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夕隻是胡亂吃了一點飯,遣退了夏竹還有衣衣,她自己一個人坐在湖邊靜靜地吹著涼風,夏日裏的炎涼被清除地一幹二淨。

人在極度無趣的時候,總是會莫名的傷感,林夕現在就是這種情況。隻是,她想的不是她以後的生活,而是想到活在現代的媽媽,要是沒有了她,她會怎麽活?希望,她和原來的那個林夕隻是身份調換而已,她代替了她的身份,那她,也要代替她的身份才行。

“月色很美,很適合做一些應時景的事。”

突兀的男聲打破了黑夜的安寧。林夕霍然回頭,乘著夜色,她好像看到了穆澤楓的身影。穆澤楓,回來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看到大概的輪廓,林夕以為真的是穆澤楓回來了。懶得搭理她,她轉頭繼續看著前麵的夜景,語氣有些不善。

坐到她的旁邊,他嗤齒輕笑,“目前為止,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陌生的龍涎香傳來,林夕覺得有些不對勁,穆澤楓身上的香味,是桂花香。那廝很變態,喜歡的東西,和女人一模一樣。

“你是誰?”蹦的挑起身子,在看到那張銀色麵具時,林夕癟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回過神來,她對著來人就是大叫,“黑洌,你來這裏幹什麽?這裏是你隨便能來的地方嗎?我靠,你丫的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黑洌攤攤手,對她的話表示不解,“這世間,還有什麽我不能去的地方嗎?”

口氣極其狂妄,猶如天下惟我獨尊的霸氣。

林夕默!黑洌,你敢不敢在狂妄一下?樹大招風,狂妄,隻會讓自己死得更慘的。

在林夕的腦海裏,開始浮現出黑洌死時的景象。五馬分屍、分筋錯骨、亂箭穿心、亂刀砍死、人頭落地、七竅流血……反正,能夠死人的場景都在林夕的腦力出現了一遍,然後,她得意忘形的大笑了起來,完全把身邊還有一恐怖分子的事實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黑洌看到她笑,眉頭緊蹙著,完全弄不清楚她笑得原因是什麽。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喜感了?隻是,她眼中那是什麽眼神?鄙視?嘲笑?幸災樂禍?

“林夕,回魂!”在確認她眼中的眼神是對他的幸災樂禍時,他毫不憐惜地伸手給了她一個爆栗。

“痛!”捂著受傷的頭,林夕撅起嘴巴不滿地抗議著,“你想要把我給打傻了是不是?黑洌,做人不要太惡毒了。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黑洌身體一頓,眼神裏閃出一抹精光,快得連怒視他的林夕都捕捉不到。

“我不認為,這世上還有什麽人能夠有榮幸被稱為是我的敵人。”

借著淡淡的月光,林夕能夠看到他麵具下麵的嘴角輕佻的上揚。靠之,能不能不要再吹了?再吹,估計飛上天的不是牛,而是大象了。

“那是因為大家都不願和你一般計較,要知道,你對大家來說,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東西而已。”

要絕對

相信,林夕是敢挑釁黑暗門門主的第一人。

“幾天不見,你的牙齒,好像尖利了不少。”他語氣平平的說道。但是話語中,卻暗藏了他隱晦的怒火。

可是偏偏某人就是感覺不到,聽到他這麽表揚自己,林夕驕傲的揚起下巴,就差用鼻子來看人了。

“我的牙齒一邊都很尖利,不然,怎麽能把硬骨頭給咬下來呢?”

揮揮手,黑洌不想再和她多費唇舌,“我要你留著的東西,你還留著嗎?”

他的話讓林夕為之一頓,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你讓我留著的東西?是什麽呀?”她怎麽完全不記得,她答應過他要給他留下什麽呀!

“難道還要我提醒你嗎?女人最寶貴的東西,你還有沒有?”冷冷的開口,黑洌眼神犀利的盯著林夕看,那個表情好像如果林夕搖頭說沒有,他就會馬上把她四分五裂一樣。

他直白的話讓林夕的臉刷的全紅了,他要是不說,她還真的忘記她和他還有糾纏。七天前她是還在擔心他會不會突然找上門,但是卻沒有。她以為,他已經忘記她了,正當她準備喘氣的時候,哪知道他又突然來了,而開口問的,就是她有沒有保留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害羞過後,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火,怒視黑洌,她回以於他同樣臉色,“這是我的事,你管我保留或者沒有保留?還是說黑門主很是天真,以為一個女人在成親九天後還是一個完璧之身?”

要是他輕輕問她,或許她會告訴他她還是一個完璧之身,但是黑洌如此態度,她就是再怕也被怒火給掩蓋住了。

眯起眼睛,黑洌不相信她居然有膽頂撞他。

“你母親還有你妹妹的命,你好像已經不在意了。”

“你想幹什麽?”一個哆嗦,讓她好不容易湧起的勇氣全數瓦解。她怎麽能忘了,黑洌還有穆澤楓,都用她家人的性命在威脅著她?

黑洌冷笑,對她的表現很滿意。“你說我要幹什麽呢?既然你言而無信,那麽,我完全不介意手上再沾一點鮮血。

林夕氣結。

她還能再說什麽?瞧黑洌說得如此風輕雲淡的,好像兩條人命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一樣。可是,他是不在乎那兩條人命,但是她卻在乎,就衝跟著林霞的純真還有肖玉潔的溫婉,她就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喪命。

“真是陰險!”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林夕惡狠狠地說道。

“陰險?”黑洌眼神一閃,“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三番兩次的辱罵我,林小姐,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了你?如果你再多說一句話,我保證,不止是你娘還有你妹妹,就連丞相府還有悅樂王府,都會跟著一起遭殃。”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林夕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把頭壓得低低的,當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黑洌的為人她不是很清楚,但是江湖上的傳言雖然很多是炒作,但是既然人人都這麽說,肯定是有他的長處。如果沒有真

材實料,就算是炒作,也一樣難有出頭之日。

從後麵把林夕抱住,黑洌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她的身高隻到他的下巴,恰好,他這樣抱住她,覺得有一種滿足的感覺。

“夕兒,和我一起闖**江湖,可好?”

“黑洌,我不明白!”對於他的反反複複,林夕有些懵了。前一刻他還齜牙咧嘴的說要滅她全家不是嗎?可是現在呢?卻又用如此讓人感到憐惜的語氣來和她說話。這讓她情何以堪?

“放開我吧!我哪裏也不能跟你去,我的人生,因為你和穆澤楓而陷入了兩難,不管怎麽走,傷害都是一樣的大。所以,我求你,你放手吧!這對你,並沒有什麽損失啊!”林夕真摯的開口說著,希望黑洌能夠因此而放過她。

聽聞,黑洌放開她,獨自一人走到湖邊,看著湖裏的波光瀲影,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你求我?你求我?哈哈……”

聲音在湖邊**漾開來,憐惜急了,這樣的聲音,要是不把王府裏的人給遭來才怪呢!

“黑洌,你幹嘛?你瘋了嗎?你是真的想我死是不是?”上前拉住黑洌的手臂,林夕急急說道,可是黑洌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越小越大聲了。這可把林夕急壞了。她轉過身東張西望的,希望沒人能聽到黑洌這麽變態的笑聲。

“你快點停下來啊!!”

怎麽說也沒用,林夕急了,伸腳往黑洌屁股上一踢,他重心不穩,往湖裏摔了去。

而林夕這會兒也顧不上他有事沒事,拔腿就往屋裏跑。現在不跑就是大傻瓜。她是總算明白了,這個黑洌就是一變態,不,是一神經病!搞什麽飛機?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像他那樣的,要是有精神病院,她一點也不介意為民之樂而把他送進那裏。雖然他們之間的力量懸殊……

在水裏撲騰了幾下,黑洌從騰空而起,立在花園邊的一棵大樹上,冷冷的看著正在倉惶逃跑的林夕,一點追上去的欲望都沒有。

渾身濕漉漉的他顯得有些狼狽,但是他卻一點都不在乎,目光隨著林夕而移動,嘴角,是一抹危險的冷笑。

真是好樣的,居然敢暗算她。這個女人,要是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根本就不會記得什麽叫做教訓。她那一腳,踢得可真是狠!而且,在他和穆澤楓之間,她居然要求他放手?為什麽就不能是穆澤楓呢?穆澤楓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是比他還要重要?

想到這裏,他的雙拳緊握著,看著燈火通明的王府,眼裏閃過一抹狠戾。

林夕剛跑出花園,迎麵就迎來了一群王府裏的侍衛。看他們慌張的神情,一定是聽到剛才黑洌的笑聲了。氣喘籲籲的指向花園的人工湖,林夕一臉驚恐。“那裏,那裏有刺客,快點去抓刺客!”

說完,她便一頭往房間裏跑去,進了屋,還不忘關緊門窗。她還真希望那群侍衛能夠把黑洌給滅了呢!隻要他死了,她就不會這麽煩惱了。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