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猜忌

墨冷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抬步往書房走去,洛櫻夕連忙下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討好的意味頗濃。

“尊上,您這是要批折子嗎?臣可以幫你磨墨。”

墨冷玥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在案幾前坐下,並沒有說話。

隨手拿起一本折子,目光閃了閃,他原本是沒有心情打理這些瑣事的,隻要馭下有方,神界便是穩定的,但是一旦人有了不該有的欲望,那麽許多事情就不是他輕易能管得了了的。

尚鸞怕是已經對櫻夕起了殺心,所以政權不敢繼續放在她的手裏,讓披星和金聖分權的同時,兵權還是收在自己的手中最為安心。

洛櫻夕見他沒有拒絕,就屁顛屁顛的走到他身邊,開始磨墨。

墨冷玥拿起朱筆,很自然地在硯池裏蘸了蘸,開始了他最討厭的公事。

不知過了多久,洛櫻夕的腿都站酸了,案幾上的奏折終是批完了,放下手中墨條走動幾步活動下腿腳。

在書架上隨意的掃了幾眼,目光突然被一個紙張泛黃的古老書籍所吸引。

她好奇地伸手把那本古籍給取了下來,翻開一看,上麵記錄的都是些上古秘聞異事,還有許多解除法器束縛的方法。

古籍上麵還散發著淡淡的靈氣,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了,估計整個神界隻有帝尊的書房裏麵才有。

意識到這是個孤本以後,本著不吃虧的原則,她靜下心來,靜靜翻看,裏麵從盤古開天之時一直到現在,許多奇聞異事都記錄的非常齊全,還有許多五界中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時之間突然感覺另一個世界擺在她麵前,讓她大開眼界。

走馬觀花的翻了一大半,就在她“嘖嘖”驚奇之時,一段小小的文字清晰的闖入她的視線當中。

“用佛婆血珠可取出和毀滅肉體封印的任何法器,讓封印者免受無妄之苦,然,佛婆血珠存於人界仙城島,煞氣繚繞,唯有仙魔血脈之血澆灌,方可取出。”

“神域洛貓一族有此血脈,兩萬年一現,尋找不易,五界中定然也存有仙魔血脈之人,隻是芸芸眾生,講究機緣二字,可遇不可求。”

仙魔血脈?

她記得父皇好像跟她提起過,隻是幾萬年過去,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唯一記得當時她想學習魔界術法的時候,父皇不讓,好像就是因為仙魔血脈之事。

突然想到了什麽,自己該不會就擁有著仙魔血脈吧?

從帝尊壽宴開始一直到現在,一樁樁事情飛快地從她腦海中過度了一遍,帝尊體內封印的邪靈妖缽,之所以對自己這麽好,該不會就是看中了她身上的仙魔血脈吧?

她豁然抬頭看向案幾旁那個長及膝的漆黑雲發、華麗而隆重的傾泄了一身的風華絕代的男人,心裏突然有了微微的失落和酸楚。

原來他並不是喜歡她,而是存了心思留她在身邊。

當她準備繼續繼續看下去的時候,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從她麵前把古籍抽走了。

她愣愣的抬頭:“帝尊,可以借我看看嗎?”

墨冷玥低頭睨了一眼她翻看的部分,沉黑的眸子裏麵卷起冰寒的風波,眉峰深深攏起,毫不猶豫的把她所看的那部分給撕掉。

紙團在他手中瞬間化作灰燼,才把古籍遞給她:“你隨意。”

洛櫻夕憤然不平:“我想看的那部分你給毀了,我還怎麽看?”

他眼中的深沉退去,微微挑眉:“我的東西,我做主,青州陛下,你可是有意見?”

望著他漠然的麵容,心底突然蔓延出一種莫名的委屈,睜大眼睛望著他:“是不是梨樹結果我就可以離開了?”

他淡淡嗯了一聲。

“好,望帝尊說話算話!”她倔強地逼退即將要蔓延出眼眶的淚水,大步往殿外走去,即將推門的時候,她突然頓住了。

背影麵對他,嗓音微微顫抖:“還請帝尊不要隨意把女人的畫像放在書房中,若是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殿門打開,洛櫻夕就這樣從跪著的花卿若麵前目不斜視的走出去,白色的裙擺帶起一陣涼風,風中混合這清雅的梨花香氣。

……那是墨冷玥身上的味道。

花卿若垂首跪在殿前,身下的青石板此時被硬生生印上了五指印記。

墨冷玥知道她定然是誤會了,隨手把古籍扔到桌上,踱步向白玉瓶走去,瓶中插著的櫻花和梨花正嬌豔的盛開著,甚至還長出了新的枝丫,綻放出新的花蕊。

這丫頭定然是用了南蘊仙山的雪水盛養的。

花開不敗,哪裏還會結什麽果子?

洛櫻夕回到明和殿以後,心裏煩悶無比,卻不知道在煩的什麽,不禁問自己,難到說當真對帝尊上了心不成?

她走到窗前,望著跪在主殿前一動不動的鵝黃色身影,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這花卿若倒是怪可憐的,表白不成竟然還要在這裏罰跪。

懶得為別人家的事情費神,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緊閉的殿門突然被打開了,一抹淺紫色的身影出現大門中間。

那副神情仍然是冰冷淡漠,朱唇輕起,不知道對花卿若說了什麽,隻見花卿若突然淚流滿麵,連連跪地叩首,場麵有些心酸,洛櫻夕不忍直視,離開窗前。

“尊上,臣知錯了,能不能讓臣留在九重天,臣不想管理四海之事。”

花卿若梨花帶雨地叩首,一旦離開九重天,那就意味著她在他麵前永遠消失,再也見不到尊上了。

“你既自稱為臣,就應該明白本尊的話不容人質疑,尚鸞聖君,你可知自己已經逾越了?”

花卿若以首觸地,抽泣了好長時間,才忍住哭腔,鼻音濃濃謝恩:“臣知錯,定然不辜負尊上信任,管理好四海。”

“退下吧。”

墨冷玥負手而立,自己坐下四大聖君,都是他得意重臣,如今少了一個,九重天的政事處理起來難免會有些勞累,但這些都不算什麽。

他欣賞的是有能力有手段的臣子,但不代表臣子可以聰明過度,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若是這樣,即使他再惜才也會引起他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