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身不由己
早晨離開家一上車，邱子川就撥通市委鄭書記的電話，報告自己已出院上班，電話裏鄭書記十分高興！但囑咐邱子川一定要勞逸結合注意休息，同時約邱子川下午一上班到他的辦公室麵談。
一到公司剛進辦公室坐下，幾位副總便紛紛而至詢問邱子川的身體檢查情況，邱子川均簡單告知無大礙，即便是幾位副總多是說見邱子川明顯消瘦，邱子川也是淡然一笑，答曰讓各種檢查給搞的沒胃口！
而幾位副總，尤其是“那位”，自然不相信邱子川在省城這些天是真的去檢查身體，而多是想邱子川這次在省城數日一定是活動於上層高官之間，為自己提拔副市長一事運籌！
當然，邱子川也樂得別人都這樣想，不管真假，有提拔的氣勢在，而自己的病情又不為人所知，自己就有的時間和空間來把一切處理好，而不是在真的有一天將要離開這個時間的時候，讓自己的心中充滿遺憾和悔痛！
九點，總經理辦公會準時召開，因公司的人員都已習慣邱子川經常出差和出差回來就要召開辦公會，所以列會的人員倒也沒什麽一樣的感覺。
聽完全係統財務督查情況報告，邱子川當即表示十分不滿意，說檢查過於常規化，例行化！會場氣氛頓時緊張！
當然，聽完各組匯報後，於自己心中邱子川是滿意的，邱子川感到自己布的局已開始收攏，關鍵賬目已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要出事之預感已開始在深悉財務之道的與會人員心中見之端倪。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在聽取匯報的其間，邱子川常以有意或無意的口吻插話，但句句卻都是直指要害！而在這個過程中不僅邱子川注意到，就是連李總和張主任都注意到，“那位”副總臉上的表情也跟隨邱子川的插話時而不安，時而凝重！
而聽完財務督查匯報，邱子川雖然表示十分不且口氣嚴厲，但卻又絲毫不提整改要求和進一步的開展的相關指示，卻是口氣一轉，將話題直奔前兩天社會股東來公司吵鬧一事，認為在公司曉之以理，在酒店動之以情的做法十分妥當！特別是當場要求各位社會股東參與財務督查，此舉光明坦**，實為消除誤解加深信任繼續合作之明智良策！並當場高度肯定處置此事的李總，當然更是包括“那位”副總既有原則又有對策，在自己不在家的情況將此事處理的十分圓滿！
不知此事詳情的與會人員還真以為邱子川表揚的是李總，還有“那位”副總，而心自肚明的李總，還有張主任雖然都正襟危坐，但心裏卻是欲笑不能！
而此時的邱子川，心中目的很簡單，證據已在手，局要收了，這一張一弛則就是要“那位”從現在開始便要自己不當家的被懸在半空中！
踢你一腳，再拍拍你的頭，自己去思考吧！
……
“你至少在家休息兩天啊！”
“你說我能休息嗎？”
總經理辦公會一結束，回到辦公室，邱子川就撥通了譚麗的手機！
“也是！不過一定不要太過於勞累，能讓下麵去做的事就讓下麵去做，不行副總們再給他們加加擔，你動動嘴就可以了！”
譚麗的話語中透著關切！但譚麗心裏清楚，想讓邱子川在家裏閑著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患了這種病，適當做一些工作，轉移一下目光和心情則是最好的！
“早晨我已向鄭書記匯報我上班了！”
跟著，邱子川話語一轉。
“他什麽態度？”
頓時，電話裏譚麗的語氣也跟著一提！
“他很高興！同時讓我下午一上班就去他辦公室！”
“好！這說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依然沒變，至少是目前！”
譚麗像是來了精神！
“嗬嗬！這我倒沒多想！但對鄭書記我一直懷有知遇之恩！”
邱子川的口氣卻依然十分的平靜！
“是啊！你這人之所以讓領導賞識和放心，除了你的才幹，就是你的這種人品了！”
對邱子川，譚麗總是欣賞的！
“嗬嗬！沒你說的這麽好！”
而於此時，邱子川則覺得渾身又開始乏力，雖然剛剛從會議室走出來的時候，邱子川就一下子感覺渾身上下就開始疲倦，而不像剛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自己覺得自己已恢複的和往常差不多！而這會卻更像渾身都散了架似的！
“你別說，你趕上這個節骨眼上去省城手術還真是時候，大院裏一開始倒是有些議論，我估計可能是從分管副市長那裏傳出來的，因為除了鄭書記和分管副市長，你又沒有再向別的哪個領導請假，而鄭書記是絕對不會透出這樣的口風的！”
當然，聽著手機裏邱子川朗朗的聲音，譚麗是不會想到此時的邱子川是真想再躺回**好好的睡一覺！
“都說什麽？”
邱子川盡量使自己的聲音提的高一些！
“一開始說你像是身體上出了點問題，但現在則多是認定你就是去跑官的，看病是假，拜門子是真！嗬嗬！”
“嗬嗬！世風日下，也不能怨別人這樣想，不過隻是這冤的真讓人哭笑不得啊！”
邱子川無奈的搖搖頭！
“那有什麽苦笑不得，真真假假反而倒好！”
“隨它去吧！我現在隻想把公司的一些事情處理好，至於其他的隨遇而安！”
“這點我相信你！不過下午你去鄭書記那你打算怎麽說？”
“實事求是！”
“知道你會這樣說！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多說，看鄭書記怎麽說！好嗎？”
手機裏，譚麗的語氣十分的誠懇！
“嗬嗬！你讓在鄭書記麵前搞城府啊！”
“邱子川！你放棄你以為鄭書記就欣賞嗎？你以為別人就會覺得你胸襟寬闊嗎？”
譚麗像是稍稍的有點急！而在邱子川患病之前，即便和邱子川再彼此融洽，這樣的口吻在邱子川麵前，譚麗還是不曾有過的！
“至少能讓鄭書記減輕壓力，而胸襟寬闊對我身體也是好事吧！”
“你放棄鄭書記未必一定放棄！而眼中有前方難道對身體是壞事嗎？”
說到後麵，譚麗的口吻含蓄中又像是幾分請求！
“後麵說的我懂，前一句話怎麽講？”
邱子川向椅子靠背又靠了靠，眉頭一皺問道。
“哪怕你隻幹一天的副市長，鄭書記他心裏舒坦！而若是你現在就放棄就退出，你讓別人怎麽看為你的絲毫不妥協的鄭書記？”
“說的也有道理！”
幾乎是靠在座椅上，邱子川無力的點點頭！
“不是有道理，這不是讓有些人看鄭書記的笑話嘛！你一想善於站在領導的角度去考慮問題，這次是怎麽了？當然你的心情和想法我也理解。但現在什麽還都不是做結論的時候，一切該怎麽進行就繼續怎麽進行！”
“不到最後絕不輕言放棄？”
“你的最後還早著呢，至少還要五十年！”
手機裏，譚麗貌似有嬌顛！
“哈哈！哈哈！謝謝你給我如此增壽！”
“好了！不開玩笑！聽我的好嗎？去鄭書記那話可以說的超然些，但關於這次提拔的事你千萬不要輕易就表態謙讓！懂嗎？”
“那如果鄭書記有這個意思呢？”
聽譚麗的口氣又開始變得認真，邱子川也鄭重其事的問道。
“邱子川！你為什麽就不能去想憑能力憑貢獻，憑學曆憑年齡我邱子川哪一條不行！”
譚麗貌似又有點急！
“嗬嗬！你今天是怎麽了？”
這段時間，邱子川也覺得和譚麗之間彼此變得更隨和了！
“聽我的！至少為了自己的生命也要把事業和前程多考慮些！”
說到這裏，譚麗的口氣又開始變得溫柔！
“好！我聽你的！”
邱子川輕聲道。
“好了！我還有個接待，這兩天我就去看你！記住，一定要記住休息！”
……
“這世界上是否有一種學習叫失蹤？”
結束和譚麗的通話，還沒等邱子川放下手機，手機裏就跳出一條短信！
“這丫頭！”
一看是白曉樺發來的，且口氣十分的調皮，雖然已極度的無力，但笑容禁不住的還是浮上邱子川麵孔！
“嗬嗬！這世界上還有還有一種姑娘叫調皮！”
看完白曉樺的短信，邱子川緊接著就將電話撥了過去！
“嗬嗬！你回來了啊！”
“回來了！今天剛上班！”
“哎！我給你說啊！不知怎麽回事，你這次出去學習我還真有點想你呢！就是你那次去美國學習，那麽長的時間我還都沒有覺得你去了好遠的地方！”
“哈哈哈！這就對了！難道我邱子川還是個讓別人討厭的家夥嘛！”
雖然依舊疲憊的靠在椅背上，但邱子川的心情卻是十分的愉快的！
“嗬嗬嗬！這話說的真自信滿滿耶！好像你是所有人的偶像！嗬嗬！好玩！你也會自己誇自己！”
“我不能和你再說了！”
這時邱子川聽得外麵有人在敲門，接道：
“剛回來事情多，過兩天我和你聯係！”
“好的！隻要你不再失蹤就好！嗬嗬！”
……
“來！大家舉杯！”
晚上，大街華燈初上，在濱水新開的一家海鮮大酒店裏一間豪華包廂裏，邱子川坐在宴會桌的上首，桌上坐的全都是那天來公司鬧事的幾位社會大股東。
下午邱子川從鄭書記那裏一回來便和這幾位早來到公司的股東們開始喝茶敘談，心中早已沒了火氣的幾位大股東們一看邱子川一回來就將自己幾個人又都接到公司來，言語誠懇，心地坦誠，幾位心中更是亮堂，及至敘談結束，邱子川又說年關將近，今晚要和大家一起暢飲一番，幾位大股東別說心裏還再有什麽疙瘩，那滿意和受寵之驚更是溢於言表！在他們眼裏畢竟著邱子川下一步是要去做副市長的！
看滿桌的人都跟著舉起了酒杯，邱子川又接道：
“我下午就說前幾天幾位老哥心裏有火，心裏有火來公司發這就對了，這說明咱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說明大家把方宇看成是咱們自己的家，不然來公司發什麽火！”
“哎呀！邱總說話就是在理！”
“對啊！邱總就是理解人！”
桌上幾位股東個個舉著酒杯，興高采烈的跟著附和著！
“發火還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我這個當小老弟的平時和幾位老哥溝通的太少，單位這一點發火就沒有錯！”
“哎呀！邱總客氣！”
“哪裏啊！邱總你平時是真忙，大家也都能理解！”
桌上又是一片謙和恭維聲！
“我在省城一聽說這事，特別是一聽說晚上大家在一起喝的十分的融洽！我心裏就特別的高興，我當時就說他們兩做得對！”
說著，邱子川抬起另一隻手一指坐在自己旁邊的“那位”副老總和坐在桌下首副主陪位置上的李總，跟著接道：
“我說不光你們應該留住幾位老哥吃頓飯，等我回去，我也得專門請幾位老哥好好喝幾杯！”
“邱總做事就是讓人佩服！”
“邱總就是熱乎人！”
“哎呀！邱總啊！我就是服你！”
邱子川話語一落，讚揚聲又是桌上滿滿！
“來！千言萬語不如杯中見底！”
說罷，邱子川一舉酒杯一仰脖子，片刻，滿杯的酒便一飲而光！
“幹！”
“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