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把自己賣了

“快!把名字簽上吧。我的乖女兒。”說話的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長得很瘦弱,頭發有些長,一臉的胡茬,讓人看了第一眼的感覺就是生活過得很潦倒。當看到擺放在他麵前的那份合同的時候,眼睛卻綻放出異樣的光芒。如同一隻餓極了的野狼。?

坐在旁邊的是一個身穿黑白相間高中校服的女生,她低著頭,一聲不哼的。尖尖的瓜子臉,*透紅的皮膚,前麵被瀏海覆蓋著的大半張臉隱隱透露出閃著淚光的眼睛。纖細的身材,有些因哭泣而輕微地顫抖。?

“怎麽樣,你們商量好了沒有?再不簽字的話我可沒時間和你們耗了。”說話的同樣是個四五十歲的少婦,打扮得雍容華貴。看樣子是個十分有錢的人。?

中年男子一聽,馬上急了,他忙伸手按住那份合約,生怕少婦會因生氣而拿起了合同似的。他忙道:“不不不,她一定會簽的,您再給我一點時間。”他嘻皮笑臉地對少婦說完後,轉過頭來,臉sè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用威脅的語氣大聲喝道:“你最好給我馬上簽了這份合約,不然你媽媽的病可就別想再治了。沒有這筆錢,我們到哪去弄那麽多錢給她治啊?”?

女孩這時忽然抬起了頭看著中年男子,眼裏的淚花“嘩”地就流了下來,她叫了聲:“爸爸……”可是,很快的,她又把頭給低了下來,不再作聲了。如果這筆錢到時拿到了真的是用來治媽媽的病那就好,可萬一又給他拿去……?

“好了,你們到底簽不簽啊,再不簽的話,我可要找別的人了。”少婦顯然很不耐煩了。一副就要離開的樣子。?

女孩子的爸爸急了:“總管,你別急,我們這就簽,這就簽!”說完,他抓起筆來塞進女孩子的手裏厲聲喝道:“簽!快給我簽了,別忘了如果沒有老子我的話你也不會來到這個世上,現在也是你該報答的時候了。給我簽了它,馬上!”?

他的語氣裏有不乏的威嚴,女孩子再次抬起頭來看著他,咬緊嘴唇,如果有得選擇的話她情願不來這個世界,要知道她爸爸從她一出世便對她充滿了失望,因為他一直想要生個男孩子,可媽媽卻“不爭氣”地生了她出來,而且由於難產,媽媽生了她後再也不能生了。從那以後,爸爸便不再顧家,天天泡在酒吧裏,對她們母女看也不看一眼,久而久之還學會了賭博。之後越賭越大,把家裏所值錢的東西全拿去賭了。現在,媽媽被查出身體長了個腦瘤。需要十五萬元動手術,可十五萬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後來不知爸爸從哪裏得來個消息:一個有錢人家需要借腹來生個孩子。事成的話報酬是一百萬。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可爸爸一看到那一百萬的酬勞後,硬是把她拉了過來“麵試”。麵試者對她的條件很是滿意,現在就隻差合同沒有簽了。?

握著筆的手有些顫抖,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一想到住在醫院裏的媽媽,她便咬緊牙關,刷刷刷地就寫下“楊薇羽”三個字。少婦滿意地點了點頭,女孩子的爸爸眼裏則綻放出更閃耀的光芒。?

拿過合同,少婦從包裏掏出一張支票遞給了女孩子的爸爸楊天道:“這裏是五萬元的訂金,一年後等等你女兒把孩子生下來了再把尾數給你。”?

楊天馬上接過支票,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嘴裏不停地道:“那是那是!到時我女兒一定會給你們羅家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的,不過到時,萬一生的是個雙胞胎的話……”?

“那我們會給雙倍的價錢給你們。還有,你們最好快點處理好你們那邊的事情,明天就搬過來住,以後可是誰也不能聯絡了。”沒等楊天說下去,少婦馬上接口道。看著楊天那副貪得無厭的表情,覺得有些生畏,忙把合同塞進了包裏準備離去了。?

聽到那句“雙倍的價錢”楊天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眼裏冒出來的目光好像都變成了白花花的銀子。他忙點頭哈腰地道:“那是那是。總管慢走。”?

少婦收拾好東西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等少婦一走,楊天馬上拿出那張支票仔細地看起來,看完後自言自語道:“五萬元啊!我的五萬元!哈哈哈……”看樣子他又是打算拿去賭桌上瀟灑一番了。因為沒錢,他已好幾天沒去賭了。?

看著楊天一臉沉醉的樣子,楊薇羽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賣了,而且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賣了,好想哭,可是,簽字的時候可是自己親手簽的啊。為了媽媽,自己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不怕,隻是錢到手後,爸爸會不會又拿去賭呢??

“爸爸……”楊薇羽輕輕地叫了一聲,像怕極了他會對自己發氣一樣,但是為了躺在醫院的媽媽,她還是忍不住道:“這錢……”這錢可是她拿自己的身體來出賣換回來的啊。?

楊天回過頭來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沒有了,換成的是一臉的不耐煩:“行了,不用你說,這錢我有分寸的。我會拿一半交給醫院做你媽媽的治療費,剩下的給她買點好吃的。”?

真的會是這樣嗎?楊薇羽不驚有些懷疑。麵對楊薇羽一臉的疑問,楊天更是不耐煩了:“好了,你就去學校辦理好退學手續吧,你媽媽的病現在有醫院照顧著,死不了的。人家那些長了幾年的瘤不一樣好好的活著,等你替羅家生了個雙胞胎,不就有大把的錢給她動手續嘍。你現在馬上去醫院跟你媽媽說學校派你去國外留學一年,一年時間不能回來看她。之後你就馬上收拾好你的行李等著搬過去。知道沒有?”?

楊薇羽無奈地點了點頭,合同都簽了,自己還能怎麽樣呢?要是現在反悔的話可是要賠兩倍的價格給羅家的啊。楊天拿著錢,笑嘻嘻地離開了,大概又去賭場了吧,他會把錢都用在媽媽身上那自己可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隻求他不要把錢都全部賭完了,剩一點給媽媽吧!?

可是很快的,楊天便不見了蹤影。楊薇羽看著楊天離去的方向,淚很快地再次流了出來。媽媽,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同意我這樣做,可是女兒真的沒有辦法再去湊錢幫你治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