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青春 第五十九回 兄弟的裂痕
?先說明一下，高二下學期，已經文理分班了。茲究和精誠依然留在三班，三班為理科班。宇輝最終還是臣服於文科，去了六班。季菇和
嘉玲留在八班，八班為文科班。
宇輝和茲究沉默對視了幾秒，茲究覺得壓力好大，即使對陣強敵，也不會有這種壓力。宇輝冷冷一笑：“武哥，最近風光無限啊。”宇輝的
嘲諷讓茲究很難堪，茲究依然緘默。見茲究不安，宇輝深深歎了口氣：“茲究，退出吧，現在退出還來得及。”茲究愣了幾秒，然後搖搖頭
：“宇輝，我不想。”“為什麽？！”“我不知道。。。隻是，我喜歡現在的生活。”“茲究，你聽我說，加入這些所謂的幫派，根本不會有任何
前途，除了整天打打殺殺，這些人還能做什麽？！茲究，你醒一醒好不好，別再犯傻了！”“宇輝，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好不好，我不想再
給任何人看扁了！我不想再活在別人鄙夷的眼神和戲謔中，現在誰敢對我出言不遜，我就敢用拳頭讓他閉嘴！”宇輝看著茲究的眼神，然後
又笑了：“我懂了，茲究，你不清醒了。你很愛現在的虛榮，對麽？被人瞧不起，就更應該靠努力提高自己的價值啊！靠暴力能夠挽回尊嚴
麽？”“不要逼我好不好，宇輝，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無論我做出什麽選擇，請你支持我好不好！”“正因為我他媽是你兄弟，我才不願意看你
跳入火坑啊！”宇輝深呼吸控製了下情緒，然後壓抑著激動地微笑起來，他朝茲究伸出手：”兄弟，回來吧，現在還不晚。“茲究呆滯著，手
緩緩地伸起。可是！茲究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個鄙視的眼神，閃過一段段無情的嘲諷，閃過梅德那醜惡的嘴臉，閃過了程母刻骨銘心地
諷刺，最後，閃過了嘉玲曾經那段麵對現實的”勸告“，嗔怒在茲究眼裏灼燒起來！茲究一咬牙，緩緩伸起的手，突然用力甩在宇輝手背上
，直接把宇輝的手打開了。茲究衝了出去，說是回避，更像是逃離。徒留宇輝一個人在原地，呆若木雞，他的手還伸在那裏。這算不算宣
告了，這一段兄弟情義——後會無期？
經曆過如此一劫，茲究竟然有一種解脫感，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沒有人可以，不允許讓任何人，否定我現在的生活。可是，可是一個
人的時候，茲究內心裏又會泛起一陣徹頭徹尾的孤獨，一種無可奈何的空虛，這種感覺，就如同當初，和嘉玲漸行漸遠的感覺一樣。
下課，茲究一個人站在走廊，望著遠方的群山發呆。精誠走過來，雙手扶著欄杆，也望著群山，然後淡淡地問茲究：”有心事？“茲究沒有
明回，反而回問精誠一個問題：”精誠，你說。。。什麽樣的人才算是朋友？“精誠搖搖頭：”我不知道。“茲究收回視線，看著精誠俊美的側
臉。精誠淡定道：”我沒有朋友。“茲究心想著，這麽優秀的人，怎麽可能沒有朋友？精誠看破了茲究的心思：”茲究啊，這個世界，就像這
天，有白天，就有黑夜。我們活在這對立的世界裏，就注定逃不出這對立的規律。正因為我擁有一些他人沒有的東西，所以我注定得不到
一些他們擁有的東西，就比如友誼，。正因為我擁有富貴的家世，所以我不知道，所謂的朋友，到底是看重我，還是我的背景，也正因為
我擁有富貴的家世，一些看重我的真正的朋友，也會離我而去。多麽有趣的世界啊。“精誠微笑起來，茲究卻能從精誠的眼眸深處，尋找到
一份孤獨。茲究的心也莫名地一刺，他怎麽可能忘記，在自己一次次窘迫無助的時候，是誰不離不棄地陪著自己。沒有了燈，尚且還有影
子，可沒有了影子，注定是不完整的人，就像是隨風而散的遊魂，飄離而無處尋根。茲究正盯著左手野獸派的紋身，他的眼神又恢複了堅
定，就算失去一切，我也再不會，絕不會，讓人看不起！
一日，野獸破幹部又聚在一起吃酒。不過此回，隻有六人，玉晗不在，不經也沒帶女朋友。幾杯酒下肚，眾人的興致都起來了。芹源問
茲究：”對了，茲究，那天你拚死保護的那女孩，是你女人麽？“茲究回道：”你誤會了，大哥，隻是以前喜歡的一個女孩子。“芹源笑道：”
女人嘛，不要看的太重。不然你會被拖下水的。”茲究一笑，沉入水底，窒息般的疼痛感，茲究是深有體會啊。不經把一杯酒灌下肚，然後
回憶道：“從前，我住的小區裏，有一個女孩子，我和她從小玩到大的。怎麽說呢，我覺得她就是一個完美的女孩，也許別人不這麽看。和
你們說你們別笑，我才八歲的時候，就發誓，長大要娶她做老婆，後來我們真的在一起了，那段開心的日子，說真的，這輩子我都忘不了
。有時候，晚上我會在父母熟睡之後，偷偷溜出來，和她坐在小區的長凳上聊天，甚至一聊就能聊到兩三點，一點也不覺得困。那時候的
夜晚，星星比現在多，月亮也比現在大比現在圓，雖然那時候沒有什麽手機和電腦，可感覺有她的日子，真的好快樂，好充實，和她牽手
，手心裏都會滲汗。”猛薩打斷不經：“你上她了麽？”不經笑著搖搖頭：“怎麽可能，連親都沒親過，那時候的感情，真的很純。怎麽說呢，
純淨，對，純淨的感覺，那種感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錢善又問他：“後來呢？”“後來？後來。。。後來有一段時間，CS真的是風靡
全國，無數男生為之癡迷，我也是其中的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因為沉迷CS，我天天泡在網吧，甚至上課，滿腦子都是槍戰，所以
逐漸冷落了她。再後來，一個男生趁虛而入，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對她好，終於，她在那男生的照顧以及對我的失望中，選擇離開了我。
等到失去她了，我才發現她對我是有多重要，分手的那一個多月，我就感覺整個人被抽空了，那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像。。。”“就
像支柱斷裂一樣。”茲究補充道。“對對，就是這一種感覺，哎，多麽難忘的感覺，我覺得我得走出來，再這樣下去，我會死掉的。我不停
地追女孩子，有失敗的，也有成功的，可是成功了，我又發現，他們根本給不了她當初給我的感覺，所以我不停換女友，換啊，換啊，再
怎麽換，都換不回她了。”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應當錯過就不在。
茲究腦海裏，閃過精誠的那番話，這個世界，有白天，就會有黑夜。偏偏是這麽花心的人，卻偏偏這麽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