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青春 第二十二回 學生的命根
?其實這就是駱林，大家喊其“駱哥”，並不是因為其學長的身份，而是因為他自內而外的氣質和修養。那份
成熟穩重的氣質，那份非一日可成的修養，讓人放心，讓人尊敬，給人足夠多的安全感。其實，相比於茲究
，駱林更有嫉妒建峰的理由。駱林是上一支嫩芽隊的隊長，由於在上一屆希望杯上表現優異，被公認為“天才
門神”，如今，光環被建峰所掩蓋，他以一個男人的胸懷包容這一切，甚至還安撫茲究嫉妒的心。不得不說，
這是男人的另一種魅力，在光環散盡之後，不悲歎，不嫉妒，不吹噓過去的輝煌，不抱怨如今的沉寂，這是
一份成熟的淒婉之美。這份美不會讓人歎息，隻會讓人尊敬。茲究微笑著，他為有這麽一個大哥而自豪。
晚上坐車回家，茲究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工地。他想工作一兩個小時再回去。王苦牛看見茲究，顯
得有些激動：“刺秋，恩來啦？俺以為恩再不來了。”茲究聽了很愧疚：“王大哥，對不起，我這兩天比較忙。”
王苦牛憨笑道：“母（沒）事母（沒）事，俺給你記哈時間，再帶恩去幹活。”茲究笑著點點頭。深秋的天，
黑的越來越早了。茲究覺得力氣還沒用到一半，就得趕回家。一些工地的大哥，正圍在一起吃著晚飯，夕陽
的殘光灑在他們不幹淨卻笑得很開心的臉上，那是一份發自內心的微笑。也許他們的開心是因為沒有享受過
更好的生活，也許他們的開心是因為過於知足的心態，可是，也許隻有他們，能這麽真實的開心了。
走近家，茲究發現家裏的燈光已經亮了。茲究剛進到家，母親就笑著迎了上來。母親看見茲究身上很髒，
帶點擔心地問道：“茲究，你身上如何這麽髒？”茲究被母親一問，一下子緊張起來，可是他還是靈機一動：“
媽，那個，我下午踢球了呢。”母親擔心的臉又微笑起來：“下次踢球可要擔心點，不要受傷了。”茲究見母親
沒有起疑，鬆了一口氣：“知道了，媽，你放心吧。”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茲究過著相似的似乎是周而複始的每一天。早上起床，坐車去上學，下午放學練
會兒球，坐車到工地打一個多小時的工，然後步行回家。隻是每一天，茲究都很想嘉玲，一天比一天想的深
。有一種思念，隻與內心相連；有一種喜歡，和在不在一起無關。天氣一天天冷了，寒假也漸漸臨近，隨之
而來的，將會是期末考試。宇輝顯得很緊張，他每天都埋在課桌上做著各種卷子。很多人卻很放鬆，畢竟學
習在A中不是一門必修課，茲究也很輕鬆，不過他的輕鬆是因為，隻要他把教科書翻一翻，就能理解全書的
精髓。隻要理解了知識的精髓，縱使題型千變萬化，對茲究來說也隻是換了一副皮囊而已。隻是茲究很擔心
嘉玲，嘉玲啊，請你不要因為愛情而荒廢了學業。
期末考試如期而至，茲究在學校巨大的公告欄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考場。宇輝還是很緊張，對茲究說
道：“茲。。。茲究，我要是考不好，別說寒假，連新年都過不好了。”茲究模仿者宇輝的口氣：“咳咳，這個
考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考試讓你覺得可怕。”宇輝聽出了茲究是在用自己的話和自己開玩笑，可是聽了茲究
的話，自己緊張的心情卻是平和了許多。
第一場是數學考試，茲究坐在考場自己的位置上。考試還未開始，茲究四處觀察著。他察覺出肅靜的考場
，彌漫著緊張的氣氛。縱使是再不學習的學生，做到考場裏也會覺得不自在。望著文字，數字和奇形怪狀的
符號夾雜在一起的試卷，肚子裏沒一點貨，隻能是望“卷”興歎。茲究卻很從容，他的這份從容，是有實力做
基礎的。茲究發現，有的學生，一隻手拿著書，一隻手在桌上寫著什麽；有的學生把書翻到某一頁，然後放
進書桌裏；有的學生不停地從不同的口袋摸出各種紙條，以確認紙條的內容；有的學生發現寫在手心上的字
，因為出汗而抹花了，一臉“我了個去”的表情；還有的學生掏出手機，確認有沒有靜音。。。茲究看著看著
，他突然很想笑，可是因為考場很肅靜，他還是忍住了。監考老師在講台上宣布著考試的注意事項以及作弊
的處罰措施，監考老師宣布好之後，就開始發試卷。茲究一拿到試卷，微笑就掛在臉上。這些題目對其而言
，太過於簡單。監考老師發完試卷，過了五分鍾左右，開考鈴聲打響了，茲究提筆開始做題。沒有一道題目
能拖延他一點時間，甚至沒一題能讓他稍稍皺一下眉頭。半個小時，僅僅是半個小時，茲究寫完試卷，在考
場學生詫異的目光中，交卷然後離開。監考老師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心想又一個學生交了一份胡寫亂畫的
卷子，可是當她把目光盯在卷子上的時候，卻驚呆了，試卷上工工整整地寫著正確答案！監考老師連忙抬起
頭，想看一眼茲究，可是茲究早已經離開。考試的日子，茲究還是頗為喜歡的。因為隻要考完試，其他時間
都是自由的。茲究走到宇輝的考場，隔著窗口看著他。宇輝餘光掃見窗口站著一個人影，一望過去，竟然是
茲究！宇輝睜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茲究，他想表達的是：“我去！你這麽快就做完了？！”茲究對其露出一
個微笑，然後點點頭。茲究伸出右手，握緊拳頭，用唇語告訴宇輝：“加油！”宇輝對著茲究，用力地點點頭
。有時候，一句鼓勵真好像有魔力一般，宇輝隻覺得腦子一下子變得異常的清醒，開始放過的題目，回過頭
去做，一通百通！就好像一團亂麻，一下子被抓到了線頭，用力一拉，全解開了，那感覺隻能用一個字來形
容，爽！
三天的考試，一會兒功夫便過去了。因為語文要寫作文，茲究多花了點時間，其他的基本都是半個多小
時就解決戰鬥。A中成績公布得超快，從考完試到公布成績，隻間隔了兩天。全校學生的排名被粘貼在學校
巨大的公告欄上。茲究拍拍宇輝：“走，看成績去。”宇輝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不去，打死不去！”茲究也
沒有強迫宇輝：“那好吧。”宇輝又突然間站了起來：“還是去吧！”茲究驚訝得看著宇輝，然後微笑起來：“好
，走吧。”可是宇輝又猛的坐下：“不行，死也要死的晚點！”他剛坐下，又驀地站起來：“還是去吧，早死早超
生！”看著宇輝的樣子，茲究忍俊不禁。“你別笑了，越笑我越緊張。”茲究控製了下情緒：“真要去？”“嗯，去
！”一路上，宇輝都哆哆嗦嗦的，他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茲究遞給他一根煙，宇輝的嘴唇夾著煙，煙卻在不
停地抖動，茲究點了三四下才給他點著。快到公告欄了，兩人發現公告欄前嚴絲無縫地圍了幾層人，哀歎聲
不斷從人群裏冒出來，一時間，茲究終於明白了一個詞“哀鴻遍野”。“我的筆記本電腦沒了啊！”“這寒假沒法
過了！”“我艸，比我爹媽要求的分數少了一百多！”。。。兩人看準裏麵的人出來的時候，出現的一個空當，
兩人一下子擠了進去。宇輝並沒有直接看成績單，他先是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然後用右手按順序點了頭，左
肩和右肩，看來他是把東西方的神都敬了一遍。然後他把目光掃向巨大的成績單，目光直接盯在100名的位
置，然後從100名不斷往上搜，從100名搜到50名，竟然都沒有自己的名字，他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會在百名
之後吧？！他的目光又回到100名，帶著“千萬不要出現”的心情，從100名掃到200名，果然沒發現他的名字
，鬆了一口氣，他又把目光回到50名，繼續往上掃，40。。。30。。。20。。。都沒有？！終於，宇輝終於
在15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宇輝興奮得大喊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我15名，老子15名！！哈哈哈哈！
！”可是興奮當頭的他，突然發現四周出現了詭異的安靜，他看過去，發現N雙恨不得殺死自己的眼神盯在自
己身上，他一下子鎮靜下來，可是興奮的心情還是按耐不住，隻能故作咳嗽狀以發泄“咳咳！咳咳咳咳！”看
著宇輝的樣子，茲究幾乎要笑暈過去，可是在這哀傷的人群中，也隻能是忍著憋著，真不能不忍，追悼會上
你放聲大笑試試。宇輝壓抑著興奮，小聲問茲究：“咳咳！我15名，你多少名？”茲究憋著笑，連話都說不出
了，他怕一張口就笑噴出來，隻是用手指指了指成績單。宇輝一望過去，發現茲究的名字高高在上，第1名！
他一下子又大吼起來：“我艸！你居然第一名！拉第二名八十多分！！”這一吼，卻是把所有人殺人的目光全
部吸引了過來，茲究和宇輝連忙同時咳起嗽來：“咳咳！咳咳咳咳！！”
茲究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讓心裏幾乎要笑趴下的他，一下子沉默了，他抬頭看著成績單，從上往
下掃下來，終於在111名發現了那個名字，“程嘉玲“！茲究心裏一驚，然後是痛。這不是一個有希望進入一中
的學生，應該有的成績。茲究和宇輝從人群裏擠出來，一出來宇輝就掏出手機：”喂！媽！是媽麽？！媽，兒
子這回考了15名！班上的？不，全校15名！真的呢！真的，沒騙你！哪敢騙您老人家！作弊？！沒作弊！我
這水平怎麽可能作弊！媽，您老別激動，您說清楚！什麽？怎麽考的這麽好？我交了一個學習好的兄弟，人
家這回考了第一名呢！請他去咱家吃飯？好好好！“宇輝激動地回過頭：";茲。。。“要說出的話卡在他的喉嚨
裏，他發現茲究早已不在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