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似曾相識

幼菱抓著她的手,淚眼朦朧:“陛下,真的是你嗎?刑司真君說你魂飛魄散了,就知道她在胡說八道。”

洛櫻夕拍拍她的手:“我隻是有點幸運而已。你是怎麽掉到人界的?”

“洛婉晴逼問我千影法杖的下落,我實在說不出來,她以為我在說謊,把我鎖在鎖神塔上一陣折磨,發現我真的不知道,就把我帶到隱秘的地方要置我於死地,我拚盡全力反抗,伺機逃跑逃到了人界。”

“無奈渾身傷痛,靈力低弱,落在了人牙子手中毫無反抗之力,被關在籠子裏去了許多地方,兜兜轉轉來到京城,幸運的是在這裏見到了陛下。”

給她捏好被角:“好好休息吧,你放心,我一定會重返神域,奪回我屬於我的東西!”

幼菱忍不住叮囑兩句:“以陛下現在的修為,切不可輕舉妄動!”

她燦然一笑:“放心吧,在我強大起來之前,不會貿然進入神域的。”

墨冷玥正在長信閣等洛櫻夕回來就寢,沈風吟卻突然風風火火地從外麵闖進來,興奮地對他說:“老玥,我想結婚了!”

結婚?他想成親?這麽晚來王府就是想跟他說這個?

微微訝異地抬眼:“你不是說要回你原來的時代嗎?”

沈風吟搖頭,眸子清亮,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我錯過了離開的時間,我決定留下來和淮佩好好過日子。”

“是錯過了,還是本就舍不得?”

他嘿嘿一笑,俊臉微紅:“都有,我想來跟你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畢竟在這裏我沒有什麽親人……”

“你想以什麽身份娶她?”

“金鼎閣閣主,下金鼎令,宣告天下,給她一場隆重的盛世婚禮!”

話音一落,墨冷玥忍不住多看他兩眼,竟然還要下金鼎令?

金鼎令是金鼎閣向遍布天下的醫館藥堂發布號令的令牌,代表閣主的身份和口諭,有著絕對的權威性。

沈風吟竟然要用這個來高調地宣布自己成親之事,看來是對安平郡主上了心。

沒想到,一個花心之人動了情,竟然會這般認真。

“也好,婚期定了嗎?”

“兩個月後。我已經讓人著手布置了。”

提到婚期,沈風吟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回不了現代也罷,這裏有好兄弟,有心愛的女人,還有神器時空幻境,在古代也不用管什麽一胎二胎的,他可以讓淮佩生一群小包子,最好能組成一個足球隊,天天帶著孩子玩兒,這般生活想想還是很美好的嘛。

心裏正美滋滋地幻想著,卻突然看見墨冷玥白皙的指尖竟然變成了透明的!

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那透明的部分非但沒有退去,反而有漸漸往上蔓延的趨勢。

來時帶著那點酒意瞬間消了大半,甩甩腦袋指著他的手叫道:“你……你的手!”

墨冷玥的麵色此時有些蒼白虛弱,他展開雙手,低頭看去,十根指尖已經全部消失!

劍眉一攏,低聲道:“糟了!”

合上雙眸,眉頭緊緊皺著,麵色愈發地蒼白如紙,過了好久,食指恢複如初,冷汗順著他的額頭留下,麵色分外疲憊。

沈風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是不是舊疾複發了?不是已經壓下去了嗎?我給你的地炎果呢?”

他不明白墨冷玥為什麽會突然這樣,指尖消失,與他以前舊疾發作時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可是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墨冷玥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無礙,替我保密。還有,以後我不需要地炎果了。”

沈風吟渾身一震:“是不是地炎果不管用了?你告訴我,是不是需要更高級的藥材,時空幻境裏有的是,你盡管說,我都給你取來!”

他搖頭,此時麵色已經恢複如常,雙眼望著外麵的星空,該來的終究要來了嗎?

“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披星。我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沈風吟第一次在醫術方麵有了挫敗感,墨冷玥的舊疾來的古怪,他怎麽看都看不出所以然來,用太陽眼看遍他的每根筋脈,就差連細胞都仔細觀察一遍了,可就是沒有發現他身體的病灶,這說明他的身體沒毛病啊。

問他原因,他也是不說,到底在隱瞞什麽?

洛櫻夕安頓好幼菱,回到長信閣的時候,正巧碰見往外走的沈風吟。

笑著打了一聲招呼:“沈閣主。”

沈風吟望著麵前的白衣小仙女,回頭又看了看屋子裏麵映在紙窗上的身影,欲言又止,接著勾起笑容,同往常一樣吊兒郎當:“兩個月後我和淮佩要成親了,你和老玥的喜酒我什麽時候才能喝上啊?”

洛櫻夕臉微微泛紅:“應該快了吧。”

沈風吟點點頭,轉身走了。

洛櫻夕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沈閣主好像有心事啊,看起來還和墨冷玥有關?

沈風吟走到王府前院的小徑上,突然碰見了一個一身黑袍,臉帶麵紗的女子。

窈窕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她獨自站在一叢開得正豔的月季花前,渾身散發著寂寥的氣息。

她是誰?怎麽從沒在王府見過這個女人?

沈風吟想上前查看,卻被披星攔了下來:“沈閣主,那位是洛姑娘的客人。”

“這麽奇怪的客人?該不會是什麽江湖俠客吧?”

披星笑著搖頭,這位客人的身份可不能告訴他,否則還不得把他嚇個半死?

榮依白聽到這邊的動靜,轉過身來,一雙杏仁眼正對上沈風吟,那一瞬間,沈風吟在她眼中看見許多情緒,有悲傷的、喜悅的、哀怨的、感激的……很快便全部歸於平靜,無波無瀾。

奇怪地多看了她兩眼,那雙眸子裏卻什麽也沒有,隻是無悲無喜的淡漠。她在看他,又仿佛穿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沈風吟聳肩:“這人有病吧?”

披星敷衍地笑笑,沒有接話。

沈風吟走出王府,下意識地回頭,那抹黑色的窈窕身影依舊站在月季花前,當寂寥剝開,他竟然對她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敢保證,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個女人,拍拍自己的臉,難道酒勁兒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