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承影2

林蕭伸手從包裏拿出相機,翻閱著剛才拍下的風景。

“小魚,你看,這張照片?”林蕭扭頭看一看,林蕭吃驚的左顧右盼,他長大嘴巴,“完了,小魚不見了”。

林蕭慌張的將相機放回包裏,急匆匆邊走邊走喊著小魚的名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下來,最後他停在一條分叉的十字路之間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兩條路,“小魚, 你千萬不能有事阿,”?

周圍是一覽無餘的寂靜,街道兩邊的人家都牢牢的關上了窗,林蕭的目光向手腕移去,他看到了手表上顯示的時間4:30分,這無疑是一種絕望的信號彈,這片寂靜的領域很快將要被黑暗吞噬,他沉重的閉上了眼睛,祈求黑暗不要這麽快降臨。

小魚安靜的躺在司徒的**,司徒的臥室裏擺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木馬玩偶,乳白色的窗簾被風撩起,就像女孩子披肩的長發,純白的床單,淡藍色的被子,輕輕的蓋在小魚的身上,小魚再一次進入了熟悉的夢鄉。

“你為什麽這麽固執”?女人憂傷的語氣似乎潛藏了淡淡的擔心。

“蘆葦地!你是誰?”小魚傻眼的望著前方,她試圖走進她,抓住她的肩膀,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為什麽?離她這麽近,卻觸碰不到她,小魚又連續試了幾次,最後她放棄了,無力的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蘆葦在風中飄**著,如同一個個鬼魅的幽靈嘲笑著小魚。

“你為什麽要來?”女人繼續問道。

“我為什麽不能來?”小魚死盯著女人的背影,無奈的向後退了幾步。

“你不該來這裏,我一早就提醒過你,你偏不聽?”女人的聲音漸近漸遠,存在於每一存空氣之間。

小魚發現身體有些不舒服,仔細的想女人的話,“一早”?她猛地反映過來,抬頭朝向女人的位置,女人烏黑的秀發跟隨蘆葦一同擺**,你是… 你是…小魚像是被魚刺卡住了喉嚨,硬生生的說不出話,眼淚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媽媽”!小魚從夢中驚醒

她望著天花板,她眼角仍舊殘留了淚漬,她仔細回憶剛才的夢境,這時,一張從未有過記憶的麵孔映入了小魚的眼裏,他精致的麵孔,白皙的皮膚,還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小魚反映過來急忙用被子蓋住頭頂,用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衣物,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是哪兒啊?怎麽辦?”這男的是誰?要是亂來,我就斃了他!小魚心裏暗暗的想著。小魚攥緊了拳頭,耳邊傳來聲音,咿呀-咿呀-,她試探著露出半個頭,看見剛才的那個人正在專心的玩弄木馬,這聲音就是木馬前後搖動的聲音吧,看上去,這人挺熟悉的,也不像壞人,小魚又緊張的環視了周圍,六個字來形容“簡單,幹淨,整潔”。如果我是一個女孩子,我一定會覺得很沒麵子,最起碼,我的房間沒這麽幹淨。

“看夠了嗎?”司徒說話了,又側過頭,剛好撞上了小魚的眼光。對視幾秒後,小魚不敢在看他的眼睛,結結巴巴說道:“你,你,是誰?

“我是鎮上的警察,你不必這麽緊張,你叫我司徒就行了,”話說完他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哦,對了,桌上有一杯檸檬汁,你醒了就快喝了,以後別人給你的東西,別那麽輕易相信,”小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這人神秘兮兮的,她扭頭看到桌上的檸檬汁,穿上拖鞋來到書桌前,檸檬汁還在冒著熱氣,小魚端起杯子,撲麵而來一股淡淡的檸檬香,她吹了吹,接著放在嘴邊吸了一口,溫度剛剛合適,她感覺口幹舌燥,便大口的喝完了一杯檸檬汁,她放下杯子,看到了木馬旁的相框。

她拿起相框,仔細的對比,照片上是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小男孩,看上去非常幸福的一家三口嘛,那小男孩一定就是司徒。

“你很喜歡翻 別人的東西嗎?”背後傳來一陣冷冰冰的聲音。

小魚嚇的差點沒拿穩,她立馬將相框放回原位,此刻小魚的心就像十幾個風鈴碰撞在一起,緊張又害怕。

“對不起,我不是…”

“行了,出來吃飯!”司徒活生生的打斷了小魚道歉的話。

留下小魚傻愣在原地,她無奈的笑了,真難受,風依舊吹著,天已經快黑了,風吹起伏的窗簾看上去像一個女人,錯,準確的說像一個跳舞的幽靈,桌上一排大小不等的木馬玩偶被風吹的前後搖動,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小魚不禁打了個寒顫,急匆匆的離開了臥室。

歐陽府邸

“什麽,小魚不見了,這活生生的人,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你是怎麽當的男朋友,一個女人都照顧不好,要你有什麽用,現在怎麽辦?”歐陽冰玥惡狠狠的訓斥著林蕭。周圍的人都不敢插言。林蕭緊握著雙手,沒有表情,隻是陰沉著臉,低著頭。

陸建國也低著頭,指尖還夾著香煙,煙霧隨著風飄**著,他顯得異常的冷峻,沒人能看出他心裏的想法,隻是在他冷峻的臉上卻多了一絲愁意,小麥雙手合十,雙眼緊閉,嘴裏不停的說著,“小魚姐,福大命大,老天爺,請你一定要保佑她平安歸來,老天爺…她來回不停的走著,其他人也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誰來打破這一抹平靜。

“了,我要去找她”,林蕭“嗖”一下蹦起來,小麥驚恐的望著他,沒有說話。

“她不會有事的”,陸建國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他抬頭看了看情緒激動的林蕭,林蕭則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他應該沒有聽進去,林蕭突然大步走到陸建國的麵前,雙手扯住他的衣領,將他一下子就扯起來,“你說,是不是你叫人抓了小魚,你說!”林蕭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周圍的人驚呆了。

“我沒有”

歐陽冰玥急忙上前想扳開林蕭的手,林蕭一推她便被拐了出去,她又做手勢讓下人們幫忙,下人們不敢傷害林蕭,小麥緊緊的握住林蕭的手,“求求你,少爺,你鬆手吧。”

“林蕭,你趕快鬆手,你瘋了嗎?”歐陽冰玥大聲的叫嚷道,下人們也開始苦苦的哀求林蕭鬆手,這種哀鳴一直在林蕭的耳旁不停的徘徊。

林蕭看著陸建國,絲毫沒有一點害怕和緊張,他真的沒有嗎?

眼看陸建國的煙快燒到指頭了,他突然嘴角上揚,林蕭發現了這小小的舉動,卻能夠帶給他無比大的恐懼,他害怕了,他機械的鬆開手,向後退了幾步。

“咳,咳,陸建國甩掉了手中即將燃盡的香煙,用腳踩滅了它,歐陽冰玥走到他身邊,細心的撫摸著他的背,小麥則在一旁看著,下人們也擁上前,問著剛才疑似受驚的陸建國。

陸建國的眼光一直停留在林蕭的身上,他沒有說話,林蕭反而覺得這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懼,無聲的威脅?

林蕭感覺腦子裏嗡嗡的聲音,亂的他頭疼,他吃力的捂住自己的頭,轉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小麥,等下你去看看林少爺,其他人都散了吧,我沒事”。陸建國說完便牽起歐陽冰玥的手,轉身朝二樓走去。

醫院

劉毅使勁的吸了一口,眉頭緊鎖著,煙霧蓋過了頭頂,望著陰沉沉的天空,他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小枝從身後走來,手裏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他輕輕餓拍了拍劉毅的肩,劉毅回頭一看,小枝笑容滿麵的望著劉毅,眼中盡是柔情。

“快喝吧,”小枝遞到劉毅的麵前,他接著吸了一口,把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了。

“你沒事了嗎?”劉毅接過雞湯問道。

“我沒事了,明天就要出發去蘆葦城了吧”,劉毅不緊不慢的喝著雞湯,順勢點了點頭。

“這湯不錯,”劉毅誇獎的向小枝投來一個讚許的目光。

劉毅的眉頭還是沒能舒展開來,他緊接著歎了一口氣,扭頭看到窗外的月光灑在大地上。

“小魚…”他悄悄的喊道。

司徒家

也許是一直以來長途跋涉,小魚沒能吃上幾頓安逸的飽飯,她狼吞虎咽的吃著,很快就吃完了一大桌子的菜,她滿意的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癱坐在沙發上。

司徒望著這個陌生的女孩,心裏充滿了各種疑惑,“這是警察嗎?明明就是一小屁孩?

小魚悄悄的走到廚房的門口,看見司徒正在洗碗,“你洗碗的技術還不錯嘛”。

“什麽不錯”。

“你還會做飯呢”,

司徒恩了一聲,小魚被司徒的態度弄的不知所措,尷尬的站在原地,她轉過身,準備回到沙發上,耳邊便傳來一句。

“我不是小姐,所以會做飯”,司徒特意把小姐二字加的很重,又拖得很長,小魚愣住了,心快蹦到嗓子眼了。

他怎麽會知道我是歐陽家的小姐,他是誰?

小魚摸到了腰間的配槍,深深的咽下一口氣, “不許動,”小魚迅速的抽出配槍對準了司徒,司徒被小魚的舉動驚了一下,關掉了水龍頭,扭頭看著拿槍的小魚。

“你要開槍嗎”?司徒顯得一點也不害怕。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我的身份?”

“我是這裏的警察,我叫司徒”。司徒一步接著一步向小魚靠近。槍很快的抵攏到司徒的胸口上,小魚傻眼的看著司徒,她驚訝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向後退了一步,司徒猛的一下抓住小魚的肩膀,小魚的槍此刻剛好抵在他心髒的位置,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你,你幹什麽”,小魚望著司徒。

“歐陽沈魚,你特意大老遠的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當小姐嗎?如果不是我,恐怕你早就死在大街上了”。

“什麽”,小魚突然想到小下午的老板娘,金蘆葦, 死亡之城的傳說。

“還有,我告訴你,我不是什麽壞人,我對你沒興趣”。說完司徒放開了手,朝廚房走去。

“你槍裏的子彈已經被我卸了,即便是有,對你也沒用。”司徒又說道,小魚急忙卸下來彈夾,看見裏麵一顆子彈也沒有了,氣呼呼的衝進廚房,拉扯著司徒的衣裳。

“你瘋了你,你憑什麽要私自動我的槍,你知不知道,我隻剩下這幾顆子彈,你要我拿什麽去執行任務!!?”

放開,司徒側身反手扣在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小魚使勁的掙紮,嘴裏大聲的嚷道,”放開我!”

“司徒,怎麽了”。一個蒼老略微低沉的聲音傳來。

司徒放開了小魚,走上前攙扶著迎麵走來一位老人,“爺爺你醒了,”一個花白的頭發的老人站在小魚的麵前。

“有客人嗎?”

“是的,”司徒斜睨了小魚一眼。“是歐陽沈魚”。

老人聽到她的名字,會心一笑,一隻手貼在牆上,左右環視著。

“你好,我叫沈魚,打擾到您了,不好意思”,小魚說道。

“姑娘,你別多心,司徒不是壞人,我剛才聽到你們說話了,他就是不會說話,要是得罪了你,你別往心裏去,老人說著眼睛卻盯著沙發,小魚疑惑的用手在老人麵前晃動著,司徒瞪了一眼她,嚇得小魚差點叫出聲來。

“爺爺看不見”,司徒的聲音很小。

“哦,姑娘,我是個睜眼瞎,你別怕,有時候瞎了的人比正常的人幸運的多,老人微笑的說道,他拍了拍司徒的手,轉頭又向臥室走去。

”爺爺,”司徒心裏算算的,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然後從小魚的身邊擦過,進了臥室。

小魚看了看老人的背影,她緩慢的走到臥室門口,司徒抱著我被子和枕頭走了出來,說道:“你今晚睡床,我就睡沙發”。說完他把被子仍在了沙發上。

“司徒,對不起,我是故意的”。小魚低著頭。等待著他開口原諒。

“沒事,你睡吧”。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小魚趕快進去。

小魚情緒顯得很低沉,她又想起了爺爺,身首異處的滋味不好受,為了找出凶手,她獨自承受的壓力太多,她關上了門。愣在原地。

嘣,嘣,嘣,誰在敲門。

小魚舒了一口氣,準備開門,便聽到司徒的話,安心的笑了。

“咳,你早點睡,我在外麵,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