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給凶手的鎮魂曲20 大提琴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起床準備去“上學”的時候,就看到裹著大衣戴著帽子圍巾,大包小包提了滿手的馬欣樂顛顛地跑了過來。

“哇!好壯觀!”馬新圍著火車直蹦躂。

馬漢在窗口對她招手,“不是說我開車去車站接你麽,你怎麽自己來了。”

馬欣踮著腳還往裏張望,“厲害啊!直接拿火車改造的麽?”

洛天跑出去接她,她才興奮地上車。

趙虎拿胳膊肘碰馬漢,“你那妹子,跟你性格反差怎麽就那麽大呢?”

馬漢望了望天。出去幫馬欣搬行李。

“新設備?”展昭好奇地跟在往裏搬機器的大丁小丁身後。

“欣欣,這麽重,你一個人怎麽搬來的?”白馳也好奇問馬欣,“吃了菠菜呀?”

“去。”馬欣得意,“我在路上碰到個帥哥幫我搬的箱子。”

“什麽帥哥?”馬漢和洛天異口同聲問。

馬漢皺眉,“你不是碰到什麽奇怪的人了吧?”

“才不是,一個搞音樂的朋克男,超級帥還很風趣,背著個大提琴的。”馬欣到了桌邊坐下,拿了三明治就啃,邊好奇地瞧著趙爵。

趙爵也笑嘻嘻看馬欣,自來熟地給她往吐司上塗蛋黃醬,“呐,欣欣,吃這個。”

“謝謝。”馬欣笑臉盈盈接了吃。

展昭托著下巴在一旁瞧著,心說這丫頭也不怕有毒。

“貓兒。”白玉堂拽了他一把,“走了,要遲到了。”

展昭鬱悶地站起來,跟白玉堂一起,帶著白馳,上學去了。

昨天的變故和警車來襲,並沒有引起學生的多少關注,反而今天學校裏頭張燈結彩的,仿佛是在慶祝什麽節日一般。

“什麽情況?”展昭不解。

“嗨,哥們!”

展昭等人一愣……哥們?回頭望過去,就見是胳膊打著繃帶的周逸,不曉得什麽時候跑到了他們身後。他還挺興奮的,上前拍白玉堂肩膀,“陳曦說昨天幸好你救命來著,還有那個酷酷的射擊老師在哪兒呢?”

“學校裏那麽多人,在幹嘛?”白玉堂不答反問。

“校慶啊!”陳曦走過來,身後是劉萌和陳璐。

“唉。”陳曦拍了白玉堂一把,“昨天是不是有什麽情況?後來你們去警局了沒?”

白玉堂一聳肩,“我不知道。”

“可你昨天又來救我們啊。”

“我聽到槍聲才進來的。”白玉堂問周逸,“你傷怎麽樣?”

“小事情。”周逸笑嘻嘻,問展昭和白玉堂,“你倆剛轉學過來,校慶傳統不知道的哦?”

展昭等人麵麵相覷,都搖頭——有什麽傳統

“每年學生在校慶的時候都要準備些活動,然後根據表現,學生會給他們打分,順便評出年度最佳男生女生,有獎品和學分的。”陳曦挑起嘴角,“你們三個不用問,肯定沒準備節目了。”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一聳肩。

白馳搖頭,“沒人告訴過我們哦。”

“可是規定說,如果校慶什麽都不做,會扣學分沒法畢業。”陳璐拿出校慶的海報給三人,“也就是說,好壞每個人要準備一個節目,或者參與一個社團組織的活動。”

“節目?”展昭拿過海報詳細看,有些鬱悶地看白玉堂——沒聽趙爵提起過。

“這麽說,校慶這天所有的學生都要到,不準請假是不是?”白玉堂關注的重點倒不是學分不學分,反正他們也不指望會待到畢業,有分沒分又怎樣?關鍵是如果所有學生都在這裏,那麽幽靈應該也會出現,是他們調查的好機會。

“喂,你們三個既然沒節目,不如我幫你們分派下?”劉萌跑上來,一手一個搭住展昭和白玉堂,“兩位帥哥,有什麽專長?”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摸下巴,“專長……”

展昭想來想去——催眠和暗示,吃飯睡覺算不算?

白玉堂想來想去——抓賊開飛機?洗衣做飯算不算?

“我。”白馳忽然興匆匆舉手,“我會變魔術!”

“當真?”眾人驚訝。

白馳最近跟趙禎學了幾招,整天手癢癢,拉著人就變來看,見這回有機會表現了,趕緊拿出紙牌來,變紙牌遊戲給眾人看。

“ok!”劉萌拍手,“我們正好排練晚上的晚會,沒有魔術節目,救你了。”

“哦。”白馳點頭,邊回頭看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對他做了個電話聯絡的動作,白馳明白了,展昭的意思是讓他留意一下晚會那邊,有事情電話聯絡,於是,被劉萌和陳璐拉走了。

留下展昭和白玉堂。

周逸看兩人,“你倆除了長得帥,有什麽特長沒有啊?”

“唉,你體能不錯哦,籃球隊缺了劉影,一會兒友誼賽少人,不如你頂上?”陳曦提議,“不過能不能打上主力還是問題,畢竟競爭比較激烈。”

“那個劉影,就是那天從樹上摔下來的人?”白玉堂問。

“可不是!”周逸立刻來了精神,“那小子不知道跟那個數學老師搞什麽,那把真槍進去亂開,老子命大才沒死在裏邊,最近很流行校園槍擊案之類的,會不會他也壓力太大所以心理變態了報複社會啊?”

“你們都是籃球隊的?”白玉堂問陳曦,“那為什麽昨天沒去訓練跑去射擊了?”

“不同年級的麽。”陳曦失笑,“再說我們也隻是替補,劉影可是主力,說起來,他雖然泡妞很厲害,但是人真的很古怪,誰都跟他不熟。”

“知不知道他家住在哪兒?”白玉堂問。

陳曦和周逸對視了一眼,湊過去問白玉堂,“怎麽,相查他?”

展昭一笑,“別說你們沒興趣。”

“那校慶……”

“找校長開後門咯。”展昭一挑眉。

“校長能同意麽?”陳曦擔心。

“同意。”

這邊正猶豫,就有人探頭到展昭和白玉堂中間,笑眯眯地點頭,“你們帶上我去,我就同意,校長很好說話的。”

四人一看,嚇一跳,就見來的正是趙爵,身後帶著馬漢和趙虎。

“校長!”陳曦緊張。

“噓。”趙爵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我們溜出去吧!”

陳曦點頭,莫名覺得糊裏糊塗的。

展昭白了趙爵一眼,趙爵壞笑。

於是,眾人在校長的帶領下“溜出”了學校,去找劉影的家。陳曦人頭很廣,問了幾個和劉影相熟的同學,大致找到了他家所在的區域。

“他應該住在這小區附近。”陳曦看了看眼前一座十分簡樸的小區,覺得納悶,“這小區住啊?”

“有什麽問題?”展昭見他懷疑,就問。

“能讀這麽貴的私立學校,這裏大多數的學生都沒自己開過自家的門,自家的別墅應該就有這小區那麽大,是吧?”趙爵問陳曦。

陳曦扁扁嘴,“劉影也看不出來是個窮人啊。”

白玉堂到了小區門口的傳達室,拿出一張劉影的照片問管理員,“這個人,是不是住在你們小區?”

管理員看了一眼,點頭,“哦,是啊。”

“住在那一幢?”

“嗯……他應該是租戶不是住戶。這小區隻有最後兩幢樓是有出租屋的,其他的都是二十年以上的老住戶,我都認識。”管理員寫了幾個電話號碼給白玉堂,“這幾個是有房出租的,你打電話去問問就知道了。”

“喂。”陳曦好奇地問展昭,“他是不是把白五當警察了?這麽配合呢。”

展昭一笑,也沒說話,白隊長氣場太強大了吧。

眾人走進小區,白玉堂打電話詢問幾個房東,很快找到了劉影的住家,他住在第21幢的頂樓,504室。那是一棟十分老舊的住宅,樓道裏燈光昏暗,簡陋異常。

“喔喔,劉影那小子怎麽混進學校的啊?還是個人興趣比較特別?”陳曦和周逸摸不著頭腦了,“怎麽住這種地方,不知道有沒有老鼠。”

白玉堂往樓上走,就聽到頭頂樓梯的上方,傳來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很特別,“哢噠哢噠”的,很響又不像是女人的高跟鞋,而像是靴子上有鐵飾。

聽腳步聲,也算是輕盈的,不緊不慢的節奏。同時,還有吹口哨的聲音……

口哨聲清晰悅耳,卻不是什麽流行歌曲,而像是一種古老的民謠。

展昭忽然愣了一下,因為這個民謠……他好像聽過。

白玉堂走在前麵,緩緩抬起頭,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也覺得,這個民謠耳熟得很。

趙爵忽然湊上來,低聲跟展昭說,“Виолончель”(拚音念法:yalanqi)

“哈?”

在一旁的晨曦和周逸沒太聽明白,“什麽齊?”

晨曦和周逸麵麵相覷,心說這位新同學太牛了,冷不丁一句俄語都聽得懂?

趙爵嘴角翹起,忽然躲到馬漢身後。

馬漢僵硬著身體看他,似乎不解。

趙虎也納悶,“唉,爵爺,您作甚?吃小馬哥豆腐?”

趙爵瞧趙虎,對他豎起手指頭,還沒來得及“噓”,趙虎趕忙捂眼睛,以免中招。

此時,腳步聲越來越近。

樓上下來的人,口哨聲也越來越清晰。

白玉堂下意識地將展昭拉到身後,展昭低聲在他耳邊說,“我想起來了,民謠在哪裏聽過……”

“我也想起來了。”白玉堂低聲說,“這個曲調洛天應該更熟悉。”

“塔伯帶在身邊的那兩個大胡子。”展昭低聲道,“杜舍和傑傑,這是傑傑唱的歌謠。”

正這時,樓上的口哨聲變成了說話的聲音,夾雜著俄語和中文,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展昭低聲道,“蛇和蛙。”

說話間,白玉堂他們拐彎上樓,樓上的人拐彎下樓,雙方在一條不長的台階上相遇。

雙方對視。

就見樓上下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身上打滿了銀色鉚釘還掛著一些銀鏈子的瘦高男子。他戴著一副黃色的墨鏡,短發,有些類似刺蝟頭,黑色,穿著皮褲和中筒的羅馬靴子,靴子上也掛著鎖鏈,這就解釋了為什麽腳步聲聽起來那麽怪。他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大提琴箱子。趙虎輕輕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馬漢,“這箱子款式好,比你那包拉風,啥時候咱們也包裝包裝?”

馬漢無語地看他,身後的趙爵忽然,“噗”了一聲。

這一聲“噗”,將那人的目光從展昭和白玉堂的身上拉了開來,越過兩人,他看到了最後麵的趙爵,隨後猛地摘掉了眼鏡。

展昭和白玉堂從他淡藍色的眼珠子和高聳的鼻梁,看出了明顯的東歐血統來。

“哦!”那人忽然雙手舉起朝天,然後直接在樓梯的台階上方跪拜,“哈利路亞!”

眾人都被他的舉動搞懵了。

那人卻是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神呐,哪一個是你所謂的奇跡?”

展昭和白玉堂也回頭看趙爵,那眼神——你認識這瘋子?你認識的人怎麽一個比一個瘋的!

趙爵撇嘴,一臉嫌棄。

白玉堂忽然聽到身後輕輕的鎖鏈搖晃聲,他回頭的同時,手按在了腰間的槍把上,同時,挑眉看著台階上的那人。眼神警告——別亂來。

果然,那人的手也正放在身後。

兩人都有衣服的阻擋,因此眾人看不到他們手上的是什麽。被馬漢和趙虎下意識地擠在最後邊的晨曦和周逸什麽都看不明白,急得直蹦躂。

“哦……”那人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白玉堂,“原來是你。”

白玉堂想到了剛才馬欣說的,在火車上,一個拿著大提琴的帥哥幫她提箱子,力大無窮。

他伸出了手,空手給白玉堂看,隨後緩緩站起來,“還有點事辦,下次再陪你玩。”說完,一躍,輕輕鬆鬆跳上了樓梯的扶手。

這老式樓梯的扶手是一根生鏽的鐵管,隻有大拇指那麽粗。但是那人雙手插在兜裏,慢騰騰地就往下走了,平衡能力好得有些太過驚人。

他到拐彎處,身子往後一仰,輕輕鬆鬆地向後折,讓開了樓道裏的障礙物,下樓,一拐彎,又輕輕鬆鬆地落到了台階上,戴上眼鏡。回頭對眾人輕輕一擺手,邊對馬漢說,“幫我問候Eleven。”

說完,人走了。

展昭看馬漢,“你認識他?”

馬漢想了很久,搖頭,“我確定沒見過他,不過他有沒有見過我,我不肯定。”

“越來越有趣了。”趙爵笑嘻嘻地摸著下巴往樓上走。

展昭跟在他身後,“怎麽又來個奇怪的人啊?他是誰?”

“也是抓幽靈的唄。”趙爵對展昭眨眨眼,“殺手們集體辦狂歡派對呀,樂隊當然不能少。”

“樂隊?”展昭好笑,“難怪帶著大提琴了。”

“他剛才說什麽奇跡?”白玉堂皺眉,問趙爵。

“別在意別在意。”趙爵擺擺手,“我們找完了東西趕緊回去參加校慶,今晚體育館的年度晚會,一定有熱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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