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歸隱的地方,陸遊早就想好了,那個地方就是被後世稱為寶島的台灣,隻是現在還不知道那裏叫什麽。

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老刀之後,老刀“哈哈”一笑道:“那不就成了,那個島那麽大,別說我們這些兄弟了,就是再來這些也不成問題,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些兄弟都願意跟著你前往”

見陸遊一臉不信的神色。老刀接著又道:“這些丐幫兄弟無不跟朝廷有著血海深仇,雖說有你叢塚調和,可要他們這麽就忘記仇恨,恐怕也不太容易,與其留他們在這裏生事,最後讓朝廷剿滅,還不如都帶著跟你走呢!”

陸遊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拋開這個話題,又說起黨項的事。

老刀沉聲道:“黨項李繼遷屢次招降我們,我們為了不被他們逼的太急,現在已經假意答應歸降,不過我知道李繼遷並不放心我們,但從這次排並來說,就沒有讓我們知道,而且還在我們前方擺下了兩萬人馬,顯然是怕我們有所異動”

“你的意思是黨項又有意引兵南犯?”

“上次黨項大敗於你手,已經元氣大傷,現在知道你在太原附近,是不敢輕易犯境的,隻是聽說朝廷要北伐了,這個李繼遷是個善於投機之人,想必也想趁機分一杯羹”

陸遊氣極而笑“這個李繼遷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看來不先把他平了,他早晚還要生出禍端來”

沉吟一下又道:“你怎麽理解周同的話?”

“我雖沒見過這個人,但我覺得他這是在有意加害於你,燕雲十六州同樣也都是大宋的百姓,假如剛剛被你從契丹那裏解救回來,立刻又變成另外一個國家的人,你說他們會願意嗎?不罵你漢奸才怪呢?要我說,你可以給皇帝送一道密折,不行我把小七叫來,要他去給你送信,把這封信偷偷交到皇帝手中,並告訴皇帝你的真實用意以及這件事一旦走漏風聲的危害性,相信以你同皇帝的關係,皇帝一定會大力支持你的”

真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陸遊拍了拍腦袋道:“我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就這麽辦,不過也不用去叫小七,那樣一來一回得需要多長時間?我們還是說說怎麽能一舉消滅李繼遷吧!”周同是什麽人都不重要,隻要看住他,他是鬧不出什麽花樣來的。

老刀點點頭道:“李繼遷現在集兵夏州,但他現在能招集的也不過十萬之數,所以我們隻要出奇兵,是有望一舉將之擊潰的,而我們的位置是在夏州與興慶之間的一處山林中,一旦你的人馬到了,我們隨時可出兵與你們呼應”

夏州同太原一樣,分處黃河兩岸,而且兩城之間到黃河的距離都差不多。陸遊相信,李繼遷也會同胡不歸一樣,在黃河北岸廣布斥候。要怎麽樣才能殲滅李繼遷的人馬,而又能全身而退呢?

送老刀去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分,陸遊卻絲毫沒有睡意,立刻提筆給元侃寫了一明一暗兩道奏折,詳述了自己的想法及下一步的舉動,同時要元侃務必要對此事保密,不然北伐大計將前功盡棄。

陸遊知道加上這樣一句話,元侃會格外重視的。第二天一早就把無名叫了過來,將密信連同自己的金牌一並叫給他,讓他立刻回京城麵見皇帝,金牌隻是給他不時之須,最好是秘密潛入宮中,這樣才能把事情做的更隱秘。

而那道明旨則由護送烏古遒的宦官帶回去。

做完這些事後,陸遊才把胡不歸和老刀一起叫來,這兩人隻在暗中打過交道,卻從未正式會麵過。寒暄過後,彼此都知道是陸遊看重的人,不由彼此惺惺相惜起來。

胡不歸聽說陸遊要打黨項,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點頭道:“好計策,請大人下令吧,末將願打頭陣”

陸遊卻搖了搖頭道:“打仗的事不急,我要你在十天後在黃河沿岸紮下連營,吸引李繼遷主力過來,你們卻不準過河迎敵”

轉頭對老刀道:“李繼遷十萬大軍所需糧草必定看守十分嚴密,你命小七會同一些身手高強的兄弟,找到並燒掉它,然後引軍切斷李繼遷的糧道,這樣一來,十萬大軍無糧可吃,不出十日必退”上次是無名,這次是小七。陸遊的原理就是打蛇要打七寸,決不給他有喘息的機會。

說到這又轉向胡不歸道:“見到黨項退兵,你才可過河追擊”

胡不歸想了一下道:“要不要事先派人潛過河埋伏?”

陸遊微微一笑道:“本官自會安排,你隻要準備好過河的船隻就行了”心中暗自決定,這次決不能再給李繼遷翻身的機會。

一切都在暗中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眾將都不知道,陸遊已經密調李鐵帶三萬精銳在黃河下遊過河,並沿河北上,埋伏與崇山峻嶺中,隻待黨項退兵便趁勢掩殺。

無名很快就回來了,捎帶回來的除了命陸遊盡快解決燕雲十六州的事外,還有一封密告陸遊陰謀自立的告密信。

看到這封信,陸遊有些意外也有一些感觸,有人在背後下絆子是意料中的事,而且這個人也一定就在身邊,不過卻沒想到元侃會把這封信轉交到自己手裏。而元侃把這封信轉交自己的目的也是再明顯不過,一是證明對陸遊的絕對信任,同時也警告陸遊,朝廷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是一無所知的。

看過之後轉手交給無名。無名從沒看過陸遊的東西,很自然地接在手裏,看了看卻不認識幾個字,又遞還給陸遊,苦笑著道:“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你給我看什麽?”

陸遊還是第一次聽無名說話這麽幽默,笑了一下道:“我們的無名兄真的是變了”頓了一下又道:“這封信是向皇帝告我狀的,你能猜出是誰寫的嗎?”

無名皺著眉頭想了下,試探著道:“周同?”

雖還不敢肯定就是他,但想來也差不了。現在陸遊有些後悔把自己的作戰計劃告訴周同,這個計劃一旦泄漏出去,自己可真就要白忙一場了。

點點頭道:“應該錯不了,不過這個人我們還不能動,不然皇帝真就會覺得我要幹什麽了”沉吟一下拍手叫進一名侍衛,命他傳下話去,自己的行轅開赴雄州,那裏是距契丹的第一線。

同時提筆寫了一道六百裏加急,命人送到登州梁子溪那裏,命他率水師在海上遊弋於霸州外海,隨時聽候自己的指令。

周同給陸遊的印象一直很不錯,可卻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背後對自己下手,若說他是潘家的人又不太象,因為上次若不是他提醒,自己就不可能知曉潘文的下落,那他到底是為什麽呢?

正想著周同,周同就一陣風似的趕了過來。

陸遊還不想同他撕破臉皮,笑著道:“周大人風風火火的幹什麽?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本官嗎?”

周同先向陸遊施了個禮,才道:“聽說大人要開赴雄州,是做好決定了嗎?”

陸遊點下頭道:“是的,本官已經想過,燕雲十六州自古就是我大宋的國土,決不容外族侵占,更不能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據為己有,你說是嗎周大人?”

周同明顯感覺出陸遊話裏有話,卻也不敢多說,強笑一下道:“那是…大人不是要先打黨項嗎?怎麽又改主意了?”

陸遊神秘一笑道:“周大人盡可放心,一切盡在本官掌握之中”

正說話間,外麵有人喊道:“聖旨到”

陸遊猜出元侃的明旨也很快就會到,所以也沒感到意外,帶著周同來到院中接旨。

傳旨太監打開聖旨大聲朗讀起來“奉天呈運,皇帝詔曰,因邊關事物繁雜,特命樞密院知樞密使陸遊兼任幽薊經略使一職,可臨機處置任何事物,旨到之日起即刻起行,欽此”

有這一個臨機處置這個權利就夠了。陸遊站起身接過聖旨,向傳旨太監道過謝後,有意無意地看了周同一眼,卻沒說什麽。

周同被陸遊看得心中一陣發毛,不由自主地道:“大人,下官對大人可是一片赤膽忠心…”

陸遊揮手打斷他,微笑著道:“周大人好意,陸某心中怎能不知?請周大人相信,陸某決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定會對大人有所回報的。對了,本官身係萬歲北伐之托,身邊正是用人之即,周大人就不必再回邢州了,還是隨本官去前線吧!”

說著不待周同有什麽反應,招手叫過一名侍衛道:“拿我的令牌,命邢州通判暫代知州一職,待朝廷的旨意頒布之後再行安排”

周同一下還有些難以適從,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見陸遊已經揮手把人打發走了。

“周大人不必擔心,待我們凱旋之日,就是周大人加官進爵之時”陸遊說到這頓了一下,然後出奇不意地道:“聽說周大人從前是趙宰執的門下是嗎?”這是於東澤剛剛報上來的消息,而趙普一直同元僖呆在一起,所以陸遊一下就明白這個周同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對付自己了。

周同的臉一下變得慘白,呆看著陸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