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虎做賊心虛,不敢麵對他哥哥,先找個地方藏了起來。

待潘虎藏好,陸遊才一步三搖地向假山後走去,還沒等轉過假山呢!一陣嚶嚶的哭聲就傳了過來。陸遊聽的真切,正是呂寒煙的哭聲,不由加快了腳步。

假山後十分幽靜,不然呂寒煙也不會選在這裏同心上人約會了。不過當陸遊轉過假山的時候,立時站住了腳步,心口象被無形的大錘擊了一下似的。

就見呂寒煙此刻正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哭泣,而男人雙手摟緊呂寒煙的同時,嘴角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很不巧他的微笑還是被陸遊看到了。陸遊現在幾乎認為自己剛剛給潘虎分析的那些並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很可能這小子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潘虎的哥哥要比潘虎高上許多,而且人也非常的英俊,怪不得呂家小姐會喜歡他了。

看著自己的夢中情人趴在別人的懷裏,陸遊心中忍不住火起。冷哼一聲邁步走了過去。

“這不是呂家小姐嗎?你父親正在派人四處找你,你怎麽跑這來了?對了,你約的不是我嗎?這個人又是誰?”陸遊說完瞪起眼睛盯著潘虎的哥哥,一副找茬打架的模樣。

呂寒煙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陸遊,忙從潘虎的哥哥懷裏站起來。擦了擦眼淚,紅著臉道:“你胡說什麽?誰約你了?”

潘虎的哥哥心中也正恨陸遊打斷他的好事,冷冷地看著陸遊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認識呂小姐的?”

陸遊“嘿嘿”一笑道:“連我都不知道?我看你還是不要在京城混了,呂小姐,你來告訴他,我是什麽人?和你是什麽關係”陸遊知道把這事說的越含糊,這小子心軸懷疑。

果然,潘虎的哥哥一張俊臉頓時變成了青色,扭頭看著呂寒煙道:“他是誰?你們怎麽會認識的?”

呂寒煙急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拉著潘虎哥哥的手臂道:“你不要相信他胡說,我和他什麽關係都沒有,他…他就是前些日子朝廷要斬的死囚陸遊”

潘虎的哥哥聽說眼前這個無賴模樣的年輕人就是近日京城哄傳的陸遊,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陸遊幾眼,皺著眉頭道:“你就是陸遊?哼!果然名不虛傳”

陸遊斜著眼睛看了看他道:“名不虛傳什麽?有話就痛快說,不要跟個娘們似的。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打這位呂小姐的主意,不然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頓了一下又道:“和你兄弟比起來你差遠了,真懷疑呂小姐怎麽會看上你的?”

潘虎的哥哥被氣得臉色越發鐵青,怒視著陸遊道:“你又不是她什麽人?憑什麽要管她的事?”

陸遊冷笑一聲道:“她父親是我的恩師,你說她的事我能不能管?老恩師已經明確對我說他堅決不同意你們的事,所以勸你還是趁早死心,不然他老人家會找你父親問個究竟”轉頭對呂寒煙又道:“寒煙妹妹,你還是快些回家吧!老人家正在為你擔著心,你也不想讓老人家生氣吧?”

一句寒煙妹妹叫的陸遊自己都有點發麻,更何況呂寒煙和潘虎的哥哥了。潘虎的哥哥終於忍耐不住,怒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就連呂寒煙的呼喚都不理了。

見氣走了潘虎的哥哥,陸遊這才笑嘻嘻地道:“寒煙妹妹,我表演的不錯吧?不過你也真是的,會情郎就說會情郎,怎麽還要騙我?”

呂寒煙心中怒極,更見心上人誤會自己,怒瞪了陸遊一眼哽咽著道:“誰…誰是你妹妹?我恨死你了”說完捂著臉跑了。

陸遊也沒有追她,看著她的背影淡然一笑,心說“喜歡你並不等於可以讓你拿我當猴耍”扭頭看了看跟在身邊的吳起道:“知道他是誰家的嗎?”

吳起恭聲道:“他好象是潘家的潘文、潘公子,在軍營的時候見過他,不過他那時穿著鎧甲,看得不是很清楚”

“潘文、潘文”陸遊默念了幾遍,知道自己同老潘家的仇算是結上了。邁步同吳起走出假山,卻見剛剛送東西回家的兩個侍衛已經回來,正站在那同馬忠義等人說話。

一名侍衛見陸遊過來,忙緊走幾步來到陸遊身邊道:“陸公子,我家將軍請您立刻回府,說有急事要對您說”

陸遊有些好奇,楊延昭剛被皇帝叫去了,怎麽一回來就找我?難道是皇帝要找我?叫上已經玩累的絮兒向楊府趕去。

剛進楊府大門,陸遊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隻見楊府平時那些侍衛家將此時都已經換上鎧甲,各個表情嚴肅行色匆匆,仿佛要開戰似的。

終於在正廳見到了一身戎裝的楊延昭。忍不住大步走過去問道:“怎麽了楊兄?你這是要去那?是契丹人又打過來了嗎?”

見到陸遊,楊延昭也是一臉嚴肅,拉著陸遊道:“剛剛陛下招我入宮,命我火速趕往邊關,據報契丹人近日在邊關頻繁調動大軍,似乎有意南侵,我必須趕過去阻住他們,不能讓他們打過來。我走之後陸兄一切保重,而且我希望你還是留在這裏,隻要有楊家在,就沒人敢動你”

陸遊早知道楊延昭在京城呆不長,此時要分手了,心中難免有些失落,畢竟自己在京城還沒什麽朋友。

點頭道:“楊兄放心,我自會小心的,你也要一切小心,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楊延昭搖搖頭道:“我倒真有意要你同我一起去邊關禦敵,可陛下卻不同意,嗬嗬!看來陛下還是很看中陸兄的,我敢斷言,陸兄將來的成就一定在我之上”

陸遊到現在連皇帝麵還沒見到呢!那敢想自己將來會有什麽成就?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楊兄不要開玩笑了,我到現在還沒見到萬歲呢!對了,看你的樣子是現在就要走嗎?”

楊延昭點頭沉聲道:“軍情緊急,刻不容緩,我剛剛已經辭別的母親,就等陸兄你了,見過你之後我就要開赴邊關了”

陸遊心中感動,用力握了握楊延昭的手臂道:“預祝楊兄旗開得勝,待楊兄得勝回來的時候,我定要在第一樓為楊兄擺上十桌”

二人心意相通,彼此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為了陸遊的安全,楊延昭最終還是把那馬忠義、吳起等人留給了陸遊,這才帶人起程離京。

少了楊延昭,陸遊倍感孤單,而且也不便再住在楊家,最終在內城邊買了一處房產,辭別老太君,把家安在了那裏。

房產不是十分大,裏外兩進,裏院三間房,外院五間,陸遊帶著十名侍衛和絮兒住在這裏到也寬敞的很。這麽大的地方當然不能讓絮兒收拾了,陸遊不顧絮兒的反對買來兩個丫鬟,一番折騰之後,陸府終於初見規模了。

終於有了自己的家,絮兒更加的興奮,一天到晚忙裏忙外的不閑著,倒是把陸遊閑了下來,想幫忙幹點什麽絮兒都不讓,沒辦法隻好悶在房裏看元侃送給他的那些書了。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陸遊在家裏快要憋出病來的時候,許王府的管家找上門來。

見到他,陸遊有些意外,把人請進來後著丫鬟端上茶水,這才問道:“管家大人找我有什麽事嗎?是許王找我嗎?”

管家笑了笑道:“現在該是我管您叫大人了,王爺特命我送您去翰林院赴職,陸大人,我們這就走吧!”說著把一張紙遞了過來。

呂老頭不是說有聖旨嗎?怎麽會是許王的人來通知我?陸遊接過紙打開看了看,上麵隻寥寥幾行字,意思是要陸遊去翰林院報到,暫無官職,隻是在那裏行走。

陸遊明白了,許王派人送自己去翰林院,意思是告訴別人自己是他的人,也有顯示親近的意思。

陸遊在家裏正憋的難受,也不管這個翰林院是幹什麽的,隻要不讓自己閑著就行了。忙告訴了絮兒一聲,同管家出了府門。

在陸遊的想象中,翰林院就是做學問的地方,至於在什麽地方他就更不知道了。卻見管家帶著自己向皇城走去。忍不住問道:“管家大人,咱們這是去那?翰林院在皇宮裏嗎?”

管家笑了笑道:“是在皇城,不是皇宮,王爺說了,翰林院那些老學究很可能會給陸大人添麻煩,所以特命我陪您去,順道告戒他們一下”

同陸遊想的差不多。點點頭道:“回去替我謝謝王爺,說我改日一定登門致謝”

皇宮陸遊去過,不過他們此次去的地方卻在離皇宮不遠的一所別院,別院門口沒有軍兵把守,進出的都是一些書生氣十足的中年人或是白胡子老頭,很少有象陸遊這麽年輕的。

在管家的帶領下,陸遊走進院子,院子裏同陸遊想的差不多,十分肅靜,而且院裏的景致也不錯,花園裏的鮮花爭奇吐豔,假山旁綠樹成蔭,亭台樓閣在樹林中若隱若現,確是一個學習用功的好地方。

在一座僻靜的屋子前管家停了下來,回頭對陸遊輕聲道:“陸大人將那封告身交給在下,在下去給您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