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陸遊睡的很安穩,腦中雖還不時出現呂寒煙那絕世的姿容,不過卻淡了很多,感覺她似乎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現在自己把她帶回去,不過是要對呂老頭有個交代而已。

早飯同樣是要夥計買回來的,夥計雖覺得這位公子同別人不太一樣,不過手裏拿著人家的銀子,那還管你是幹什麽的?

吃著味美餡鮮的包子,陸遊不住地點頭,一轉頭卻見絮兒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這丫頭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昨晚告訴你不用等我,怎麽還是等我回來才睡的?”

絮兒小臉一紅強辯道:“誰說的?我…我早就睡了”

“嗬嗬!睡著了還能趴在門縫看人,莫非是夢遊不成?”原來陸遊昨晚回來時就發現小丫頭根本就沒睡,聽到自己回來還趴在門口看自己,等自己回房之後她才去睡的。

絮兒終於忍不住“吃吃”而笑道:“你才夢遊呢!那麽晚才回來,你不知道看不到你回來,我睡不著…”說到這急忙住口,一張小臉卻已經紅到了耳跟。

陸遊心中也怪怪的。幹咳了一聲道:“好不容易來一趟揚州,還讓你悶在房裏,真是難為你了,過幾天吧!等把人找到,我帶你出去好好轉轉”

絮兒的神態終於恢複了些,幽幽地道:“大哥以後有嫂子陪著,我還跟著幹什麽?”

陸遊忍不住失笑道:“你這小腦袋裏也不知整天在想些什麽?你那來的嫂子?我自己還沒定呢!你就給我定了”說著不住地搖頭。

絮兒的眼睛亮了起來,跟著問道:“你昨晚不是出去找她了嗎?”

陸遊伸手在絮兒的腦袋上輕彈了一下道:“小小年紀就快成管家婆了,這大了還得了?”

絮兒抗聲道:“我不是孩子,你怎麽總說我小?”

“好…你不小,是大姑娘了還不成嗎?”陸遊越來越怕和絮兒談話,趕忙告饒。

絮兒這才“撲哧”一笑,想說什麽,不過還是忍住了。正在這時,吳起的聲音在門外傳了進來。

“公子,昨晚那個女人送消息來了”

陸遊真有點意想不到,這天才亮多長時間就有消息了,這女人的辦事效率也太快了吧?忙讓吳起把她請進來。

老女人一見到陸遊立刻興奮地道:“公子,您可真是命好啊!我這一早起來,隻走了幾家就打聽到有一男一女租住在王家的花船上,我怕弄錯,還特意去看了一眼,您真別說,那小姐長的可真沒說,跟天仙似的,男的也不賴,隻是脾氣大了些,弄得那個花不溜丟的大姑娘總是掉眼淚…”

這些就夠了,陸遊連忙伸手打住她的話頭,免得她的吐沫星濺到自己臉上。招手把吳起叫過來,同時塞給他一大錠銀子道:“你去跟老媽媽看一下,如果不差就把銀子給她”

吳起認識呂寒煙,接過銀子帶著千恩萬謝的老女人走了。

陸遊轉頭對絮兒道:“一會把人找回來,還得交給你,你得想辦法讓她打消再跑的念頭,對,你就說她父親病了,隻要把她騙回去交給她爹,咱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絮兒還沒等說話,就見馬忠義帶走的一個侍衛快步走了進來。

“公子,我們今早跟著潘家人到了一艘船外,那個潘家的公子就再沒出來,而且船上還不時傳來爭吵聲,馬大哥估計人可能是找到了,特來向您請命,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動手?”

陸遊沉吟一下道:“他們的人也不少,我們還是再等一下,看看情況再說,走,帶我去看看”轉頭對絮兒道:“在這等著,別忘了我對你說的話”說著大步走了出去。

還是昨晚那個地方,不過這地方的人似乎都以習慣了夜生活,空氣清爽的早晨竟見不到人影,微風吹來,隻有河水拍打船舷發出的嘩嘩聲傳過來。

來到馬忠義藏身的地方,赫然發現吳起竟也到了,原來那個老女人找的地方竟絲毫不差,吳起知道馬忠義已經派人去請陸遊,也就在這躲了起來。

他們藏身的地方是離那艘船不遠的一片草叢,隱約能聽到船上的說話聲。

陸遊看了幾眼,回頭輕聲對馬忠義和吳起道:“我們隻是來找人,沒有必要同他們動武,一會隻要見他們出來,我們就迎上…”

話未說完,一個侍衛突然道:“公子快看,潘家的家人都走了”

陸遊忙扭頭望過去,卻見潘虎正站在船頭對手下人說著什麽,而後手下人就紛紛離開了,令陸遊不解的是,潘文和呂寒煙卻不見蹤影。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潘文和呂寒煙早溜了?”想到這扭頭對馬忠義道:“呂家小姐離開了嗎?”

馬忠義肯定地搖了搖頭道:“絕對沒有,我們幾個一直盯著,沒看到有誰離開過這條船”

這就奇怪了,潘家兄弟玩的這是那一出?眼看潘家的下人走了沒了蹤影,陸遊再也忍不住輕聲道:“走,我們過去看看”說著弓起腰躡手躡腳地向那艘船摸了過去。

船上不時有說話聲傳下來,不過似乎都是潘虎一個人在說。

陸遊的好奇心已經不可抑製,看看左右無人,竟慢慢從船舷爬了上去。馬忠義等人無奈,為了不引起潘虎的注意,沒敢都跟著上船,隻好俯身躲在四周,以便陸遊召喚能及時衝上去。

此時陸遊已經靠在船艙外麵,近的幾乎連潘虎的喘息聲都能聽到了。就聽潘虎先是一陣陰惻惻的低笑。接著道:“我的好大哥,您現在有什麽感覺?是不是感覺全身無力,手腳發麻?嘿嘿!你知道是為什麽嗎?其實也沒什麽,我不過是在你剛剛喝過的茶裏放了些東西”

陸遊嚇了一跳,潘虎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竟敢給他哥哥下藥?

幾聲悶哼之後,潘虎的聲音又傳出來“你現在一定在奇怪,我從小膽子就小,什麽時候變這麽大的呢?其實我的膽子一直都不小,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從小你就搶盡風頭,什麽好事都要可你先來,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想過嗎?”潘虎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出這句憋在心裏多年的話。

陸遊還是頭一次接觸潘虎的內心,原本隻想挑撥他兄弟不和,自己好有機可乘,現在看來就是沒有自己,他們兄弟也一定會有反目那一天的。

就聽潘虎接著道:“喊吧、叫吧,看有誰來救你?”說到這又陰陰地一笑道:“這些天守著美人的滋味一定不錯吧?忘了告訴你,在你走的前一晚,我一不小心把樣東西掉進了你的湯裏,聽說那東西男人用了就會失去做男人的功能,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見著女人還能行嗎?哈哈!”

陸遊隻感覺後背一陣發涼,今天總算領略到什麽叫壞人了,同他比起來,自己簡直比菩薩還善良了。

這時潘虎突然歎了口氣道:“怎麽說我們也是兄弟,你不能做的,我這當兄弟的當然要幫你完成了,呂寒煙這個賤人,一直對我不理不采,一會待藥力行開,我看她還理不理我?待我玩過她之後就把她賣到青樓去,讓她受千人騎、萬人踩,到時看她老爹那張老臉還往那放?哈哈!”聲音歇斯底裏,同個心理變態的人沒什麽區別。

這小子簡直是他媽瘋了,陸遊再忍耐不住起身就要從進去,就聽潘虎突然道:“你想沒想過我會怎麽處置你?”

聽到這,陸遊又止住了腳步,凝神聽了起來。

“看到這顆藥丸了嗎?吃下去後你就隻能慢慢等死,不過當然沒那麽簡單,我已經故意給陸遊那個傻瓜留下線索,他很快就會找過來,不過等他來的時候什麽都晚了,而我又會恰巧帶人出現,這樣姓陸的就成了殺你的凶手,嘿嘿!我的好大哥,您看我這個主意不錯吧?”

陸遊終於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進去。

聽到陸遊的哼聲,潘虎的苦膽差點沒嚇破,他做夢都沒想到陸遊會在此時出現,不過他的反應也是夠快,不知從那摸出把匕首,一下跳到昏睡在旁的呂寒煙身邊,用匕首指著呂寒煙的脖子嘶聲道:“你…你別過來,不…不然我殺了她”

聽到聲音,馬忠義、吳起等人紛紛跳上船來,不過看到艙內情景後不由都愣住了。

陸遊搖了搖頭道:“潘虎啊潘虎,我真沒想到你的心地竟如此歹毒?放心,我沒心情管你們的家事,把人交給我,你可以走了”

潘虎沒想到陸遊會放他走,滿臉不信地道:“你…你真的放我走?”

陸遊不屑地道:“快滾,不然我可要改主意了”

潘虎這回知道陸遊不是騙他了,看了看委頓在那裏的潘文,嘴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陸遊忍不住道:“怎麽?你還想在我麵前行凶嗎?”

潘虎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丟掉匕首閃身從陸遊身旁鑽了出去,跳下船就撒腿跑了起來。

陸遊看了看靠在船艙裏雖有意識卻無法動彈的潘文,不由歎了口氣道:“其實不是我對你們老潘家人有什麽好印象,隻是不想看你死在我麵前”轉頭對馬忠義等人道:“知不知道怎麽能救他?”

吳起過來看了看潘文的臉色道:“不要緊,他中的應該隻是普通**,用冷水激一下,休息一會就會沒事的”

陸遊點點頭道:“把他救過來”說完把頭轉向麵色佗紅,尚未清醒的呂寒煙,心想“她該怎麽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