅妝’,我還稀罕他送我什麽東西?”她故作不屑地說道。

心裏卻暗自尋思著,涼墨文翰除了硬塞給我半塊‘紫龍玉’外,並沒有送我什麽看起來值錢的東西。比起冷冰冰的‘紫龍玉’,我更喜歡他送我那個木雕的扇墜。即使是‘紫龍玉’,貌似也沒什麽好稀奇的,前幾天,吳坦不是也還送我了一個嗎?

“皇上,我想起來了,我家相公成親前是送了我家一個東西,不過不是送給了我,是送給了我娘。我娘雖喜歡的緊,但是皇上既然喜歡,我派人捎個信,讓人給你送到南京來。”她似是想起什麽一般,恍然大悟地說道。

“什麽?真的嗎?他送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吳坦忙不迭的追問道。

“皇上,你要的是黑釉盞嗎?”紫薇直接了當的問道。

“他就送你這個?”吳坦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個不好嗎?我娘說當世再也找不出完整的第二套了。再說他也不是送我的,是送給我娘的。成親這麽久,他從來都沒送過我什麽東西呢!”紫薇一臉懊惱地說道。

“你什麽都不缺,還要我送幹嘛?”這一回緊閉了嘴的涼墨文翰終於開了尊口。

“什麽都有也是我自己的啊,跟你送的又不一樣。”紫薇厥著嘴懊惱地說道。

“那以後你想要什麽,告訴我好了。”涼墨文翰一臉的無奈說道。

“送東西哪有問人家要的?你要主動送我才行。”她討價還價的說道。

“那我怎麽知道你要什麽?若是送了不合心意的東西,反而招你不痛快。”涼墨文翰滿臉的不耐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