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馬爾先生,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他沒有問尉遲浩到底怎麽了,也沒有考量斯馬爾的話的真假。幾乎是立刻的,便召來楊勝交代了公司的事情,而後火速趕往了C市。
整個C市的天空並不晴朗,仿佛知道正在上演的戲碼不盡如人意似的,天公也不作美。
尉遲君坐的私人飛機,不到三個小時便趕到了C市中心醫院。
醫院裏,葉曉恩和斯馬爾等人一臉的凝重。
就連小小的葉多多,都緊緊的抿直著唇,臉色一片蒼白。
“情況怎麽樣了?”尉遲君人還沒有走到病房門口,聲音已經先到。
葉曉恩回頭,微微搖了搖頭。
此時此刻,她已經無法再計較尉遲君和她曾經的瓜葛。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安安靜靜的躺在病**的尉遲浩。
其實尉遲浩並不安靜,不過是醫生給打了鎮定劑而已。
“醫生不敢下手,必須得有以前的治療病曆才行。”葉曉恩咬著牙說道。
她已經很努力的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但是,似乎已經快到極限了。
尉遲君沉思了片刻,他的確已經派人將車禍後的治療病曆發到了C市中心醫院,但是顯然,那並不是醫生要的病曆。
“應該是浩兒消失的那段時間,那些病曆……”他無頭無腦的說了這麽句話,卻讓葉曉恩猛然明白了什麽。
那人曾經讓她給他一個月的時間,然而那一個月,尉遲浩消失了。
難道……
“您的意思是,他是那段時間裏去做了什麽治療?”葉曉恩猛然一驚。
她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又帶著了然。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似乎知道尉遲浩去做了什麽治療了。
畢竟,除了記憶恢複治療,她想不出尉遲浩還會去做什麽治療。
隻是那個傻子,到底做了什麽?
葉曉恩的身體如同風中的落葉抖動,她無法原諒尉遲浩對她的殘忍,可尉遲浩對她的疼惜和在乎,卻也同樣讓她難以忽略。
尉遲君點了點頭,“我是這麽想的,畢竟,沒有別的可能了。隻是,那段時間他的去向就是迷……就連我當時,也以為他在你……算了,都是往事了……哎……”
往事無需再提,可當下,葉曉恩和尉遲君之間,因為尉遲浩而達成了共識。
倆人同時抬著眸子,望向一臉蒼白的躺在病**的尉遲浩,彼此心中閃過千萬絲的愁慮。
好在斯馬爾在這種時候一向比較冷靜。
“尉遲先生,我想你們在這裏看上一年,對尉遲浩也沒有任何的幫助。”他略帶調侃道。
但是尉遲君並沒有因為斯馬爾調侃的話生怒。
“斯馬爾先生,我已經派人查了浩兒失蹤那一個月的去向。你也知道,當時我就沒有查到,如今……”尉遲君垂眸,斑駁的皺紋遍布眉梢。
當時就沒有查到,如今查到的幾率又有多大?
看來,隻能動用那股力量了……
尉遲君咬了咬牙,再次抬眸時,已經沒有先前的失魂落魄。
他轉身,無比篤定的對葉曉恩道:“曉恩,這裏先交給你了,我去找浩兒消失一個月的行蹤。三天,最多三天。”
他第一次這麽稱呼葉曉恩,不僅是葉曉恩,就連一旁的斯馬爾,都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看尉遲君。
畢竟,他們和尉遲君先前可沒有什麽愉快的經曆。
而葉曉恩突然有些覺得慚愧。
原來每一次,她需要堅強的時候,都沒能堅強起來。
“你放心吧,我會陪著他。一直。”
她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陪著尉遲浩而已。
看著那人的眉頭在混迷中都緊緊的皺著,她竟是無能為力。
尉遲君說走就走,匆匆的來,又匆匆的離去。
他手上唯一還能派上用途的,便是尉遲家那份潛在的勢力。
當時尉遲釧便是要問他要這勢力,他寧死也不答應並非沒有道理。這樣的勢力,不僅和黑道接軌,更是與國際有關聯。若真的落到尉遲釧的手裏,怕是就要變天了。
三日,一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
但是三日已經足夠尉遲君找出尉遲浩曾經消失一個月的去向。
看到手下傳來的傳真時,尉遲君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來以為,尉遲浩當時一定藏得有多隱秘,但他不得不為自己這兒子的智商感到自豪。
即便失去記憶,他竟然在不記得自己任何勢力的情況下,想到聯係軍方醫生來進行治療。
難怪當時他怎麽都找不到他的行蹤,要知道軍方的醫療隊,可不是這麽好進的。更重要的是,軍方的保密性,向來很強。
然後,看著長長的治療單子,尉遲君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一陣一陣的刺痛。
他老了,幾乎都要經不起這樣的刺激。
為期一個月的強力電擊治療,哪怕是特種兵,也不見得能夠堅持下來。
他不知道尉遲浩是怎麽樣堅持下來的,但他已經快要受不了,老淚縱橫。
頹然的將手裏的單子放到桌子上,尉遲君未曾想到,他竟在不知不覺中,差點將自己的兒子親手葬送。
單子被送到醫院時,葉曉恩和斯馬爾自然也是看到了。
一張單子,震驚的是一群人的心。
斯馬爾倒吸了一口氣,轉眼看了看整個人已經閉目顫抖不已的葉曉恩。
他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拍了拍葉曉恩的肩膀。
能讓尉遲浩做到這種地步的,除了她葉曉恩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斯馬爾將空間留給了葉曉恩,長長的醫院走廊,隻有葉曉恩一個人壓抑的呼吸聲回**不絕。
她一直以為是那人對不起自己,卻從來沒有想到,那人其實又有多愛她。
一個人不怕死,並不高尚。
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怕死。
有的人,是生無可戀,因而不怕死。
有的人,是覺得死是遲早要麵對的事情,並沒有什麽好怕的。
可有一種人,最讓人敬佩和心疼。
那便是明明很想活著,卻逼著自己因為某些原因去挑戰死亡的人。
那份執著,那份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