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起風了

麵對著一把銀色小巧女士防身手槍。李莫乖乖舉起了雙手。

“放鬆,放鬆,我真的不是壞人。”

一個獨立撫養一對兒女的單身母親,在紐約這個混亂的城市中,她會變成一頭護崽的母狼。

李莫當然不怕這個玩具一樣的東西,不過他更不想顯露自己的能力。

因為那樣的話,

不是壞人也像壞人。

還好,經過小蕾歐的解釋,再加上李莫和善的華人麵孔加分,這位母親終於相信了李莫。

“我真的非常抱歉,不過請你理解一位單身母親的擔憂。介紹一下,我叫莎拉。”女人有點兒不好意思,將槍放進手包。

“沒關係,我叫李莫,是一家華人工藝品商店老板。”李莫笑了笑,忍不住又說道:“蕾歐真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小姑娘。”

“是的!”莎拉滿臉幸福的抱了一下女兒,親吻了一下額頭說道:“甜心,媽媽真的很幸福!”

看到眼前溫馨的一幕,李莫心裏也一陣溫暖。不過事情已經完成,他也決定離開,“莎拉女士,我想我該告辭了。蕾歐,這是退你的錢。”

李莫放下30美元就要離開,卻被問清楚緣由後的莎拉阻止了,望著李莫她微笑著搖了搖頭。

她可不會相信李莫的鬼話,不過她卻感受到了李莫的善意,執意想要付錢卻被李莫堅決的阻止了。

“要不…您留下來嚐嚐蕾歐做的蛋糕再走?”莎拉有些猶豫的說道。

“不了,不太合適。”李莫連忙拒絕,剛準備離開,一名年輕人打開門走了進來。

高中生的打扮,棕黑色的頭發,相貌英俊卻滿臉的桀驁與陰鬱。

“f**k!你是誰?”年輕人的眼中充滿了警惕。

“紮克!你怎麽說話的?快向李先生道歉。”還沒等李莫說話莎拉就高聲訓道。

弄清楚情況後,年輕人一臉不耐與不屑,“沒事了就請你離開這裏,難道你也想打我母親的主意?”

嘿,這個兔崽子怎麽說話的?李莫有些火大。

雖然莎拉是個金發美女,

雖然她五官精致,

身材性感…

聲音迷人…

人妻…

等等,這都不是重點!你那是什麽眼神?看不起…不是,你怎麽和你母親說話的?太沒禮貌了。

李莫黑著臉準備離開,身後已經爆發了劇烈的爭吵。

“紮克,今天校長給我打電話,你霸淩了一名叫彼得.帕克的同學?”

“不關你的事!”

“你必須給我個解釋!”

“……”

小蕾歐的哭聲隨之響起。

李莫有些怒了,什麽玩意兒嘛!扭頭就吼了起來:“我說你們怎麽回事兒?有什麽矛盾不能改天再談嗎?沒看到小蕾歐為這個生日會做了多少努力嗎?她是你們家裏最小的成員,你們應該感到羞愧!”

說完,憋著一肚子氣的李莫就轉身離開了。

……

天色愈加陰沉。

雨漸漸變大了,伴隨著沙沙聲不斷落在車窗玻璃上,雨刷器徒勞的一搖一擺,視線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

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這個繁華的都市好像也有些變得有些空曠,車載音響裏播放那曲《 Sounds of silence》此刻顯得十分應景。

李莫感覺到了深切的孤獨。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前妻。

為什麽人們總是對著外人可以展示寬容,而對於自己的親人總是苛責以待?

李莫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試圖壓下眼睛的酸澀,視線卻變得有些模糊…

藍色的野馬緩緩行駛在在紐約的大街上。路過地獄廚房的那間小教堂時,李莫突然停下了車,睜睜的望著教堂頂端雨中的十字架。

過了一會兒,他下車走進了小教堂。曾經主持過小盧卡斯母親葬禮的蘭頓神父正在整理著一疊宣傳冊。

看到突然走進來的李莫,蘭頓神父一愣,隨後微笑的說道:“李先生,你有什麽事嗎?”

“沒…沒事,我隻是進來避個雨。”

“李先生,我感覺你好像有心事,需要和我說一說嗎?上帝會聆聽你的心聲的。”

“嗯…沒事,我隻是想進來續杯開水。還有,這裏能抽煙嗎?”

“……”

“蘭頓神父,你每天傾聽那麽多人的懺悔,最可笑的事情是什麽?”

“我不能泄露任何信徒的**!”

“那我就放心…不,我是說,要不我也說一段兒?”

“主,會聆聽的。”

“要從哪說起呢?先從我小學時候說起吧,我跟你說,那時候呀……”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

三個小時…

雨漸漸停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李莫心情愉快的從教堂走了出來,有人說樹洞是最好的聆聽者,但哪有一個善解人意的神父好?

李莫決定以後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轉一轉,剛好省了看心理醫生的錢。

教堂裏,

蘭頓神父癱坐在椅子上,

不停的用手絹擦著額頭的汗,

他突然感覺,

心好累……

李莫哼著小曲兒回到店裏時,小盧卡斯正在那看著電視,喬治已經回了家。

“小盧卡斯。”

“boss,什麽事?”

“趕快把你那破網店給我關了。”

“為什麽?”

“什麽TM為什麽,我們的宗旨是什麽?”

“少惹是非,安全第一。”

“那不就得了!快給我關了。”

…………

廢棄碼頭區。

剛下過雨,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到處都是積水。昏黃的路燈下,一個個生鏽的集裝箱訴說著曾經的繁榮。

一輛白色的大型拖車緩緩駛來,後麵還跟著一輛二手的通用小汽車。輪胎壓過路麵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顯得特別清晰。

兩輛車停在了碼頭邊,從車上下來了六個人,四周查看了一番後互相點著煙抽了起來。

為首的是一名滿臉坑坑窪窪,留著黑色大胡子的墨西哥男人。他抽了一會兒煙後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你們幾個,去看看死了幾個人?”墨西哥人操著古怪的口音對手下說道。

墨西哥人名叫帕奎斯,本來快要混不下去的他突然得到了一份工作,運送拐賣人口。

這事兒本來是交給一個叫巴雷特的黑人去做的,但那家夥不知發了什麽神經自立門戶,所以這個美差就落到了帕奎斯身上。

幾名手下聽到後走過去打開了拖車後麵的集裝箱,他們已經通過這種方法進行了好幾次人口買賣。

集裝箱裏有30多個女人,她們中的有些人是已經上了警局失蹤人口名單的白人年輕女孩,但大部分都是些語言不通的非法移民,姿色普遍尚佳。

這些女將被送往歐洲,而從東歐地區也將送來一批女孩進行賣**、運毒等工作。她們的性命如同草芥一般沒有任何保障,帕奎斯他們將這些女人集中起來攆進貨櫃箱進行運輸。密閉性良好的貨櫃箱隻留下一絲縫隙用於換氣,因窒息或虛弱死亡是常有的事。

“老大,死了三個。”清點了一番人數後一名手下報告道。

“嗯,ok,還不錯!你們把屍體處理一下。”帕奎斯十分滿意,因為這距離他預計的死亡人數低了許多。待會兒隻要將這些女人送上船,再接受了另一批女人,所得的錢財就足夠他逍遙一陣子。

幾名手下將屍體丟入哈德遜河中後,互相打了個眼色,解開皮帶**笑著走向了這些女人。

一些女孩有些恐懼的哭泣了起來,而另一些已經麻木的如同一具屍體。帕奎斯也不在意,長得漂亮的他已經嚐過了鮮,讓手下愉快一下又有什麽關係呢?

隻是些貨物而已罷了。

他一生中有許多次被人痛苦的詛咒會受到上帝的懲罰,不過上帝在哪?從年幼時一家人被毒梟殺害之後他就再也不相信這些狗屁玩意了。

突然,從黑暗中飛來一根短棍,將距離這些女孩最近的一名手下擊暈了過去。

“什麽人?”

帕奎斯和剩下的人猛的一驚,趕忙掏出了家夥拿著手電警惕的四處查看。

“他在那!”一名手下驚叫了起來。其他人紛紛將手電筒照向了那名手下指的地方。

一個生鏽的紅色貨櫃箱上,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男子正靜靜地站在那裏。矯健的身影,緊握的雙拳,蒙著頭和眼睛的黑布,在幾道手電光束的照耀下,如同一個從黑暗中走來的,

惡魔。

帕奎斯瞳孔一縮,大叫一聲:“**!幹掉他!”同時狠狠的扣動了扳機。

槍聲,

慘叫聲,

拳頭擊打在**上的聲音,

不斷的從廢舊碼頭上傳來。

沒過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

…………

地獄廚房。

愛爾蘭黑幫的駐地,一群各個分區的小頭目正聚集在二樓會客室。抽著雪茄,喝著伏特加互相爭吵著。

地獄廚房最近的氛圍有些不對,平靜的海麵之下好像正孕育著某種可怕的風暴。心思靈敏的他們都感覺到了異樣,但就是不知道從何而來。

他們的首領是一名身穿白色西服的謝頂男人,他正冷漠的望著眼前亂糟糟的場景,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

剛想要說些什麽,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首領的半個腦袋消失不見,鮮血、骨渣和腦漿噴滿了半個牆壁。

“哦**!有狙擊手!”

所有人都有些驚慌失措,迅速找了掩體,掏出手槍對著黑乎乎的窗外瘋狂的扣動著扳機。

然而,對麵那充滿節奏感在槍聲沒有受到一絲幹擾,一個個的小頭目被打成了破布娃娃,就連衝上來幫忙的其他幫派成員也遭遇了相同的命運。

槍聲漸漸停了下來,這裏已經沒有了活人。到處都是斷肢殘屍,鮮血鋪滿了整個地板,如同煉獄。

對麵的樓上,一名身穿黑色風衣,留著美軍部隊鍋蓋頭,麵容堅毅的男子不緊不慢的收拾起了狙擊槍。

昏暗的燈光下,胸口的凱夫拉裝甲上,一個巨大的白色骷髏頭若隱若現…

地獄廚房,起風了。

李氏工藝品小店。

熟睡中的李莫裹了裹被子,睡得無比香甜,漸漸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