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青春 第九十六回 再見了曾經

青春就是一條悲傷的洪流,一旦涉入,便覆水難收。茲究覺得曾經的自己總想要證明些什麽,總想要抓住些什麽,總想要保護些什麽,

可是到最後,一切都化為虛有,茲究現在,特別特別想好好學習,他覺得,學習仿佛就是青春之河上的一個木舟,乘上去可能會隨波逐流

,但至少不會沉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茲究終於重新開始了奮鬥,他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對學習的渴望,也從來沒有如此刻苦過。每天早上,茲究起床了很久,背過很多單詞

之後,天才漸漸泛白。中午困得不行了,稍微躺一下,便又開始做題,打瞌睡就幹脆站起來。晚上,茲究更是埋頭苦讀,有時候做題做狠

了,半天就可以用完一支筆芯。如果,如果宇輝在天之靈,能看見這樣子的茲究,一定會覺得非常慰藉。當然,茲究休息的時候,不經意

也會回憶起很多過往的事。

有時候,茲究會想念野獸派的日子,雖然野獸派已經解散了,但是,茲究還有一個野獸派的好朋友,一次,茲究去品聖園找到了李靜。

李靜的腿,因為曾經受了重傷,所以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但是,王子一般的氣質永遠都在。李靜談戀愛了,女朋友是一個不怎麽漂亮,白

白胖胖的女孩。茲究笑著走到李靜和那女孩麵前,李靜淡然一笑,也看著他。女孩知道他們有話要聊,便托詞先離開了。茲究和李靜坐在

公園的石凳上,微風習習,透著秋天的傷涼。茲究看著李靜手背的野獸派紋身:“怎麽,不準備抹掉麽?”李靜搖搖頭:“一旦紋上了,便不

會再變了。”茲究又笑了一下:“你和你女朋友,談多久了?沒想到,你這麽清冷的人,也會談戀愛。”李靜平淡地說道:“不久,才兩個月。

”“喜歡她什麽?”“安靜懂事的性格,還有微笑的模樣,我覺得她笑起來,能給我一種心底的溫暖,那種感情,就像家人一樣。”茲究聽後,

點了點頭。兩個人沉默了片刻,茲究又問李靜:“想他們麽?”李靜少有地歎了一口氣:“隻要紋身還在我手背上,就沒有一天不想。”茲究聽

後,不由得鼻尖一酸,那樣的日子,那樣的一群人,再也回不來了。

有時候,茲究也會偶遇梅德和嘉玲,野獸派解散了,梅德不再像以前那麽怕他了。有一次,梅德摟著嘉玲,和茲究擦肩而過,梅德把臉

側到嘉玲耳邊,有意大聲說道:“昨晚你的表現,老公很滿意。”梅德這句話,是說給茲究聽的。可是周圍還有不少其他人。嘉玲的臉不由

得泛起尷尬的紅色,茲究停住了,他折回來,走到梅德麵前。梅德說道:“你。。你幹什麽,想打架啊?”茲究平淡的笑了下:“嗬嗬,梅德

啊,我承認,我沒你帥,更沒你高,家裏也不如你家有錢,我不可能像你那樣,吸引很多女孩子,完成讓你驕傲的百人斬,千人斬,我辦

不到,不可能辦得到。我能做的,隻是用心等一個相愛的女孩子,讓我失去性命也不在乎地保護她,為她奮鬥一輩子,讓我一想到她心裏

就暖暖得足可以去麵對任何挫折和磨難。我隻能等這樣的一個人,好好愛她一個人,一輩子。想來,也認識你兩年多了,奉勸一句話吧,

愛情不是炫耀的資本,好好善待和珍惜眼前人。”聽完之後,周圍的聽客,竟然不約而同地鼓起掌聲,梅德愣在那裏,啞口無言,而嘉玲,

眼圈卻紅了。

有時候,茲究也會懷念嫩芽隊的點點滴滴,他去看過駱林和小碧,他們開了一家百貨店,經營得很紅火,兩人也非常恩愛,駱林告訴茲

究,隻要小碧到了適婚年齡,他就向小碧求婚。茲究聽到駱哥鄭重地說出這句話,既高興又感動。小碧紅著臉,向茲究說道:“哥,我們結

婚那一天,你一定要來啊!”茲究笑著點頭:“那是必須的!”小碧歎息著想說道:“要是季菇姐也能來就好了。”隻是,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

口。

有時候,晚自習前,茲究也會去足球場逛逛,嫩芽隊解散了,曾經的隊友,要麽加入了複讀大軍,要麽已經在社會上尋求到了謀生的職

務了,隻有一個人,堅持不懈地,不願意離開足球。偌大的體育場內部,人寥寥無幾,新希望杯之後,嫩芽解散之後,這裏就再也沒有熱

鬧過。,李建峰,一個人,帶著球,獨自奔跑在球場,再也沒有隊友了,也不再有對手了,更聽不到球迷的歡呼,這個足球天才的身影,

在球場上顯得那樣落寞。茲究無聲地走到球門下,這片他曾經守護的地方。李建峰看到了茲究,帶球衝來,一腳抽射,不知道是因為建峰

射門又變強了,還是茲究的反應變弱了,茲究對這個球一點反應都沒有,任其衝進球門。建峰告訴茲究,中甲有一隻球隊聯係到他了,畢

業之後,他就去那家俱樂部踢球。待茲究因為晚自習,不得不離開的時候,建峰喊住了他:“茲究啊!畢業之後,我們,我們再好好踢一場

球吧!”茲究沒有回頭,舉起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看見茲究的手勢,一滴淚,無聲地從建峰眼角滑下。

很多時候,茲究腦子裏都是季菇的倩影,他懷念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形,懷念曾經在一起的喜怒哀樂,季菇還會回來麽,茲究不知道,

茲究能做的,隻是一遍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季菇留下的信,然後一個人在思崛的樓頂,看暖暖的夕陽,看著季菇,離開的方向。。。

當然,茲究也會想起宇輝,這個已經生死兩茫茫的兄弟。一個雨後的傍晚,夕陽又掛在了天邊,茲究隻身來到老地方,多麽幹淨,多麽

祥和的傍晚。茲究坐在地上,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著,然後插在地縫上,接著,茲究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茲究邊抽著煙,邊看著

插著的煙,嫋嫋飄起煙霧,風一吹,便消失不見,然後又升起一縷煙。茲究對著地上的煙說道:“死小子,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吧?日子一定

很滋潤吧?真不夠意思啊,你知道麽,我現在,可是刻苦得要死啊。。。”茲究還想說什麽,卻說不下去了,於是背靠著牆,閉著雙眼,感

受暖暖的夕陽。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曾經啊,回不來的曾經啊,再見,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