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冥婚〔1〕

下午 南京城邊。

小魚停到了一個城邊的小鎮上,天色不早了,小魚嘴巴念著,她看了看四周快要黑下來的天,四周都是水稻雜田,農家樂也挺多,也許是路過的人多了,為了經濟大家都把自家改成農家樂了吧,小魚拿好了配槍,披上黑色的長大衣,揉搓著雙手,小魚覺得這裏人煙稀少十分的荒涼,她不知道這裏是那裏,她背著背包,車門一關,朝著正對自己的房子走去。

劉毅感覺非常的不舒服,身體每一寸都被這裏的荒涼吞噬著,他悄悄的跟在小魚身後,戴著厚厚的黑色墨鏡,離她很遠,害怕小魚發現,他也悄悄走進了那個房子。

房子是一座瓦片房,看上去很舊,房子周圍用籬笆圍著種著一些蔬菜,看上去就是農村自家的屋子。劉毅沒有多想,看著小魚正在和老板的主人說著話,劉毅則站在放在後麵,聽著小魚和老板說話的聲音。

小魚坐在木凳上,主人端來一杯水,小魚請問道,這裏的人都晚上都不出來嗎?

主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的蒼白,緊繃著臉,老板說道:“小姑娘,如果你今天執意要住在這裏,那那,你今天夜裏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

小魚覺得特別奇怪,這是什麽奇怪要求,為什麽老板的語氣這麽怪,難道晚上有什麽事嗎?小魚問道。

“沒沒沒,沒什麽事,這是在我這兒的規矩,如果你覺得行,你就住,不行就換別家,要不去城裏住?老板轉身準備離開,小魚思考了一番,天色也不早了, 她叫住了老板。

“老板,我要2間房,”老板點了點頭,就朝樓上走去。

小魚走到房外麵,嘴邊露出一絲微笑,大聲喊道,“劉毅,你給我出來!”

劉毅全身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怎麽被發現的?

他沒有做聲,停頓了幾秒後,又聽到小魚大聲喊道,“在不出來,我就要生氣了”!

劉毅呆滯的站在那裏,歎了一口氣還是走出去了,他摸著後腦勺,“小魚,你怎麽知道我跟著你的?”

小魚輕咳了一聲,“你別忘了,我是警察”,走吧,我叫老板留了2間房,進去吧!

劉毅高興的蹦蹦跳跳,跟著小魚就走進房門。

這時他們沒有料到,四周的窗子上都有眼睛正在注視著這2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小魚和劉毅很快的吃過晚飯,老板和老板娘非常熱情,老板娘一直叮囑著小魚和劉毅,無論晚上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離開房間,劉毅非常迷茫,小魚無奈聳聳肩膀,老板娘也回臥室去了,小魚看了看表,現在時刻,晚上9:00。

廖嬸子已經準備好了紙糊的衣物,一些金銀首飾,她哭的像個淚人一樣,她看著坐在床邊的女兒,絲毫沒有表情,仿若就是一具“屍體”一般,屋外吃酒的人鬧作一團,紛紛在慶祝,可是屋門口卻掛著白色的燈籠,廖嬸子手裏拿著黃紙,嘴裏念著,小枝,你這是何必呢,?

坐在**的小枝,已經化好了狀,紅色的臉蛋,毫無神采的眼睛加上呆滯的眼神,紅色的嘴巴,一身大紅色的衣裳,蠟燭被風掛的搖晃不定,燭光照射小枝的影子,就像是一個鬼,一個即將要回到墳地的女鬼,小枝聽到了他的聲音,她和金閔從小青梅竹馬,可惜天公不作美,金閔出了一場車禍就這麽死了,死後這一年,金閔家裏怪事不斷,先是金閔的奶奶失蹤了,後是金閔爸爸莫名其妙在夢裏死去了,後是金閔的姑姑和姑父在回家的路上車子翻進山溝裏,人死車毀,小枝自金閔死後,噩夢不斷,反是有異性接觸到小枝,都會莫名其妙的死掉,小枝被視為鎮上不吉祥的人,鎮上的人看見小枝就像看見鬼一樣的躲她,鎮上的神婆說,金閔的鬼混在作怪,因為還沒有和小枝成親,所以才舍不得離開,金閔的母親和廖嬸子實在沒有辦法,隻好聽了神婆的話,為小枝和金閔完成“冥婚”。

小枝雖讀書讀的少,但也不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可一想到村裏人的白眼,和母親的懷疑,連自己的母親都覺得自己是個不祥之人,活著也沒多大意思。

一段最黑暗最心酸的迷失自我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坐在屋裏的小枝顯得格外安靜,她就要“結婚”了。

小魚坐在房間裏,心神不寧,她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怎麽能做到毫無顧及的不聞不問,老板越是說不讓自己出房門,小魚越是好奇心蔓延,到底外麵會發生什麽事?小魚閉著眼睛,希望能夠聽到一些聲音。

劉毅也是忐忑不安的坐在房間裏,自己一進小鎮就覺得奇奇怪怪的,為什麽好好的,卻看不到一個人影,而且他明顯感覺到家家戶戶的窗上都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看著自己。難道和小魚有關?不可能?這裏是南京。怎麽會?

劉毅打開房間的門,小心翼翼的走到小魚房間的門前,正準備敲門,門打開了,小魚驚愕的看著劉毅,劉毅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樓梯,小魚悄悄的關上房門,掩著身子準備下樓,她看了看手表,現在時間夜裏10:50。

廖嬸子在門口燒好了衣物紙錢,媒婆牽著小枝出來了,小枝空洞的表情讓坐在席上吃飯的人都感到特別的震驚,大家都放下了筷子,送葬者則拿起一根木條上麵係著一個白色帶子,因為沒有轎子,所以小枝隻能用走的走到金閔的墳地,隻聽到送葬者嘴裏說了一句“放鞭炮”,一男的拿著火柴點燃了鞭炮,這時鞭炮劈裏啪啦的炸著。

小魚和劉毅非常清楚的聽到了鞭炮聲,這半夜三更的怎麽會有鞭炮聲,小魚非常害怕,她還記得小時候鄰居奶奶給她講的那些民間流傳的事,半夜放鞭炮,很有可能是,送葬或者“冥婚”。

小魚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劉毅問道:“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小魚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最後說了二個字”不好”。

鞭炮放完,送葬者嘴裏亂七八糟的念起了咒語,廖嬸子雙手合十,金閔的母親已先走一步,趕往金閔的墓,話音剛落,聽見送葬者大吼一句,“禮成,走!”

送葬者也就是道公在前麵引路,接著就是四個男人,走在中間的是小枝,跟在旁邊的是廖嬸子,最後麵就是鎮裏的人,這個鎮原名木目鎮,鎮上大多的人都是從湘西一帶遷移過來的,所以鎮上一直保留著祖上傳下來的風俗習慣,廖嬸子實在受不了人言可畏,自己的女兒這一年多發生前前後後的事,也許都是金閔在作怪,可憐了自己的女兒,廖嬸子哭天喊地的,鎮上的人都沒有收外人住,身怕破壞了這場婚禮。

跟在最後的老板和老板娘心裏十分不安,要是家裏的兩個客人聽到響動跑出來了那可怎麽辦,真是心慌慌的。

嗩呐吹著,鑼鼓也敲著 ,在這夜半三更,這場麵無疑讓人感覺驚心動魄,詭異無比。

小魚順著嗩呐的聲音透過門縫看見了一大隊人,其中有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十分恐怖,小魚雙腿發軟坐在地上,劉毅扶著小魚,眼睛也透過門縫,看到了這些人都在往公路前方走去,他看著小魚,小魚看著劉毅的眼睛嘴裏說道:“是冥婚”!

冥婚?劉毅問道。

小魚站起來坐在木凳上說道:“小時候我鄰居家隔壁的一個奶奶很喜歡給她講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比如冥婚,趕屍,冥婚,陰婚,也叫冥婚,是為死去的人找配偶。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後,未等迎娶過門就因故雙亡。老人們認為,如果不替他(她)們完婚,他(她)們的鬼魂就會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為他(她)們舉行一個陰婚儀式,最後將他(她)們埋在一起,成為夫妻,並骨合葬,免得男、女兩家的塋地裏出現孤墳。你明白了嗎?

劉毅非常憤怒嗬斥道:“這是什麽年代,還有這種習俗”?

小魚說:“這個習俗隻有壯族才有,後來延伸到其他的地方,但我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冥婚。

劉毅說:“簡直是荒唐,活生生的姑娘,怎麽能和死人埋在一起,不行,我要去救她。

小魚立刻上前拉住劉毅,“劉毅你冷靜一點好不好,這可不是在開玩笑,冥婚的儀式是不能被打擾的,雖然我們要崇尚科學,但是有些民俗我們是無權幹涉的。

小魚悄悄打開房門,看見大隊伍已經走的沒影了,但嗩呐聲還是能聽到,”走吧,我們去看看”。

劉毅點了點頭,跟著小魚走出房門。小魚拿著手中的電筒,照了照手裏的表,現在時間:11點30分。

公路上全是黃紙冥錢,敲鑼打鼓,哭聲震天,真是不可思議,居然在這個地方還會碰到這樣的事,小魚之前的恐懼感霎時間**然無存,相比之下,這種看不見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

小魚和劉毅走在空****的大街上,跟著地上的黃紙冥錢,向大部隊緩緩靠近。

小枝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聽著母親撕裂的哭喊聲,她一點也不心疼,母親有能力可以拒絕這場荒唐的婚禮,可是她還是選擇了。對小枝的懇求不削一顧,小枝甚至有些竊喜,要是真的能變成鬼,她也許會殺了全鎮的人,這些被蒙了心的人。

送葬者嘴裏嘀嘀咕咕的念著,一大隊人走到黑漆漆的老林裏,遠遠的看到了正在此等候的金閔的母親,和拿著鏟子的幾個男人。

金閔的墳已經被挖開,就像是地獄的門已經在為小枝打開。

越靠近墳地,風越吹越大,每個人心裏都十分畏懼,這陰風吹的人毛骨悚然。

小魚和劉毅很快的追上了前麵的人,他們悄悄的跟在後麵,躲在一棵樹的後麵。看著這一群人。

小魚看著那個麵無表情的女人,這一身紅色在燈籠的照射下就像一具女屍,她隻感覺這林子裏的風吹的自己發毛,真是太恐怖了。

送葬者沒有念了,他用手指了指小廖嬸子,廖嬸子走上前去,她拿著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小枝,不是媽對不起你,實在是媽沒辦法,你爸死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你別怪媽,孩子,都是媽不好,原諒媽。廖嬸子眼睛紅紅抬頭看了一眼小枝,小枝瞪了一眼廖嬸子,廖嬸子一把坐在地下,雙腿發軟,這時陰風習習吹來,周圍的傳來十分詭異的叫聲,小枝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尖笑聲響徹了整個林子,“你們會有報應的,你們等著,”

“啊”,人群頓時嚇的慌亂而逃,你推我擠的,媒婆和送葬者組織著,“大家不要走,這是最後一步的,誰要是走了,肯定會收到詛咒的”。

聽到送葬者的話,慌亂的人群沒有在走,隻是全身都抖動著,燈籠也掉在地上,火光燒起來我,零零碎碎的火光照射在小枝的臉上,送葬者用手一揮,示意可以入藏,先是丟進兩個蘋果,雙手合十,嘴裏嘀嘀咕咕念著,小魚和劉毅仔細的看著,心裏十分緊張。

“走”送葬者一聲令下,隻見四個男子立馬抬起小枝。

就在抬起小枝的一瞬間,小魚看到了那個少女絕望的目光,正在看著自己。

“住手!”劉毅立刻站起來,他的聲音回**在整個山林裏,這時,迎來的,是更多仇恨的目光,甚至還有鬼也在仇視著劉毅,小魚目瞪口呆的看著劉毅,久久不敢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