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有自己的價值,當一件東西失去應有的價值的時候,就是被拋棄的時候。

哥譚警局就快要失去價值了,它在哥譚市的名聲已經糟糕到了極點,窮人們不相信他們可以保護他們的生命財產,而警局和法爾科尼的一些灰色交易,在富人們眼裏更不是秘密,他們同樣不相信他們。

沒有人指望那些被法爾科尼收買的警察能秉公執法,他們自然也樂得清閑,不過在晚上近10點鍾,警局裏卻還有人在工作,這可是個罕見的現象,在一個不為正義忙碌的執法單位裏,執法者會缺乏一種獻身精神,自願加班可不是會經常出現的情況。

“姓名?”

“賽伯·霍克。”

“年齡?”

“呃……22歲。”

“你是個中國人,對吧?”

“呃,這個和我辦理的證明有關係嗎?”

賽伯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坐在他對麵的戈登警長,後者撫了撫自己的眼鏡,然後瞥了他一眼,端起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後聳了聳肩。

“確實,沒什麽關係,隻是我個人的好奇罷了。”

“好吧,我沒有理由回答你的好奇,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麽是的,我來自東方古國,但現在,我隻想要一張哥譚市民的證明。”

賽伯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老爹和已經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凱瑟琳,他攤開雙手,靠在椅子上,如實回答,“我可能要在這座城市裏待很久,所以問吧,警長先生,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

他這樣說了,以一種非常坦誠的態度,但戈登警長卻又不問了,他扭頭看向老爹。

“你的夥計是個很有意思的家夥,但願他不會給我惹麻煩。”

說完,戈登拿起筆,在桌子上的證明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其遞給了賽伯,公事公辦的說。

“拿著這個證明去社會安全局辦事處,就在這條街的17號,看在克裏斯蒂安老爹和羅賓的份上,記住了,你叫賽伯·霍克,從香港來的技術工人,你的身份證明材料丟失了,需要掛失一份,資料我已經輸入電腦了,隻要你不亂說,就不會有人察覺,如果你不怕麻煩,還可以去再去申請護照之類的,但我估計你不會那麽做。”

戈登端著咖啡站起身,坐在了賽伯麵前的桌子上,非常嚴肅的說。

“賽伯,我知道你是個危險分子,但你本性不壞,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別惹麻煩,以及在羅賓修養這一段時間,替我照顧好他。”

“好的,警長!我保證,哪怕一隻蒼蠅也別想靠近我的羅賓兄弟。”

賽伯將那張證明拿起來看了看,疊好,放進了口袋裏,他抬頭看著戈登,做了個美式軍禮。

眼前這個據說是警局裏最後一個堅守使命的警長看上去像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大概有40歲,刷的整整齊齊的頭發上已經有了花白,穿著棕色的外套,裏麵是黑色的毛衣和紅色的領帶,看上去就像是個老派的硬漢。

他帶著黑框眼鏡,留著一抹小胡子,從他棕色的眼眸裏就能看出一抹堅定和執著,顯然,和其他那些混日子的警察不一樣,這是個真正的執法者,永遠讓人喜歡不起來,但卻不得不佩服他。

“關於凱瑟琳這孩子的收養證明。”

老爹在戈登和賽伯的交流結束之後,開口說,“我還需要你幫個忙,這孩子和賽伯一樣,沒有身份證明,而且據她說,她在哥譚孤兒院被虐待過……這是個可憐的丫頭。”

老爹看向凱瑟琳的眼神裏有一絲老年人特有的慈愛,老爹這一生都沒有結婚,伴隨著和老爹越來越熟,賽伯知道,老爹是真的把羅賓當成親兒子對待的,而現在,他似乎又把這種慈愛分了一部分給凱瑟琳,這個小姑娘也許是經曆過黑暗,所以特別懂事,老爹很喜歡她。

麵對老爹的請求,戈登沉吟了片刻,喝了口有些涼掉的咖啡,這才開口說。

“凱瑟琳的問題有些麻煩,我更傾向於老爹你來收養這孩子,賽伯的身份還夠不上收養的條件,我的意思是……”

“滴滴滴滴!”

警長說話間,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戈登放下杯子,對老爹作了個歉意的表情,接通電話,一個驚恐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警長!你快過來,法爾科尼出事了!”

戈登的表情立刻凝重了起來,法爾科尼可是他親手關進監獄的,這個黑幫老大在碼頭被人贓俱獲,這一次戈登是抱有一舉鏟除法爾科尼黑幫的念頭的,結果這才2天,就出事了,他厲聲質問到。

“見鬼的,他出了什麽事?”

“他……他瘋了!”

5分鍾之後,戈登開著自己的警車朝著哥譚監獄一路疾馳,而賽伯則抱著睡熟的凱瑟琳,坐在老爹的皮卡的後座上,朝著老槍酒吧慢悠悠的前進,老爹叼著自己的雪茄,一手握著方向盤,一邊吹著風,他從後視鏡上看到了賽伯,後者的雙眼沒有焦距,顯然是在考慮某些事情。

“想什麽呢?小子。”

老爹開口問到,賽伯被驚醒,他舒了口氣,看了看懷裏抱著他手臂的凱瑟琳,低聲說。

“那位戈登警長,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是因為羅賓嗎?”

老爹嘿嘿一笑,在夜色疾馳而過路燈下,彈了彈手裏的煙灰,說起了自己和戈登相識的故事。

“不不不,我很早就認識戈登了,算是老朋友吧。”

“那是十幾年前了,那會老槍酒吧是生意興隆的時候,戈登那時候還是個警探,和現在的羅賓一樣,他那時候還沒結婚,也不認識芭芭拉,還沒有女兒小芭芭拉,自由自在的一個人,他經常在下班之後,到我的酒吧裏喝酒,他當過兵,所以我們很談得來,羅賓也是他從警校選中的,不過那是後來的事情了,戈登很看重羅賓,他們兩個是一類人。”

老爹吐出了一口煙氣,慢悠悠的說。

“都是那種以自己的職業為榮的人,他是個好警察,從來不收受賄賂,也不會沾染那些家夥的惡習,也很會做人,在上一任局長退休之後,戈登就成了警長,直到現在。”

賽伯還想要開口,卻被老爹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難道好警察就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嗎?”

老爹將手裏的煙蒂扔出了車窗之外,他打著方向盤,老皮卡拐了個彎,駛入了老槍酒吧門口的那條街裏,車子的速度變慢了一些。

“戈登幫助你做這些不符合法律的事情,更多的原因在於你對羅賓的幫助,法爾科尼很多次派那些混蛋騷擾過戈登的家庭,那些死掉的襲擊者,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大串的劣跡和傷人殺人案,戈登不是個理想主義者,他經曆過更多事情,所以他更現實,那些人渣死了就當是贖罪了,他才不會因此逮捕你。”

“但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做一些不那好的事情的時候,別被他抓住了,這家夥有一點不好就在這裏,對於這些事情,他太較真了。”

老爹回頭看了賽伯一眼,歪了歪腦袋,“到了,下車,今晚大概能睡個好覺了。”

賽伯抱著小丫頭走下車,老爹熄了火,兩個人走向用鎖鏈鎖著的門,結果老爹剛剛打開門,就被賽伯用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噓……別出聲,有人在裏麵!”

賽伯小聲的在老爹耳邊說了一句,然後指了指樓頂,仔細去聽,還能聽到有些慌亂的腳步聲,顯然,那些家夥已經發現了老爹停車的響動。

賽伯將懷裏的凱瑟琳交給老爹,然後甩了甩手,示意老爹抱著小丫頭離開這,他從襯衣的口袋裏掏出了那把保養的很棒的柯爾特和M9,深吸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的走入了被黑暗籠罩的酒吧裏。

“他們回來了,東西找到了嗎?”

一個帶著麵具的家夥趴在三樓的窗口,看著黑乎乎的窗外,借著路燈的微弱光芒,他勉強能看到老爹抱著凱瑟琳又回到了汽車上,顯然,他已經發現了他們,這家夥扭頭對身後那些正在賽伯的房間裏亂翻的兩個同夥低聲喊到。

“該死的!那麽顯眼的東西,還沒找到嗎?”

“別催,蠢貨!我正在找!不就是個老頭子嘛,去幹掉他!”

矮個子的家夥鼓囊了一句,但沒有得到回應,他有些煩躁的一腳將賽伯放在傳遍的髒衣服的籃子踢開,結果看到了被賽伯隨手扔在那髒衣服之間的玩偶熊,那是凱瑟琳的寶貝,不過有些太髒了,所以賽伯打算把它洗一洗。

矮個子頓時眼前一亮,他將那玩偶熊拿起來,粗暴的扯掉了玩偶熊的腦袋,伸手在玩偶的肚子裏掏了掏,結果掏出來了一小包食鹽一樣的東西。

“嘿,找到了!喬夫該死的蠢貨果然沒騙我們,老大絕對會滿意的!”

三個人嘿嘿一笑,將那玩意小心的放在口袋裏,然後走到賽伯的房門口,拉開木門,外麵是黑漆漆的走道,在走道盡頭,是一個打開的窗戶,正好在酒吧背後,那裏停著一輛車,還有一架簡易的梯子,他們是從這地方爬進來的。

但就在最後一個家夥從房門裏進入黑暗的走廊的那一刻,一隻手從他腦袋後麵伸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捂在了他的嘴巴上,他還沒來得及反抗,鋼鐵的槍柄就砸在了他的腦後,這家夥雙眼一翻就栽倒在了地板上,砰的一聲讓前麵的兩個家夥立刻反應過來。

“被襲擊了!”

“幹掉他!”

他們轉過身,朝著賽伯撲了過來,行動很有章法,高個子揮起拳頭,矮個子則拿出了武器,但還沒等他瞄準,衝過來的賽伯飛起一腳,就將他手裏的手槍踢飛到了一邊,又順手給了他一巴掌,一聲脆響,把矮個子抽的暈頭轉向。

而高個子的拳頭也在這一刻落在了賽伯的身體上,第二拳擊中他背後,疼痛感讓賽伯後退了一步。

他立刻就意識到,眼前這個家夥手上有點功夫,不太像是那些隻會拿著槍嚇唬人的黑幫成員,似乎是經過一定訓練的。

但就在高個子衝歸來的時候,賽伯的身體突然一矮,躲過了他虎虎生風的一拳,然後飛起一腳,踹在了高個子的雙腿中央,這一記陰招讓高個子發出痛呼,然後又被賽伯一拳砸在了下巴上。

“哢擦!”響起的骨裂聲讓最後一個還要反擊的矮個子全身一顫,轉身就跑,這明顯是個狠角色,他們這樣隻受過簡單訓練的外圍成員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但就在他爬上窗戶,準備跳下來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狠狠向後一拉,那家夥狼狽的摔在地上,他掙紮著想要起身,一個冰冷的東西就抵在了他的腦袋上,隨後響起了帶著調笑的聲音。

“嗨,朋友,你們是誰?”

矮個子似乎被嚇到了,他顫顫巍巍的舉起雙手,似乎要放在腦後,但就在賽伯的槍口緩緩離開他後腦的那一刻,一股綠色的氣體,卻從這矮個子的袖口噴了出來,猝不及防的賽伯吸了一口那氣體,大腦立刻就是一懵。

他腦子裏反應過來的第一想法是:該死,被陰了!