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條件
暗日曆17年8月，正值盛夏，氣溫卻還沒有超過30度，正是不高不低，涼爽宜人的溫度。
九州北方某處大草原，狼城。
這裏有著一座人類廢棄的草原城市，現在卻成了狼群聚集之處，而在城市周圍，則是大片放牧的牛馬羊群。
當然隻有最有潛力、資質最高的異狼和幼狼，才有資格每日享用這些定時的食物。
其他狼群，還是要辛苦狩獵，或者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才能得到一些救濟。
饒是如此，也比以往靠天吃飯強的多，以至於狼群逐年繁衍壯大，逐漸超出這一大片草原的承載能力。
因此，狼群正在分離，開始籌建分城。
而在這時，狼城上方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沒想到，它們這一年多來，發展的速度挺快。”沈銳坐在大雁上，俯視著下方，開口說著。
“以前坐著小英來的時候，它們還隻有畏縮在廢墟之中，現在已經開始恢複起城市，並且對外擴張。”夏大雪坐在另外一隻大雁上，同樣感歎著。
沈銳頓時回想起從前，當時兩人坐著小英一路北行，是去售賣隊伍名額給北方堡壘群的人。
當時看到下方的狼城時，隻有感歎，而如今卻能嚐試拉攏它們的最高首領。
一隻白狼，8階白狼，還是參與伏擊過他的一隻狼，不過沒有出現在第一波戰場上。
隨後根據情報，它和陰影之柱的人鬧翻，第一個遊回了自己的領地。
“它們也有對手，對手就是草原的一群老鼠。狼吃老鼠，這在以前，是維持草原生態的重要鏈條，而現在，則是雙方領地的廝殺。狼需要草原放牧牛羊，自然不容許老鼠來破壞草場，在這方麵，它們比我們人類看得還緊。”夏大雪跟著介紹更多的情報。
“難怪那隻白狼，在發現伏擊失敗後，不想和我們徹底翻臉，如果翻臉後，它這片領地肯定是保不住的。”沈銳恍然。
他隱約把握住一條，有產的高階修煉者，要比流浪的高階修煉者容易把握。
它們考慮的東西更多，而後者看似瀟灑如意，然而一來所有修煉物資都要自己籌備，進階速度就比不上前者，二來受傷重創後，連個休息之地都沒有。
他想起前世看過的很多網絡小說，個體強者占據主導的世界，要麽是門派流，要麽就是幕後流，總之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組織集體將被大大削弱，資源的流向，還有生產發展的目標，都是圍繞個體強者的需要而展開。
末日之後，地球各處管理局，勉強靠著統治慣性，維持著以往的框架，但顯然已經不適應於當下的環境。
未來將走向何方，沈銳自己也說不清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有一點底線，他會把握住無論如何，都要將人當人看，而不能因為力量資質的高低，將同樣的人分成不同的物種。
正在這時，下麵一座廢棄的大樓樓頂上，有一群充當哨兵的異狼發現了沈銳兩人，開始朝天嗥叫。
沈銳降低高度到距離樓頂十米處，遙遙與它們對話。
“我要見你們的白狼首領，它應該認識我。”
“我也認識你……”為首的一隻異狼哨兵，仰頭說著。
它遲疑一陣，似乎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沈銳，隻是看向他的眼神中露著敬畏。
說完之後，它就命令身旁的一隻同伴，跑下樓去傳信。
沈銳仔細觀察著它們，發現它們已經形成了很精細的分工。
這隻與自己對話的異狼，體長2米有餘，顯然是小頭目級別。
而在大樓之下，還有其他巡邏，甚至站崗的異狼，正在維持著秩序。
他甚至看到了有些異狼正在大街上擺攤，上麵出售著一些肉幹，還有幹草、石塊之類的東西……
沒想到它們已經有了私產的概念，不，應該說它們本來就有這種概念，自己的領地，自己的獵物，都是私產，隻不過以前沒有清晰的意識罷了。
於是他開始與那隻異狼哨兵借機說話。
“那些街上擺攤的異狼，是怎麽回事？”
異狼哨兵趕緊回答道：“那些都是分家的狼人，我們這座狼城裏，隻要力量達到五階，就可以分家，單獨擁有一座房屋，一片草場，還有許多仆從野狼。”
沈銳恍然，心中隱隱明白，這些異化的野獸，已經尾大不掉了。
隻從這種情況來看，哪怕是將來人類重整山河，也不方便將它們趕盡殺絕，畢竟它們已經有著類似於人的社會運轉體係。
而人類畢竟走進文明時代過，不方便再用近代和中世紀的滅絕手段。
他搖搖頭，反正這些事也用不著自己操心。
“看來你們日子過得不錯嘛。”他若有所指地說著。
“哦，都是托我們白狼大人的福氣，在它老人家的英明領導下，我們才越來越強，鎮壓了附近的鼠群……”異狼哨兵自豪地說著。
“咦，它們會打洞，可以從地下偷襲，你們怎麽防範？”沈銳繼續套話。
“我們不擔心這個，有很多野狼仆役，可以充當耳目，作為緩衝，就算老鼠打洞進攻，最多死一些看守門戶的野狼，死了再生就是。而我們這些高貴的狼人不會有損傷，因為我們都住在樓上。它們老鼠每次進攻都要死掉很多鼠人，畢竟普通老鼠對我們沒有威脅。”異狼哨兵愈加自豪。
沈銳頓時恍然，這就是異狼與人類的差別。
人類城堡畏懼地下的鼠人，而它們卻不畏懼。因為狼群的繁殖速度一樣很快，野狼隻要食物充足，兩年就能成熟可以繁殖後代，而且野狼死後，一樣可以充當食物。
沈銳又問了一些問題，這隻異狼哨兵似乎腦子有些狀況，對他的問題，是知無不言。
很快那隻報信的異狼就趕了回來，跟在它後麵的則是一隻體長六米有餘的大白狼。
巨大白狼一出現在樓頂，所有異狼頓時噤若寒蟬，伏低腦袋，就像人類跪迎他們的王者一般。
“不死軍團的團長，你終於來了。”白色巨狼緩步上前，與沈銳對峙。
“明人不說暗話，我希望你加入我的隊伍，相信你應該看到了，加入我的隊伍後，戰鬥力能提升多少。”沈銳開門見山。
“可以，但我要求保留隨時退出的自由，你必須對粒子世界起誓，來保證這一點。”白色巨狼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狡詐。
沈銳默然，真是個聰明的家夥，相比之下，那隻灰色巨熊，當時在戰場上就沒有考慮到這點。
或者是因為當時情況危急，它一時迷了心神，直接應允下來。
“白狼，你應該明白，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隻享受權利，不負擔義務的好事。如果有的話，那一定是陷阱。”沈銳淡淡道。
“當然，我會約束手下的狼群不再騷擾你們人類的商路，至少在這個大草原上，你們可以自由通行。”白狼點頭道，一副十分寬大的樣子。
然而這些東西，沈銳早已不看在眼裏。
他搖頭道：“你想要自由退出，必須做到一點，那就是為我服役，我在需要你的時候，可以征召你，而且需要你自帶幹糧。你所服役的時間，至少是享受我隊伍光環時間的一半。”
白狼沉默了，稍後用著凶狠的眼神看向沈銳，做勢欲撲，就像進入狩獵的狀態一般。
沈銳根本不畏懼對方，相比於別人，他從來不擔心這些高階怪獸，因為他有著遊戲機製提供的戰場空間，對方是偷襲不了他的。
少頃，它才狠狠地說著：“你要知道，還沒人敢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嗯，那我就是第一個，放心，慢慢地你就會習慣了。”沈銳若無其事地說著。
過了一陣，白狼接著道：“我聽說，你賣給那些天才修煉者的價碼，是三分之一的服役時間。”
“那是因為他們是人，如果你選擇做人的話，也可以享受這個內部價。”
“最多五分之二。”白狼討價還價，此時的它，儼然化身人類的小販，而不是一隻8階巨獸。
“好吧，這事我隻是提出一個意向，具體細節，你還是和我身邊這一位談。”沈銳將事情推給夏大雪。
畢竟在討價還價上麵，她才是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