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終於恢複平靜,尉遲浩整個人將斯馬爾禁錮在冰涼的地板,身上的襯衫也被斯馬爾給撕了個粉碎。

斯馬爾一雙手也沒有閑著,一拳頭正準備擼向尉遲浩的腦門,另一隻手被尉遲浩緊緊鉗製住。

場麵有些滑稽。

克萊爾睜著惺忪的睡眼,出來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奇怪的景象。

這種姿態,不應該是小孩子大家過家家應該表現出來的麽?

克萊爾有些不明白當前的形勢,弱弱道:“斯馬爾,你怎麽起來的這麽早?還有,你們在過家家嗎?”

天真爛漫的語調,讓倆個大男人有些麵紅耳赤。

尉遲浩也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他剛剛見斯馬爾一副饜足又沒有穿衣服,自然以為他是和葉曉恩那什麽了。

所謂關心則亂,他怎麽就忘記了還有一個克萊爾?

尷尬的從地上爬起來,尉遲浩踱步到葉曉恩身邊。

低垂著頭的樣子倒是有些像個低頭認錯的小娃娃,不過顯然,葉曉恩並沒有把他當作一個小娃娃來看待。

葉曉恩看了看一臉無辜模樣的尉遲浩,又看了看鼻青臉腫的斯馬爾,微歎了口氣,認命地到了自己房間。

尉遲浩發揮了他跟屁蟲的完美品質,從客廳一直跟到了臥室。

見臥室一派整潔,才在葉曉恩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笑臉。

“曉恩,你和多多睡一起的嗎?”他開口道。

語氣裏帶著試探的意味兒。

尉遲浩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行動有沒有刺激到葉曉恩,但就先前葉曉恩突然的離開,就讓他有些不確定葉曉恩的心意了。

他不能冒險將一絲一毫的機會給放棄掉。

然而此刻的葉曉恩,卻是早就放棄掉了他一直想要機會。

“是的。”葉曉恩淡淡回答道。

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又像是在回答一個路人的回話。

那麽淡漠,那麽平靜,那麽無所謂。

可就是這樣的淡漠,這樣的平靜和這樣的無所謂深深刺痛了尉遲浩的心。

“曉恩……”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將葉曉恩拉住,可就在即將觸碰到那人的一毫米處,他遲疑了。

“曉恩,你……我……”他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他的手在顫抖,腳更在顫抖,就連心,都在顫抖。

你會給我機會嗎?

他想問,但是看到那人回過頭來,遞給自己的茫然表情,他遲疑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

我不是有意要碰你……

“沒關係。”葉曉恩沒有給他機會把話說完。

她轉身,熟練的拿出醫藥箱。

就在尉遲浩以為她要給自己處理身上的淤青時,那人跨過他,出了門。

那人走過的瞬間,身上的藥香都還停留在他的鼻尖。

但是那人走了,就連一抹殘影都沒有留下。

尉遲浩就像是一尊古老的雕像,靜靜的矗立原地,不發一言,不動分毫。

他一個人呆站在原地過了很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又仿佛隻過了一秒。

直到葉多多稚嫩的聲音響起,尉遲浩才找回了自己的心跳。

“媽咪讓你出去。”葉多多抿著和尉遲浩如出一轍的小薄唇,淡淡道。

他不喜歡這個不速之客,明明他們剛剛擺脫了那些個凡塵俗世,明明他可以和自己的媽咪美美的過著幸福快樂而又簡單的生活。

可是這個人,總是陰魂不散的跟著他們一起過來。

回過神來的尉遲浩轡頭,正想給葉多多一個寵溺得笑容,卻見那小不點兒憋著一股氣,帶著埋怨看著自己。“我知道了。”他淡淡道。

原來,已經不是被一個人嫌棄了,尉遲浩想。

他動了動步子,卻怎麽都走不到門口。

如果可以,他當然是想要趕緊走到那人的身邊,好好的解釋一番。

但是他又有什麽好解釋的呢?

尉遲浩苦笑了一聲,卻得到了葉多多不滿的漬漬聲。

一小一大,一前一後。

距離,有的時候並不能產生美。

葉曉恩已經為斯馬爾處理好了傷口,他身上的傷口不重,畢竟兩個人都是肉搏,又旗鼓相當,自然是受不了什麽大傷。

可臉上的淤青卻格外明顯,那一拳是尉遲浩出其不意給打的,就連斯馬爾都沒有反應過來,更別說躲避了。

看著一臉失落的尉遲浩,半垂著頭故作的一派慚愧,斯馬爾口中吐出一聲冷哼。

“怎麽,打了人還低聲下氣?我以為尉遲總裁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想到這一個失憶,連這種背後傷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了。”

斯馬爾的語氣非常不好,帶著嘲諷,帶著鄙夷。

他和尉遲浩吵架是吵慣了的,一時間卻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半倚在沙發上,斯馬爾整個人都跟一大爺似的,享受著左邊葉曉恩的照料,又貪享著右邊克萊爾的關懷。

好一個左擁右抱。

另外還有葉多多這個小活寶,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

他本來以為,尉遲浩要不就對他反唇相譏,要不就是直接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然後高傲的擺著華麗的孔雀尾巴,強勢的攬過葉曉恩或者葉多多,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宣示自己的勝利。

但是那隻是本來,尉遲浩什麽也沒有說,他就靜靜的低垂著頭,站在葉曉恩的身旁。

如果真要比喻一番,那麽現在的尉遲浩,就是一隻喪家之犬,搖尾乞憐等著葉曉恩的施舍。

斯馬爾一時間有些明白了什麽,卻終究什麽也沒有說。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和他無關。

如果說他們兩個人像最初那樣,隻是因為一個人的懦弱而害怕靠近彼此,他還能幫上點忙。

然而現在……

自求多福吧。

斯馬爾歎了口氣,起身自作主張的往廚房裏鑽。

當然,他自然是不會做飯的,隻是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而這飯還遲遲沒有端上桌。

斯馬爾一走,克萊爾自然也是不會留。

她現在一心思全在斯馬爾身上,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眼皮也罷工了。

“斯馬爾,你別亂動,你這樣的姿勢不行。你的胳膊不疼了嗎?你的胃部有沒有受傷,要不要檢查一下?這個好像很燙,你先別吃。你……”

不遠處,廚房裏克萊爾關懷的聲音盡數落在了客廳裏三個人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