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斯馬爾一到時間,還是背著克萊爾和黃姨溜了出去。

尉遲浩約定的咖啡廳裏,那人已等待多時。

“先生你好,一位嗎?”

“找人。”斯馬爾邪邪一笑,對著服務員就拋了一個魅惑的眼神。

他沒有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尉遲浩,那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斜著眼看著繁華的街市,倒是有一股落寞的感覺。

“喲,尉遲總裁在感時傷懷呢?”斯馬爾總是情不自禁就想要損尉遲浩幾句,以前是,現在也是。

尉遲浩淡淡的看了斯馬爾一眼,回頭將MUNE扔給他,“喝什麽自己點。”

斯馬爾總是趕不上尉遲浩的思緒,無奈的輕嗬一聲,也沒有辦法。

斯馬爾轉頭對著一旁靜候多時的服務員揚起一抹陽光明媚的笑意:“小姐,幫我點一杯你喜歡的咖啡,我將感激不盡。”

沒有人能夠拒絕這麽紳士的請求,待服務員紅著臉跑開,尉遲浩常年冰封的臉才出現了一絲的裂縫。

“你一直都是這樣?”他潛意識認為,斯馬爾應該是個可靠的人,因為他在那人的身邊,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葉曉恩給予斯馬爾的信任有多濃厚。

但是,今天的斯馬爾,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斯馬爾並沒有正麵回答尉遲浩的問題,“怎麽,你看不習慣?”

尉遲浩知道,和這個人扯淡,扯到明天都扯不到正事上,幹脆開門見山道:“我想,我應該告訴你我的目的。”

“你早該告訴了,還浪費我那麽多表情。”斯馬爾冷冷道。

尉遲浩再怎麽可憐,也彌補了他對葉曉恩所做的一切。這些天,他已經明裏暗裏把自己離開的一段日子裏,葉曉恩和葉多多經曆的所有事情打探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黃姨在,他幾乎都沒有費什麽力氣就知道了所有事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他知道所有事情後得出的結果。

尉遲浩抬起頭,眸色鋒芒畢露,“我要你幫我勸葉曉恩,讓我帶走多多。”

“哈?”斯馬爾頓時張大了嘴,他完全沒有想到,尉遲浩竟然會臉皮厚到這樣的地步,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我親愛的總裁,你腦子沒有問題吧?”

尉遲浩第一次這麽能忍,如果是別人或者往常,他絕對會甩手就走。但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境為什麽會這麽平靜。

“葉曉恩不肯鬆口,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讓她鬆口。”

斯馬爾低頭抿了抿服務員剛剛端上來的咖啡,一杯簡單的卡布奇諾,倒是挺合他的意。“你哪裏來的自信?尉遲浩。”語中的嘲諷斯馬爾絲毫未加掩飾。

尉遲浩微微一愣,隨後輕笑道:“這是事實。多多是我兒子。”

“可多多是我生的而不是你!”

冰冷刺骨的聲音傳來,斯馬爾和尉遲浩同時尋著聲源望去,來人正是葉曉恩。

她剛剛和戴偉倫在藥物研究室裏麵把情況穩定住,那藥物隻因為看護的人不小心,將溫度調高了些細胞有些活躍。她找到原因後將室內的條件調整規整,便沒有什麽大礙了。

戴偉倫為了感謝她請她來喝杯下午茶,沒有想到剛剛一進來,就聽到尉遲浩這麽不要臉的話。

葉曉恩信步走到尉遲浩麵前,唇角半勾:“尉遲先生,我想,我們沒有什麽關係吧?”

尉遲浩不語。

一旁的戴偉倫和斯馬爾心知事情不好,但也沒有辦法,隻能靜觀其變。

葉曉恩並不介意尉遲浩的沉默,兀自立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尉遲浩,一字一句道:“尉遲先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是你不能當麵和我說的。”

尉遲浩把玩著手裏的咖啡杯,淡淡道:“我要帶走多多。”

“嗬……”葉曉恩覺得,有的人不要臉起來,還是真的令人佩服。“尉遲先生,你有什麽理由帶走多多?”

“他是我的兒子。”這是尉遲浩唯一能用的理由。

葉曉恩倒也不急,繼續和尉遲浩周旋著。“不知道多多是尉遲先生和誰生的兒子?”

葉曉恩的話讓尉遲浩明顯一愣,就連端著咖啡杯的手都不由得一顫。

他當然知道葉多多是他和葉曉恩的兒子,但是如果他承認了,那麽他拋妻的罪名也就做實了,先前所有對葉曉恩殘忍的一麵都變成了他的罪證。

尉遲浩的沉默似乎是葉曉恩預料之中的事情,她沒有急於要尉遲浩回答,反而目光灼灼的看著尉遲浩。

這樣炙熱的眼光,看得尉遲浩如坐針氈。

“葉曉恩,你應該知道,多多跟著你不會有好日子過。”

“哦,是嗎?”

啪!

葉曉恩冷著眼將手機扔到尉遲浩麵前,手機在玻璃桌上顫動了半餉才靜止下來。

屏幕上顯示的,赫然就是葉多多一身的斑駁。

尉遲浩心痛猛的一痛,他反駁不了葉曉恩,這是事實,葉多多身上確實有傷口。但是他的確不知道,葉多多在尉遲家裏竟然受到了這麽嚴重的傷害。

是他選擇了逃避……

“抱歉。”

幾番沉思後,終究隻化成了這樣兩個字。

“但是,我還是要帶多多走。”

尉遲浩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著這一句話,卻讓葉曉恩更覺得可笑之極。

“尉遲浩,你真的覺得你很了不起嗎!”她猛然伸出手掌,清脆脆的巴掌聲瞬間在安靜的咖啡廳裏回響。

第一次,她第一次對這個人抱有憤怒的心情。

不知道是怪他忘了自己,還是怪他要把葉多多從自己身邊奪走。

又好像,不管是那個理由,她都要給這人一巴掌,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良久,在場的人都陷入一片沉默中。

葉曉恩一呼一吸都在顫動,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曉恩?”斯馬爾有些不確定的叫到。

他最清楚葉曉恩是個什麽性子,現今的葉曉恩,早就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溫和可人的女子。

“抱歉,斯馬。”葉曉恩似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半仰著頭,“我先走了。”

沒有人攔葉曉恩,甚至連尉遲浩,都不敢。

他隻是潛意識覺得,自己臉上這一巴掌,帶給他的,不僅是火辣辣的痛,更有心如刀割的刺痛。

他到底,遺忘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